第805章 昔日螻蟻，已成今日夢魘
一股劇痛來襲，沈天鄺雙目瞬間充血。
這點痛，對於先天高手而言倒是不算什麼，真正讓他害怕的是，這永遠也無法消除的傷疤。
這將會成為他的恥辱，一直伴隨着他的一生。
沈默一刀揮出，根本沒有要停手的意思，手中刀芒閃爍，快到看不清楚。
刀刀入骨，疼得沈天鄺齜牙咧嘴！
當沈默飛快在他兩邊臉上割了幾刀，沈天鄺整張臉瞬間被鮮血染的通紅。
一眼看上去，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此時的沈天鄺，幾乎快要陷入瘋狂，他不知道沈默在他臉上刻下了什麼，但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那是兩個大字。
「沈默，你這陰損小人，你到底刻了什麼字？」
「你想看么？」
沈默嘴角上揚，目光看向一邊桌上的茶壺，隨手拎了起來。
茶壺中，是剛剛燒的滾沸的茶水，冒着騰騰熱氣。
沈默直接寧開茶壺蓋子，將滾沸的茶水盡數潑在沈天鄺臉上。
霎時間，沈天鄺又是一聲慘叫，那臉上殷紅的鮮血在被開水燙過之後，瞬間化作黑色的血痂從沈天鄺臉上脫落。
空氣中散發着一股濃郁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沈默仔仔細細沈天鄺臉上的血痂擦掉，露出那無比清晰的刻痕。
在他的右邊臉上，刻着一個大大的『弒』字，至於左邊臉頰，則是『父』字。
這傷口道道及骨，又無法徹底癒合，沈天鄺就算想割掉皮肉，那傷口依舊會存在。
也就是說，這弒父二字，將會伴隨他的後半生，再也抹不去了。
「我知道，你們強者都不怕皮肉之苦，我也懶得那麼做，這兩個字，以後就是你沈天鄺的烙印了，直到你死去，也會一直伴隨着你。」
「鏡子，給我鏡子！」沈天鄺嘶啞吼道。
沈默笑了笑，從一旁取出一面鏡子放到沈天鄺面前。
沈天鄺慌忙掙扎著將臉對準鏡子看去，儘管那兩個字在他眼裏是反過來的，可他依舊認了出來。
噗！
一口鮮血，自沈天鄺喉嚨里噴出，噴濺在那鏡子上，在先天強者強大的力道下，鏡子霎時四分五裂。
沈天鄺彷彿一頭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放聲嘶吼起來。
「沈默，你好狠的心！你殺了我吧！」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沈默會在他臉上刻下什麼圖案或是文字。
幾乎每一種羞辱他的方式，他都想到了。
哪怕沈默畫個王八，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唯獨這『弒父』二字，就彷彿一道沉重的枷鎖，時刻提醒着他當年的所作所為。
從今日起，一直到他死去的那天，這兩個字，都將成為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這麼多年，他每每從夢中驚醒，都是一句句沈宗林質問他的話。
他知道，這一切都源自於他心中那一絲愧疚和恐慌。
如今隨着沈宗林死去，這份愧疚已不在，可留下的那份恐慌，卻被沈默無限放大。
有時候，誅心比殺人更狠！
沈默拍了拍手，淡淡道：「沒刻偏吧？還算滿意么？」
「沈默，你我同為沈家子弟，你這麼做，等同於將沈家的祖宗顏面也丟盡了，我看你日後見了祖宗如何解釋！」
「放心，你見不到祖宗的，沈家的靈牌沒你的地方！」沈默搖頭道。
沈天鄺又是一口鮮血狂噴而出，眼中帶着無盡的怨毒之色。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過就這樣一死了之。
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輸給沈默。
他為了自己的目標，一刻不敢懈怠，努力了一輩子，才終於成就今日的自己。
一旦死去，往日的一切努力，也就都化作夢幻泡影了。
沈默說的不錯，祖宗的靈位，根本沒有他的位置。
他死後，也多半會被流屍南山，化作孤魂野鬼！
他這一生做過的惡事，實在是太多太多。
「沈天鄺，或許我應該正式叫你一聲二伯，十五年過去了，還記得你當初強加給我的苦痛嗎？」
沈天鄺雙目如刀，緊緊凝望沈默。
「我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沒有親手殺了你。」m.
僅僅在四五年前，沈默還很弱小，以廢物之名蝸居在沈家別院。
十年的囚禁，沈天鄺甚至已經卸下了對沈默的防備。
他不相信，什麼樣的天才，在經歷過十年囚禁之後，還能對他造成威脅。
所以在最後決定斬草除根的時候，他沒有親自動手，也有那麼點遵照祖訓的意思。
可他萬萬沒想到，當沈默逃離火海的時候，就成了他的夢魘。
十年的囚禁，非但沒有消磨沈默的天賦和雄心壯志，反而滋長了他變強的決心。
五年時間，匆匆而逝，昔日他隨手殺之的螻蟻，如今徹底成長起來了。
到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兩人的仇恨，只有隨着一方死去才能化解。
活着的人，總要背負恩怨前行。
「沈天鄺，我本想在老爺子墓碑上刻七個字，可我只刻了五個，還剩下兩個送給你，我想他應該可以瞑目了。」
沈天鄺低頭不語，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沈默接着道：「這是你跟他的恩怨，死去的人沒法討要，活着的人，總得做點什麼。
至於你我的恩怨，以後日子還長，我會讓你嘗盡我當年受過的苦，在悔恨中慢慢死去，這樣，才算公平！」
沈默聲音很平淡，平淡的就像是一潭死水，聽不出任何波動。
可沈天鄺卻是沒來由的一陣心顫，他知道，沈默說得出就一定會做的到。
這一點，對如今的沈默而言也不算很難。
兩人的差距只會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大，只要他逃不脫沈默的視線，就永遠也不可能翻身。
「你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沈天鄺紅着眼吼道。
他沒勇氣自殺，只能讓沈默動手，也只有這樣，才能讓沈默受到武道之心的反噬，他也算死的有些價值。
「不不不，我說過，我沒打算殺你，我還要帶你去炫耀一下我的傑作，我想世人會喜歡的！」
沈默搖搖頭，隨手拎起沈天鄺，轉身朝門外走去。
在走出們的瞬間，沈天鄺猛地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深深的恐懼。
「你要做什麼？」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