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找不到的貓

第276章 找不到的貓

負責我們這車廂的列車員是個小夥子。

我一出來,剛好看到列車員從值班室那邊走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個大夾子,我對列車員招招手,他站在了我的面前說:「怎麼了?」

我說:「你知道這包廂里有個重慶的老太太吧。」

「我知道啊,抱個骨灰盒,同包廂里的人都申請換了包廂,說這老太太神神叨叨的。」

我小聲說:「你進去看看吧,人死在裏面了。」

列車員一聽知道出了大事,進去之後就先把夾子扔在了我住的鋪上,伸手推推老太太,這老太太哪裏還有一點生機。

小夥子伸手摸摸老太太鼻息,隨後看着我說:「什麼時候發現的?」

我說:「剛發現的。這怎麼處理呀?」

小夥子看着我說:「兩個方案,到西安讓派出所抬下去,或者一直拉到重慶。這得看列車長怎麼安排了,你就不要住這裏了,我給你換個地方吧。」

我指著說:「我朋友都在隔壁包廂,不要太遠。」

「但是這都住滿了啊!實在不行,你就和你朋友擠擠吧。只要有位子,我就給你安排。」列車員說,「先這樣吧,我得去找列車長彙報情況,這件事千萬別聲張,僅限於你知我知。」

我說:「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列車員很快就把乘警和列車長帶來了,幾個人在隔壁做了記錄之後,進來我們的包廂,乘警開始做筆錄。我和御灣灣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乘警囑咐我們,千萬不要把消息擴散。說完就走了。

我和虎子送出來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了老太太死的這包廂里傳出來了一聲貓叫!虎子這時候看看我說:「老陳,裏面有隻貓,應該一直在上鋪。這,這不會詐屍吧!」

我沒有說話,其實我也有這種擔憂,現在只要想起我和虎子在河底遇上的那血葫蘆還心有餘悸呢。那次要不是虎子救我,也就沒有以後了。

虎子這時候伸手去推那包廂的門,也就是這時候,乘警和列車員一起來了,一看虎子要開門,乘警大聲說:「你幹什麼?」

虎子立即把手縮了回來。

等乘警和列車員到了近前之後,乘警說:「你們要做什麼?」

虎子說:「裏面有隻貓。」

乘警疑惑地問了句:「貓?」

虎子點點頭說:「沒錯,我和老陳都聽到了。」

我說:「是啊,確實有貓。」

乘警將信將疑地打開了門,把上鋪看了一遍,把上面的行李架也檢查了,接着檢查了鋪下面,也沒有發現有貓。而我這時候懷疑貓藏在老太太的被窩裏了。

我說:「看看被子裏面有沒有。」

乘警掀開了被子,還是沒有看到有貓。他看着我們說:「是不是聽錯了啊?」

我和虎子互相看看,隨後也只能點點頭嗯了一聲。

虎子說:「八成是聽錯了。」

我們四個出來,乘警關上門說:「這裏面誰也不許進。我們商量了一下,也請示了領導,決定把屍體帶回重慶。你們下車之後和我去一趟車站派出所,接受一次詳細的詢問。」

我說:「這都沒問題。」

這時候,又過來了一個列車員,這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負責在這裏看守屍體,不讓任何人靠近。

那兩位走了之後,我和虎子有一搭沒一搭和這個中年列車員聊天,他家是通州的。知道我們是唐山的之後,他說我們是老鄉,他說通州以前叫通縣,解放后改成通縣鎮,後來又設了通州市。到了五八年才劃歸到北/京的。

他說:「現在北/京有一半都是從河北劃過來的,不過現在有個問題,有一些北/京人的尾巴翹天上去了,成了首都人之後心態可就變了。這是不對的。」

虎子說:「現在您還記得自己的根在河北,估計再過兩代之後,通州的北/京人就不記得這些了吧。」

我說:「記這些有什麼用?難道我的孩子一定要記住老家是曬甲坨鄉西刁坨村的嗎?記住也沒什麼用。家裏什麼都沒有了,棚子裏就有幾個大酒缸了。」

虎子說:「裏面還有酒嗎?」

我說:「哪裏還有酒,只是幾個空的酒缸。」

我們正聊著呢,突然聽到包廂里又有貓叫了一聲。

虎子頓時就把耳朵貼在了包廂上,說:「老陳,你聽到了嗎?」

我又不聾,怎麼可能聽不到呢?列車員大哥自然也聽到了,他也把耳朵貼在了包廂上。

但是這貓叫了一聲之後,偏偏不叫了。

這大哥小心翼翼打開了包廂的門,回頭說:「你們在外面,別進來。別讓人靠近。」

我和虎子在外面看着,大哥進去之後關上了門,在裏面又找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這隻貓。我把門開了一條縫說:「可能在老太太穿的衣服里藏着呢。」

大哥打開門從裏面出來,說:「難道要脫了老太太的大棉褲嗎?如果那麼做了,估計下半生都不會消停過日子了吧。」

我說:「這也沒啥吧。」

虎子說:「就怕貓把屍體給串了陽氣,詐屍啊!」

大哥說:「是啊,這可怎麼辦?不瞞你們說,我見過詐屍的,小時候村裏一個叫米滿倉的大爺死了,一隻貓跳到了屍體上就蹲在胸/口上盯着大家,太滲人了。這貓被趕走了之後沒多久,就詐屍了。」

虎子說:「怎麼詐的?」

「後半夜幾個年輕人打撲克,你們會打娘娘嗎?先走的是皇上,走不出去的是娘娘。」

我說:「這個都會。」

「其中一個正不知道出啥,屍體在後面開口說話了,屍體伸著脖子看着撲克牌說,打老嘎達!」

虎子笑着說:「肯定都嚇壞了吧。」

大哥說:「可不是怎麼的,回頭一看是他活了,年輕人門扔了撲克牌就跑。屍體拔腿就追,一直從院子追出去到了大街上,死死追着一個年輕人不放。這年輕人圍着村子跑了半圈之後就沒有了力氣,剛好看到有一家開着大門亮着燈,這家是擱賭的人家,一群人在裏面推牌/九呢。這年輕人跑進去院子就看到一個狗窩,直接就鑽進了狗窩。」

我說:「狗救了他。」

「沒錯,他鑽進狗窩之後,屍體站在外面,狗把屍體攔住了,沒命地嚎叫。這活屍想必也是有智慧的,沒有強求,而是看向了屋子裏。接着就進了屋子。這都是一個村的啊,知道米滿倉死了,突然出現在了屋子裏,可是把人嚇壞了,紛紛喊著鬧鬼了。有的跳窗戶出來,有的從門出來,總之,一瞬間全都跑了出來,最後只剩下這家的女主人沒有出來,被這屍體給咬了脖子。說來也怪,屍體見了血之後,突然就死在了這家炕上。不過接下來這女人得了一場大病,高燒了一個月,好不容易退了燒,但是身體徹底垮了,以後經常被鬼給迷上,被黃鼬給纏上,還被一條大黃蛇給上過身。病病殃殃活了七八年,最後上弔死在了自家的棚子裏。」

說到這裏,突然這包廂裏面啪嗒一聲,這聲音很大,把我們嚇了一跳。

虎子說:「這貓幹啥都輕輕的啊,怎麼會有這麼大聲音?是不是骨灰盒掉地上了?」

我搖搖頭說:「那麼大東西,貓不會去碰的。」

我們三個互相看看,隨後看向了推拉門,大哥說:「不會真詐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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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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