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德國隊的夏天結束了
臨近半決賽的日子，時間有時快，有時慢；人有時樂觀，有時煩躁；生活有時枯燥，有時有趣，唯一不變得就是菲爾一直在贏錢。
當然，肯定不會缺少惡作劇。一群男人整天待在一起,時間長了都是幼稚鬼。
比賽前一天，基岡在訓練課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加里，檢測中心說明天你和史蒂夫進行興奮劑檢測。」
碧咸姆知道這都是扯淡，但看破不說破。
加里裝作若無其事，用老派的腔調回應道：「嗯，也該輪到我了。」
但是他的微表情和肢體語言沒有逃過眾人的眼睛,以碧咸姆對他的了解，必定是欣喜中夾雜着焦慮。
欣喜是因為總算輪到他了，作為英格蘭隊鐵打的右後衛,他一直踢到半決賽都沒有參加過一次檢測。
加里的心裏是失落的。
雖然興奮劑檢測工作一直在保密的狀態下進行，誰都不知道哪些人參加檢測。
但從英格蘭隊的檢測也能看出端倪，行情就是核心球員來回折騰，碧咸姆、歐文、希勒這三個人的尿樣恐怕能裝滿一個架子，就連科爾因為單防迪烏夫成功，都走進過檢測室，他這個老資格當然是不服的。
在大家的眼中，表現出色的球員肯定得留下自己的液體，可有可無的球員大概率進不了檢測中心的法眼。
大概連興奮劑檢測機構都不知道，自己的檢測工作竟然被球員們看作最佳球員的證明。
但初次檢測，大家肯定也有顧慮。比如說會不會因為吃的不合適，導致檢測結果變成陽性。
又比如尿不出來怎麼辦，隊友們都根據回酒店的時間，來評判前列腺的健康程度,或者心理素質。
作為曼聯隊最卷的球員,加里是什麼都想做到最好的人,要不然也不會一路壓制天賦好於自己的菲爾。
接下來的一上午,大家都在討論檢測趣聞，比如某人尿不出來，急得滿頭大汗，折騰到半夜才回家。
大家緊接着又討論明天半決賽的重要性，可不能因為這破事耽誤比賽。
這些壞蛋每次說這些，還要讓碧咸姆參與討論，搞得他好幾次差點笑場。
為了這些幼稚鬼的惡趣味，他只能強忍着想笑的衝動，一本正經地分享經歷。
尿檢的紀錄是希勒創造的，據說喝完水立馬就尿了，一點兒心理障礙都沒有。
討論到此，肉戲總算來了。
希勒一臉嚴肅地說道：「加里，你明天要趕快完事，不要耽誤比賽。」
隊友們紛紛應和，碧咸姆看到加里的嘴角微抽。
加里還是用自強不息的口吻說道：「我不用你們操心，你們還是管好自己吧！」
亞當斯緊接着說道：「加里肯定沒問題，不過我覺得，這事還是要提前做訓練。」
聽到「訓練」兩個字，訓練狂人加里隨即說道：「怎麼訓練。」
看到他上鈎,亞當斯笑着說道：「很簡單，就是練習在監督下排尿的能力，克服心理壓力。
加里，要不我們先練練，這玩意很簡單，熟悉就沒問題。」
一向相信訓練能解決所有問題的加里無所謂地說道：「練練就練練，我無所謂。」
接下來的故事就是加里在眾人的注視中尿不出來，
經過反覆嘗試，總算成功的「勵志」故事。
故事的結尾，是加里知道自己被耍后的氣急敗壞。
這是賽前一天緊張生活中，唯一的樂子。
這兩天還有個新聞，就是反向預測大師貝利說話了。他說巴西隊在世界盃中三次遇到英格蘭隊，都獲得了最後的冠軍，盲猜一波巴西隊贏。
這話說出來，巴西人都驚恐了，為了幫助巴西隊備戰世界盃。巴西媒體在採訪貝利時一直避開這個話題，生怕烏鴉嘴把自己的球隊喪死。
可他們不說，扛不住其他媒體不說。這兩天英格蘭媒體頻繁採訪貝利，讓他預測一波，結果還是把話套了出來。
斯科拉裏帶着淡淡的憂傷回應道：「非常感謝，以後可不敢再說了。」
晚上7點半，英格蘭隊又來到了會議室，德國隊和愛爾蘭隊要在漢城進行一番殊死搏殺，決出一個決賽名額。
國歌響起，雙方球員表情肅穆，把生死戰映襯得淋漓盡致。
看到這個場景，再想想明天的比賽，就連碧咸姆都緊張了。
現在發生的一切，明天也會發生，所以比賽很有代入感。
會議室空前安靜，大家各懷心事，只能聽見電視里的解說聲和球迷的歡呼聲。
比賽開始，場上呈現出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拿球的球員動作僵硬，怎麼看都像是兵馬俑，搶球的隊員簡直就是洪水猛獸，每個動作都是力與美的結合。
雙方球員在野獸和兵馬俑之間的轉換也是讓人折服，前腳搶下球，後腳野獸變兵馬俑，兵馬俑丟球后秒變野獸。
足球就像是被詛咒的物品，一旦踩在腳下，立刻就能讓人關節僵硬。
幾分鐘過後，兩邊球員都琢磨出了感覺，后場隊員見到球想都不想，一腳干到前場，只有在安全地帶才敢稍微帶兩步。
英式足球被兩支球隊展現得淋漓盡致，比賽完全變成了解圍表演。
碧咸姆很理解雙方球員的心情，這種比賽就是這樣。
四年前英格蘭隊對陣巴西隊時，兩支球隊里都是百戰老將，比賽效果也沒好到哪裏，更何況是史上最弱的德國隊和第一次進入四強的愛爾蘭隊。
這種節奏就很考驗防守球員的心理素質，作為職業球員，解決無腦長傳問題不大。
但這是世界盃的半決賽，是通向世界冠軍的倒數第二道門檻。
世界盃就在眼前，誰不緊張就不是人。
比賽的節奏不快，但是對抗卻異常激烈，根本不存在漏人。只要足球到腳下，防守隊員就如影隨形，誰要是敢停球失誤，那球權肯定沒了。
防守隊員都像是拿命在踢球，哪怕是把自己跑壞了也得跟上。
在世界賽場上，自古重要賽事無名局，這種時刻絕不能讓對手先進球。
比賽踢得屬實難看，但英格蘭隊都看得很認真，因為這裏肯定有英格蘭隊最後一戰的對手。
半場結束前夕，德國隊防守隊員停球失誤，達夫帶球猛衝，眼看下一步就要殺入德國隊的禁區，巴拉克奮力追鏟。
主裁判示意巴拉克犯規，並且向他出示一張黃牌。一股悲傷的情緒立刻浮現在巴拉克臉上，他因為累積兩張黃牌，下場比賽將會停賽。
就算德國隊進入決賽，巴拉克也只能在替補席上觀看隊友角逐世界盃。
基恩的自由球又快又狠，直奔死角，但是被卡恩奮力撲出。
更衣室里集體發出一聲驚嘆，卡恩又一次拯救了這支二流德國隊。
德國隊能殺進半決賽，前靠巴拉克，后靠卡恩，其他球員基本上都是配角。
看到巴拉克下一場自動停賽，英格蘭隊自然支持德國隊。
大家的想法和碧咸姆不謀而合，德國隊進入決賽再好不過，因為他們是定量，哪怕決賽超水平發揮，上限就擺在那裏。
而愛爾蘭隊是難以預知的變數，誰都不知道這群惡棍能踢成什麼樣。
他們在預選賽里淘汰荷蘭隊晉級，世界盃小組賽踢得中規中矩，但是進入淘汰賽卻一場比一場踢得好。
一路上先後拿下技術細膩的西班牙隊和有主裁判護體的棒子，他們已經提前完成了任務。
這樣的球隊，越踢到關鍵時刻，越能放得開，這才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半場結束，在漢城體育場震耳欲聾的噓聲中，愛爾蘭球員各個都帶着邪惡的笑容。
棒子球迷越是氣急敗壞，他們就越開心，彷彿他們能從中吸取能量一般。
下半場比賽開始后，愛爾蘭隊越踢越強硬，德國隊也不甘示弱，兩支球隊拳拳到肉，犯規和黃牌滿天飛。
作為整屆世界盃上犯規排名第一和第三的球隊，兩支球隊把比賽弄得支離破碎。
比賽進行到70分鐘后，雙方球員的體能開始掉檔，基恩和巴拉克的作用越來越明顯，兩個人的對決讓人看得直呼過癮。
巴拉克年富力強，基恩老而彌堅，兩個人在中場不停追搶刀山球。
雖然巴拉克的身體更強壯，但是基恩總有辦法讓他吃暗虧，愛爾蘭隊的另一名中場金塞拉身高只有1米75，但愛爾蘭中場的戰鬥力不能按身高算。
德國隊的另一名中場施耐德被他整得差點生活不能自理，第75分鐘受傷下場，頂替他的是哈曼。
哈曼上來的第一次鏟球就是搞金塞拉，兩支球隊都死死地守住中場。
碧咸姆希望這樣的形勢能維持到點球大戰，卡恩再封神一次，把德國隊送進決賽，然後就可以在決賽中失誤了。
以卡恩的狀態，到了點球大戰肯定有優勢，愛爾蘭隊的門將吉文身高只有1米8，這種身高撲點球特別吃虧。
看到劇情正在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碧咸姆心裏一陣小竊喜。
90分鐘比賽結束，比分依舊是0比0，比賽很快進入加時賽。
這樣的結果完全符合英格蘭隊的利益，無論輸贏，德國隊和愛爾蘭隊最好以死相拼到120分鐘結束。
完美的結果就是，輸的一方在墳墓里，贏的一方在ICU，這樣英格蘭隊的勝面更大。
世界盃這樣的比賽，大家都只要結果，再精彩的過程，也會在時間的長河中煙消雲散，只有冠軍才能被深深刻在故事的結尾，留在史冊里。
愛爾蘭隊憑藉主力和替補之間微小的實力差距，逐漸在加時賽中佔據主動，德國隊換上來的球員都有點拉胯，在重壓之下有點扛不住事。
第100分鐘，基恩中場搶斷成功，給隊友送出一腳單刀，羅比.基恩的單刀被卡恩化解。
愛爾蘭隊獲得角球，埃爾文的角球找到了奧謝，後者的頭槌砸向右下角，諾伊維爾半蹲著用胸口擋住了足球，基恩衝上去想用胸口把防守隊員和足球都擠進去。
諾伊維爾左手抱着門柱，結果被基恩撞得人仰馬翻，足球飛向球門上角。
又是卡恩在關鍵時刻，一拳把足球打出。
愛爾蘭隊在加時賽的上半場持續施壓，德國隊連續死裏逃生，眼看着就要崩潰。
半場結束，兩支球隊互換場地，卡恩依然生龍活虎，但巴拉克已經有點頹，碧咸姆有點擔心德國隊撐不到點球大戰。
雙方就像兩個綜合格鬥選手，愛爾蘭隊把德國隊按在身下，德國隊拚命掙扎，但死活沒法掙脫，愛爾蘭隊一直在用拳頭擊打對方，眼看就要形成騎乘位。
如果這個趨勢一旦形成，那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打擊。
足球就是這樣，誰都解釋不清楚，為什麼剛才還勢均力敵的兩支球隊，突然就變成了一邊倒的形勢。
第113分鐘，德國隊進攻，巴拉克剛拿到球，基恩迎面撲來。巴拉克背身護球，基恩罵罵咧咧地貼了上去。
巴拉克本來準備傳球，聽到對方的話，瞬間打消了傳球的念頭，回身和基恩較勁。
碧咸姆只能無奈搖頭，巴拉克還是差點意思，這是上了基恩的道啊！
加里淡淡地說了一句：「羅伊應該用德語激怒了對方......」
聽到這裏，碧咸姆很像轉身踹加里一腳。
用人家母語激怒對方這招，就是加里發揚光大的，這個傢伙掌握了很多國家的語言，說出來都能附帶嘲諷和強迫對方攻擊自己的效果。
比如說對着棒子球員做筆芯，把拇指和食指分開，然後併攏到只留一條縫隙，對方就會認為是在鄙視他們短小......
不知道巴拉克哪個點被基恩踩到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硬要爭個長短。
以碧咸姆對巴拉克的了解，雖然這傢伙強壯，但在鬥氣式的身體對抗方面，他肯定搞不過基恩，曼聯隊長在這方面是業界翹楚。
果然，兩個人對上之後，基恩似乎還在逼逼叨叨，畫面的清晰度看不到他的嘴，但是能看到他上惡魔般的表情。
兩個人對抗了將近5、6秒的樣子，巴拉克想轉身擺脫，基恩看着機會一腳捅在足球上，然後靠着巴拉克朝足球衝去。
不知道基恩是怎麼發力的，兩個人同時朝足球衝去，基恩砥礪前行，巴拉克身體失去平衡。
巴拉克堅持了兩步，結果身體轉了半圈，四腳朝天摔倒在地上。
碧咸姆下意識身體前傾，他有預感，下一刻極有可能成為比賽的勝負點。
轉播畫面給了巴拉克一個特寫，德國隊中場核心正在向主裁判抱怨，主裁判接下來的判罰很可能決定比賽的結果。
主裁判示意比賽繼續，並且跟着基恩的方向猛跑過去。
漢城體育場突然爆發出極大的聲浪，聲浪中夾雜着棒子的噓聲，愛爾蘭球迷和中立球迷的歡呼，大概還有德國球迷的沉默。
巴拉克丟球，直接把後防線暴露給愛爾蘭隊，基恩一個人帶球沖向禁區，在德國中衛即將豐富前抬腿射門。
兩名身材高大的德國中衛下意識側身跳起，亞當斯大喊一聲完了。
碧咸姆也是暗叫一聲不好，兩名中衛同時封出來，剩下的中衛要同時盯着愛爾蘭隊的兩名前鋒，這是其一。
防守射門下意識側身，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扔沙包。
還有一點不得不吐槽，跳起來是怎麼回事？
要防止足球發射到月球嗎？
難道貼地斬就不配進球嗎？
不得不說，有時候，人的天賦確實能決定高度，看到對手射門，就下意識側身閉眼睛的後衛永遠不會是好後衛。
更要命的是，兩個大個子衝上去跳起來，完全遮擋了卡恩的視線。
果然，基恩的射門貼着地，飛快地滾向球門左下角。
卡恩一直伸長了脖子看基恩的動作，但是被隊友擋得嚴嚴實實，足球進入他視野時就已經滾入了禁區。
這是卡恩一生中戰力最高的時光，他很自信地展開身體，原地起跳撲向足球。
但卡恩大概命里有一劫，足球大概是碰到了小坑，突然彈起，到卡恩身邊時，高度瞬間升高了將近30厘米。
卡恩在生死一瞬間揚起胳膊，足球打在他胳膊上彈起。
哪怕被遮擋了視線，以卡恩在這屆世界盃上表現出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把足球撲出底線，大不了給愛爾蘭隊一個角球。
但突然殺出的變故讓事情糟糕到了極點，笨重的中衛林克不在落點上，羅比基恩機警地沖向落點，立刻展腹魚躍頭槌。
躺在地上的卡恩臉部肌肉已經扭曲在一起，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個頭槌的結果，大概率也預判到了這個撲救的效果，但還是要奮力挽救已經註定的命運。
一切都不可挽回，足球飛進球門，主裁判吹響比賽結束的哨聲，德國隊衝擊冠軍的旅程走到了終點。
大多數英格蘭球員都站了起來，大家都若有所思地注視着轉播畫面，羅比基恩從地上爬起來，手舞足蹈地沖向角旗杆，基恩等一眾愛爾蘭隊員瘋狂地朝他衝去。
羅比基恩跑到角旗杆時已經全身無力，前手翻到一半就摔在草坪上。
但他依然興奮地無以復加，身後的愛爾蘭球員也學着他的樣子跪在草坪上，大家一起沖着愛爾蘭球迷所在的看台，比劃着打槍的動作。
轉播換面切換到遠景，愛爾蘭替補席上的所有人都衝進了場內，哪怕隔着屏幕，碧咸姆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快樂。
畫面再次切換給德國隊，卡恩一臉頹喪，他在成神的路上突然前功盡棄，神格毀於一旦。
這一次讓他跌落的不是對手，而是隊友。
德國球員全部躺在地上，雙手捂臉，畫面給了巴拉克一個特寫，德國中場核心因為一時的衝動導致了雪崩，德國隊的兩名中衛遮擋了門將的視線，卡恩撲救失誤變助攻。
雪崩時，沒有一粒雪花是無辜的。
愛爾蘭隊用最讓人心碎的方式淘汰了對手，成功晉級決賽。
沒想到德國隊竟然沒有擋住愛爾蘭隊，碧咸姆只能默默祝賀基恩。
沒想到俱樂部並肩作戰的隊友，竟然變成了爭奪世界盃的敵人。
碧咸姆默默提醒自己，在未來的5天，他和基恩沒有任何情感可言，就算有，也能是塑料隊友情。
英格蘭隊必須捧起世界盃，要捧起世界盃就必須戰勝愛爾蘭隊。
作為雙方的中場核心，碧咸姆和基恩必有一戰。
當然，現在說這個還有些遠，因為英格蘭隊身前還擋着比愛爾蘭隊更強大的巴西隊。
在碧咸姆思緒萬千之際，希勒的聲音響起：「只要戰勝巴西隊，世界盃就是我們的了！」
這哥們是有多看不起愛爾蘭隊啊！
但碧咸姆不能打擊隊友的積極性，他堅定地說道：「世界盃肯定屬於英格蘭隊！」
......
嘴炮一時爽，可夜深人靜的時候，每個人都要面對自己。
自己最了解自己，所以自己不能欺騙自己。
深夜能擴大一個人的焦慮、不安和孤獨，碧咸姆聽說每到這時候，人們總要誠實地面對自己。
但他一直都體會地不充分，他十點躺在床上，心緒此起彼伏。
對勝利的期待，對失敗的恐懼，對於未知的不安交織在一起，這讓他第一次體驗了失眠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十點半，碧咸姆在不知第幾次翻身時，在翻身的途中睡著了，體驗像極了暈過去。
第二天上午八點，碧咸姆和加里的鬧鐘同時響起。
碧咸姆按下鬧鈴，聽到加里的鬧鈴還在響。
有點不應該啊！
按照以往的經驗，加里睡醒的一剎那基本就能處於清醒狀態，簡直就像個機械人。
怎麼鬧鈴響了幾十秒都沒有反應。
碧咸姆喊了一聲，沒有反應。
他按掉鬧鈴，看到加里雙手放在胸口，看起來非常安詳。
這個念頭一發不可收拾，嚇得碧咸姆伸手去試探加里的鼻息。
還好，正在喘氣。
加里的臉上浮現出笑容，給人一種含笑九泉的感覺。
不知道這個狗東西是不是在做春/夢，竟然脫離塵世，棄訓練於不顧。
雖然比賽在即，訓練的內容肯定很簡單，但碧咸姆也不想讓加里爽到。
看那副下流的表情，肯定踏馬是春/夢！
於是碧咸姆壞笑着從洗手間接了一杯清水，從加里的脖子倒了進去。
加里被涼水激得從床上坐起，看到自己讓碧咸姆拉回了現實，顯得很憤怒。
「為什麼弄醒我？！
我在夢裏預見了一個女孩......比蘇菲還漂亮！
我踏馬好不容易上壘了，正在換姿勢，就被你踏馬吵醒了！」
加里無能狂怒，碧咸姆火上澆油道：「我不信你能撐到換姿勢！」
......
半小時后，加里頂着黑眼圈，一副精力不濟的樣子出現在訓練場上。
「大衛，你是怎麼睡着的？
我踏馬一直到4點才睡着！」
又是無能狂怒的聲音，碧咸姆只能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這個問題就相當於問我為什麼這麼帥，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但你得勇敢地接受現實。」
加里再次被堵得無言以對，他只能聳聳肩膀說道：「幸好我不用參加體檢，否則這一天真夠受的。」
正在這時，基岡走了過來，忍着笑說道：「加里和史蒂夫，你倆準備一下，檢測人員半小時後到，這次是真的！」
加里：「......」
麥克馬納曼：「你們以後開玩笑，能不能踏馬別帶上我，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