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價值取向

第540章 價值取向

出了這陳家的大門之後,武定國立即指著說:「快上車,離開這裏。」

我和虞卿、武媚一輛車,武定國和賴明明一輛車。

我們要走的時候,賴醫生和夫人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但是他們並沒有和我們打招呼,而是也上了車。我們的汽車發動的時候,他們倒是先把車開了出去。

我們的車一直跟在武定國的車后,先是開回了宜蘭縣城,然後沿着城北往西一直走,就這麼一直開進了山裏,在山裏兜兜轉轉,最後開到了一座大院子前面。

這院子很古老,下車的時候,武媚告訴我們,這是她的家。

這院子應該是以前的一個大戶人家,這院子雖然有些陳舊,但是古樸穩重,很符合武定國的風格。

我們進了大門之後,這大門就關上了,接着是二道門,進了二道門是個小院子,最後才到了院子中間的正房裏。

這院子設計的很有意思,房子蓋在院子的中間,這院子應該是一個正方形,四周是一個口字型的院牆,沒有廂房,也沒有門房,在牆上掛了很多的鐵絲網。房子沒有藉著牆蓋,而是在中央位子又起了一座小院子,小院子四周有門,有門房,有廂房,有正房,後面還有后倉房。院子前面有天井。

小院子和大院子形成一個回字形,在這回字形之間是花園,池塘,小樹林這些。有八個狗舍,分別在小院子的四個角和四個邊的中間位置。

這八條狗都是大型犬,是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子在負責照顧。

老頭子年紀雖然大了,但是不抽煙,不喝酒,身子骨非常硬朗。一說一笑,非常和藹。

我到了小院子裏的時候,他正用一個獨輪車推著一桶狗食往側門走呢。見到我的時候打量了我一番,笑着說:「這小夥子精神嘿!」

我笑笑說:「您也精神啊!」

然後他就笑笑,推著狗食出去了。

武定國說:「走吧,進屋吧。」

我們都進了屋子,屋子裏沒有沙發,有的是傳統的中式傢具。

武定國和賴明明坐在了椅子裏,我們坐在了桌子旁。

武媚說:「你們先坐,我去換身衣服。」

武定國說:「你先帶陳原去洗個澡,換身衣服,看看他那一身血!」

武媚說:「等我一下。」

武媚從大廳旁的一個門進去,應該是脫旗袍去了。

武定國這時候一拍桌子大聲說:「這個陳昌碩,簡直欺人太甚。」

我說:「是可忍孰不可忍!師姐嫁過去的話還得了,根本就是一點活路都沒有。」

賴明明說:「也不一定,你師姐是不想嫁,她要是想嫁,這陳家人還不一定能斗得過她。」

虞卿說:「怎麼斗?師娘你想的太簡單了。陳家要是誠心冷落師姐,師姐一點辦法沒有。到最後只有成為怨婦的下場。」

我說:「是啊,師姐嫁過去,再生兩個孩子之後,可就被人徹底控制住了。到時候陳家把師姐打入冷宮,師姐還能怎麼樣?離婚還是回娘家?那就白白便宜陳家了,不離婚,這一輩子窩窩囊囊。」

武媚這時候從裏屋走了出來,換上了一身連衣裙和一雙涼鞋,她喘了一口氣說:「好了,總算是把這個婚事給退了。陳原,我帶你去洗澡。」

武定國說:「先去洗澡,洗完我們再聊這件事。」

我去洗澡的時候,虞卿也跟了過來。

這院子裏專門有兩間房用來洗澡,一大一小。我進了小洗澡間,虞卿和武媚進了大的。我洗完的時候,在外面等了她們五分鐘。

我們一起回來的時候,我看到武定國和賴明明也都洗乾淨了,很明顯,這院子裏還有別的地方可以洗澡。不得不說,這院子真的很大。

武定國這時候嘆口氣說:「可是這債我們怎麼還啊!陳原,你說你幫老師墊上這錢,你哪裏來這麼多錢呢?」

我說:「老師,我還真的有點值錢的東西。我偶然得到了一副李白的真跡,這是一幅字畫,以字為主,畫為輔。寫的是《蜀道難》。」

武定國說:「你怎麼得到的這種寶貝?這實屬難得,這是國寶啊!給了陳家豈不是可惜了?」

我說:「老師,國寶是國寶,但是在我們手裏什麼都不是。我們把這東西給陳家,這陳家得到了這種至寶,一定就能化解和我們的恩怨了。」

武定國說:「他們撿了大便宜,自然心裏也就平衡了。那可是實實在在的實惠啊!」

我說:「老師,你聽過懷璧其罪嗎?」

武定國說:「你什麼意思?」

我說:「之後我們就放出風去,就說陳家有這麼一件東西,李白的真跡,到時候你覺得會有多少人惦記上陳家呢?陳家倒霉只是時間問題了。就看他是不是識時務了,要是有大智慧的話,乾脆捐給故宮算了,自己摟着不撒手,那就是禍根。」

武定國說:「你說的沒錯,看起來陳家是撿了大便宜,實際上陳家這是給自家埋了一顆雷,爆炸是遲早的事情。」

我站起來說:「我這就讓虎子回去拿。先把這件事了了,也好專心出海。」

武定國說:「你別出去,陳家手段毒辣,陳家沒有得到便宜的時候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打個電話,讓虎子過來這邊。」

武定國說着就去打電話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虎子和羅燕被賴醫生送了過來。賴醫生根本沒下車,把人送到門口就掉頭回去了,甚至招呼都沒有打一下。

我對這件事很不解,武定國笑着說:「別人根本不知道我和賴醫生的關係,這樣做是對他家最好的保護。被人盯上就不好了。」

我這才意識到武定國和賴明明的身份特殊性,沒錯,這要是被人知道這層關係,估計這賴醫生的日子可就過得沒那麼平靜了吧。

虎子喜歡狗,但是這些都是烈性犬,虎子剛靠近一些,門口的那條狗就瘋狂地叫了起來,嘴裏往外噼里啪啦流着哈喇子。嚇得虎子後退一步說:「卧槽,這狗真猛。」

進了屋子之後,我和虎子商量了一下那副畫的事情,我說:「這幅畫就當我們先借給老師的,你看行嗎?」

虎子看看武定國,又看看武媚說:「既然是情況緊急,也只能這樣了,我這就回去拿吧。」

武媚說:「確實要抓緊,這件事不解決,我們連家門都不敢出了。就怕有人在背後打黑槍。」

虎子說:「那走吧,先去買機票,然後送我去機場。早辦完早省心,拖下去沒意義。」

武媚說:「我送你。」

就這樣,虎子是馬不停蹄和武媚離開了。

賴明明安排我和虞卿去休息,我睡了一覺,然後躺在床上看了一陣子小說,到了下午六點四十的時候,武媚回來了。她直接來了我屋裏,進來后坐在了凳子上喘著氣說:「送走了。虎子辦事還真行,你們兩個的畫,說拿就拿出來,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我們是生死弟兄,比親兄弟還要親。」我坐起來把書扣在一旁說:「虎子辦事你放心,不會出任何差錯。」

「陳原,謝謝你們,這件事辦成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才好。」武媚說,「這麼多錢,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還你們。也許這輩子都還不清了吧。」

我說:「不用還,我們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武媚嘆口氣說,「爸爸的學生那麼多,在陳家的時候,也就是廖耀賢站出來替我們說了話。」

「就是那個斯斯文文的戴眼鏡的人嗎?」

「那是爸爸的一個最不聽話的學生了,看着斯斯文文,其實一肚子壞水兒。當時爸爸沒少懲罰他,甚至把他吊起來用鞭子抽過他。想不到最後是他站了出來。」武媚說,「其實他比爸爸小不了幾歲的。現在是國安的一個很有實權的官員。」

我哦了一聲說:「世態炎涼,這很正常,也沒什麼好唏噓的。」

虎子是第二天傍晚趕回來的,他把東西安全帶了回來。進了屋子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扔,然後抓起水杯就開始灌。他說:「事不宜遲,東西我們送過去吧。我和你一起去。」

武定國說:「急什麼,先讓我們看看這詩仙真跡到底什麼樣啊!」

我把捲軸從袋子裏拿出來,煞有其事地戴上了白手套,然後在桌子上一點點展開,大家看了之後面面相覷。賴明明最先說話了,說:「也就那樣!」

武定國呵呵笑着說:「可不是嘛!這有什麼呀,不就是一首詩嘛!當不了吃,當不了穿的,但就是這麼值錢。我一介武夫,一輩子也不會搞懂這裏面的道理了。」

其實我也搞不懂這裏面的道理,這到底有什麼價值呢?難道看了真的就能賞心悅目嗎?看着這字畫難道比看電視還舒服嗎?電視可沒有這麼值錢。

說句實在話,現在很多書法家寫出來的字,可是比李白的字好看的多。那麼這幅字畫價值從何而來呢?無非就是人們賦予它了價值,而不是它本身具有真實價值。這種價值是不穩定的,也是不現實的,這是一個泡沫價值。破裂之後,啥也不是。

用林素素的話說,這東西沒有顯性價值。說白了,拋去人的因素,這東西一文不值。也就是說,人要是滅絕了,又有一波文明崛起,這畫就沒有價值了。但是糧食,黃金,甚至是那龍種,還註定會是具有價值的物品。這些東西都是具有真實價值的存在。

所以,這東西送出去,我倒是不覺得心疼。反正賣也賣不掉,這樣倒是發揮了它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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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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