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九十三章 草木皆兵
高大人影橫臂一格，五指虛握，恰好擋住左擎蒼的拳頭。
「嘭！」
伴隨着鋼鐵碰撞般的轟鳴，耀眼的火星從兩人指掌間迸射而出，肉眼可見的勁氣餘波席捲四面八方。
「嘩啦啦！」
高大人影雙腳貼地朝後滑行，一直退到門口才勉強站穩，所過之處，留下兩條深達半尺的溝壑。
反觀左擎蒼，仍舊站在原地，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寸步未退。
第一次正面交手便落入下風，饒是高大人影心機深沉，過慣了刀頭舔血的生活，也不禁眉心突突直跳。
「厲害！」
高大人影嘴裏吐出兩個字，同時不著痕迹地甩了甩手腕。
左擎蒼雙腿微分，不丁不八而立，並未乘勢追擊，冷然道：「如果你就只有這點本事，趁早束手就擒吧。」
「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高大人影咧開嘴巴，露出嗜血的笑容，隨即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支銀色金屬小瓶，將裏面的液體盡數倒入口中。
另外四道人影同樣如此。
也不知道他們喝下的是什麼東西，總之那些液體甫一進入體內，就迅速發揮了作用，讓他們的氣息變得更加狂暴和危險。
高大人影扭了扭脖子，全身發出「噼里啪啦」的骨骼炸響，兩隻眼睛逐漸浮現一層血色的光芒。
他身體附近的溫度急速躥升，短短几秒鐘的功夫，就提高了數十度，同時毛孔內冒出大量蒸汽，配上格外魁梧的體型，猶如一頭籠罩在煙霧裏的怪獸。
「嗤拉！」
高大人影雙手一分，將衣服撕成兩半，然後朝左擎蒼勾了勾手指，挑釁的意思不言而喻。
左擎蒼見狀，不怒反笑。
他對戰鬥有一種近乎狂熱的執著，敵人越強大，他越興奮。
廝殺、流血、傷痕、甚至死亡，都是屬於武者的榮耀。
此刻面對高大人影的挑釁，左擎蒼嘴唇微張，深吸口氣。
「咻！」
猶若百川歸海，伴隨着清晰的氣流聲，周圍的空氣盡數被左擎蒼吸入體內，而他的胸膛卻絲毫不見鼓起。
做完這件事情后，左擎蒼體表練功服無風而動，身形隱約變大了一圈，露在外面的肌膚都變成了銀黑色，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咚！」
左擎蒼抬起左腳，對準地面用力一踏。
堅硬的地板被左擎蒼踏出一個數寸深的腳印，邊沿如刀削斧刻般分明，展現出他對內勁精妙入微的控制力。
藉著從腳底傳來的反彈力道，左擎蒼往前疾掠而出，如同縮地成寸，剎那間就拉近了與高大人影的距離，右手五指彎曲成爪，抓向後者的咽喉。
高大人影臉上原本的沉着冷靜，此刻早已被瘋狂猙獰所取代。
也不知是因為藥物的副作用，還是他隱藏的本性。
面對左擎蒼迅捷如電的一抓，高大人影不閃不避，雙手高高舉過頭頂，朝着左擎蒼的腦袋砸落，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左擎蒼雖然好戰，但並不愚蠢。
恰恰相反，豐富的戰鬥經驗，已經化勁巔峰武者的敏銳洞察力，使他一眼就看出了敵人的不對勁。
過往的經歷告訴左擎蒼，敵人越想做什麼，越不能讓對方如願以償。
電光石火之間，左擎蒼足尖一旋，身體滴溜溜地旋轉，化解掉前沖的力量，同時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繞到高大人影背後，貼身一撞！
八極拳，鐵山靠！
「嘭！」
一聲悶響。
這一撞力道萬鈞，即使是一輛數噸重的汽車也能撞翻，卻只使高大人影打了個趔趄，朝旁邊踉蹌兩步。
喝下不明藥劑之後，高大人影的身體素質似乎得到全方位提升，難怪敢跟左擎蒼硬碰硬。
高大人影迅速調整姿勢，重新站穩，然後擰腰轉身，右臂橫掃而出，就像一柄大砍刀，斬向左擎蒼的脖頸。
左擎蒼屈膝坐胯，宛若蹲馬，整個人憑空矮了半尺，躲過高大人影的手刀，雙手五指彎曲，如同神龍探爪，分別扣向對方的腕關節和肘關節。
龍爪功！
作為比鷹爪功更上一層的指掌功夫，龍爪專練抓捏之勁，集鑽、絞、擰三法於一體，堪稱剛猛絕倫，練至高深處，握鐵成泥只若等閑。
左擎蒼家學淵源，早已將龍爪功練至爐火純青的境界，此刻隨手使出，頓時令高大人影心頭警鈴大作。
高大人影眼中凶光一閃，雄渾的內息盡數湧入右臂之中，整條手臂頓時膨脹了一大圈，肌肉虯結，青筋暴凸，看上去十分可怖。
「當！」
下一刻，左擎蒼的雙爪與高大人影的右臂撞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響，完全不似血肉之軀。
左擎蒼眼神冰冷，毫不猶豫地收攏五指，龍爪功全力運轉，瞬間迸發出恐怖的力量，要將高大人影的手臂扭斷。
高大人影則拚命催動內息，抵抗龍爪功的擰絞之勁。
兩股力量互相攻擊，又彼此抵消，局面一時陷入僵持。
「咔拉！」
數秒鐘后，伴隨着讓人壓根發酸的摩擦聲，左擎蒼的指掌間，迸出一連串細密的火星，無往不利的龍爪功，竟然硬生生被高大人影掙脫。
高大人影的手臂血流如注，那是龍爪功的傑作。
可他對此卻恍若未覺，獰笑一聲，陡然揮動蒲扇大小的手掌，以雷霆萬鈞之勢拍向左擎蒼的腦袋。
左擎蒼挑了挑眉，輕描淡寫地抬起右手，對準高大人影的手掌拍出。
「砰！」
「砰！」
「砰！」
經過最初的試探，兩人之間的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階段。
雙方你一拳我一腳，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如同兩頭巨獸殘酷廝殺，眼中只有彼此，將周遭一切攪得天翻地覆，以至於其他人不得不遠遠躲開，避免被殃及池魚。
與此同時。
十幾公裏外。
另一個武盟辦事處，同樣遭到了身份不明的武裝人員襲擊。
由於對方使用了衝鋒槍、自動步槍等現代化武器，因此即使武盟防備嚴密，也承受了不小的損失，甚至有成員在戰鬥中失去生命。
一時之間，整個碧港城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都市之兵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