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神勇之人
大廳里，空氣逐漸凝固，激戰一觸即發。
北辰一刀流、神道無念流、鏡心明智流、住吉會、柳生家、風魔家……這些東京都地下世界鼎鼎有名的大勢力，罕見的聯起手來，向林重和服部家發難。
面對危機四伏的局面，林重的目光冷漠依舊，沒有任何動搖。
「我們之間有仇嗎？」他忽然開口問道。
「被你殺死的齋藤羽十郎，就是我的親傳弟子，你說我們之間有沒有仇？」
藤堂正道滿臉殺氣，面孔隱隱有些扭曲，牙齒咬得咯嘣直響。
一想到齋藤羽十郎的死，藤堂正道就對林重充滿痛恨，神道無念流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林重對藤堂正道的恨意視而不見，目光一轉，從千葉龍井、永倉和彥等人身上掃過：「難道你們也有弟子死在我手中？」
「破軍，我知道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不過沒關係，我願意大發慈悲，讓你多活一會兒。」
千葉龍井正氣凜然道：「北辰一刀流和你沒有仇怨，但你的所作所為太過火了，已經激起公憤，像你這樣的大奸大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
永倉和彥從懷裏掏出一方手帕，捂住嘴巴咳嗽幾聲，道：「千葉閣下說得沒錯，破軍，你在人馬宮總部殺了那麼多人，以為自己能夠逍遙法外？」
「好吧，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了，既然你們想要取我性命，那麼等下我大開殺戒的時候，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林重取下面罩，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龐，長相非常普通，屬於丟進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來的那種，然而配上平靜幽深的雙眸，卻自有一股從容不迫、超然物外的氣度。
他單手持刀，邁著不疾不徐的腳步向千葉龍井等人走去，如同郊外踏青一般輕鬆，絲毫不見緊張之首發
看到林重朝這邊走來，千葉龍井、藤堂正道等人暗中交流了一下眼色，極有默契的散開，形成一個半圓，恰好將林重包夾在中間。
到了這個時候，一切言語都是多餘，唯有鮮血與廝殺，才能化解彼此之間的恩怨。
服部冰月緩緩後退，那兩個名為櫻和凜的女性忍者一左一右守護在她身旁，同時自背後抽出太刀，擺出戰鬥的架勢。
柳生蒼介目光一閃，提高聲音道：「服部小姐，你真的要與我們所有人為敵？如果服部家選擇袖手旁觀，我們可以網開一面，放你們一條生路。」
「不需要。」
服部冰月神情漠然，乾脆利落地吐出三個字。
柳生蒼介臉色一沉：「好吧，既然服部小姐不領情，那就當我沒說過，只希望等下你不要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等下要後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們，柳生閣下，千葉閣下，你們做出了錯誤的決定，必將為此付出代價。」
說話之際，服部冰月已經徹底退到人群後面，被服部家的忍者們層層保護起來。
聽到服部冰月這麼說，周圍的眾人面面相覷，舉棋不定。
「危言聳聽！」
千葉龍井冷哼一聲，轉頭對另外幾人道：「藤堂閣下，柳生閣下，桃井閣下，風魔閣下，我有一個提議。」
藤堂正道死死盯着越走越近的林重，根本沒有聽見千葉龍井的話。
柳生蒼介、桃井平政、風魔結城三人從林重身上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紛紛握住刀柄，表情凝重，如臨大敵。
不管他們表面上如何信心十足，心中對林重的忌憚其實從來沒有減少半分。
面對林重這種等級的強者，任何人都不敢分心旁顧，因為那根本是自尋死路。
五人之中，千葉龍井實力最強，因此態度也最從容。
「千葉閣下請講。」
直到過去了幾秒鐘，柳生蒼介低沉沙啞的聲音才在大廳里響起。
千葉龍井手指輕撫刀鋒，雙眼微微眯起：「我們五人，誰能殺掉破軍，誰就是東京都地下世界的龍頭，如何？」
「可以。」
「贊同。」
「沒意見。」
人群後面，服部冰月嗤笑一聲，飽含不屑意味：「明明打着圍攻的主意，偏要說得冠冕堂皇，真是虛偽。」
即便千葉龍井等人城府極深，被服部冰月如此諷刺，也感到臉皮發熱，不約而同生出一股惱恨之意。
「等幹掉破軍之後，看我們如何收拾你。」
他們心中暗自發狠。
就在這個時候，林重已經走到大廳中間，修長勻稱的身軀挺立如山，與千葉龍井等人遙遙對峙。
隨着實力漸增，林重的氣場越發強大，縱使以一對五，也絲毫不落下風。
不知從何時開始，大廳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每個人都屏住呼吸，靜等大戰爆發。
千葉龍井雙手持刀，刀身貼著臉頰，脊背微弓，一寸一寸向前移動，冷厲的眼神比刀鋒更加銳利。
藤堂正道和桃井平政分立林重左右兩側，與千葉龍井恰好形成一個三角形，擺出最易發力的姿勢，默默積蓄力量，準備發出雷霆一擊。
柳生蒼介和風魔結城同樣是劍術高手，雖然比千葉龍井稍遜一籌，但也不可小覷，此時兩人站在一起，堵住了林重的退路。
前有千葉龍井，左有藤堂正道，右有桃井平政，後有柳生蒼介和風魔結城，林重的處境可謂險惡至極。
而在更遠處，還有北辰一刀流、神道無念流、鏡心明智流、住吉會等勢力的門人弟子虎視眈眈，蠢蠢欲動。
放眼望去，四面皆敵，林重無處可逃，無路可退。
然而，即便身陷如此險境，林重的臉色亦毫無變化，彷彿不知畏懼為何物。
勇者分四類，怒而面赤，為血勇；怒而面青，為脈勇；怒而面白，為骨勇；怒而色不變，為神勇！
林重毫無疑問，正是神勇之人。
「哈！」
千葉龍井眼中精光暴射，陡然發出一聲恍若霹靂的大吼，腳下用力一蹬，身形疾沖而出，彷彿御風而行，眨眼間便掠過數米距離，來到林重面前，太刀如同一閃即逝的閃電，直刺林重的咽喉！
「呼！」
一陣狂風刮過，捲起紊亂的氣流。
北辰一刀流，疾風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