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相
憤怒的情緒化為巨大動力。
陸陽怒吼：「我不同意！」
宛如一道屏障被衝破。
陸陽猛地睜開了眼睛。
原本的雷霆之音，落在他人耳朵，卻是虛弱的呻吟。
他眼神冰冷的看着劉翠蘭和白大褂，眼神之中的殺意，讓兩人膽寒，感覺窒息。
劉翠蘭嚇了一大跳。
隨即又羞又怒：「叫什麼叫，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反正一個腎也死不了。」
「你活着一輩子也掙不了一百萬，賣一個一勞永逸多好。」
陸陽差點氣暈過去。
這尼瑪說的是人話嗎？
一百萬算個球！
自己隨便執行一次任務都是千萬級。
他正要發作，卻感覺手上傳來一股溫暖。
那是蘇酥握住了他的手。
「陸陽，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
「你先別激動，緩一緩，我不會讓他們割掉你的腎的。」
蘇酥真情流露。
他怔怔看着這個美麗而溫柔的女人。
三年來，雖然丈母娘不待見他，但蘇酥對他，卻是不錯。
像個大姐姐寵溺弟弟。
晚上甚至講故事哄他睡覺。
鐵血生涯，見過太多的死亡和人性的陰暗。
蘇酥的真誠，顯得尤為難得。
他眼中的鋒芒不由收斂。
「媽，夠了，陸陽只是個孩子，你別嚇着他。」
蘇酥瞪了劉翠蘭一眼，又溫柔一笑，輕輕拍拍陸陽的額頭，安慰道：「你別怕，媽是嚇唬你的。」
孩子？
陸陽愣住，傻傻看着蘇酥。
眼看到手的一百萬泡湯，劉翠蘭的臉色漆黑。
她狠狠瞪着陸陽，恨不得拿個枕頭把他捂暈過去。
「傻丫頭，你過來一下。」
她一把將蘇酥拉到走廊。
「一百萬啊！我們現在，太需要這筆錢了。」
「反正你又不是真的打算照顧他一輩子。」
「麻醉藥一打，手術一做，然後給他買點零食，他不會說什麼的。」
劉翠蘭眼熱的道。
蘇酥情緒有些激動起來：「媽，你太過分了！」
「總是罵陸陽是廢物，白吃白住。」
「三年前，到底是誰貪他兩百萬，硬逼我和他結婚的？」
「現在錢被你揮霍一空，就開始嫌東嫌西，你這樣做，還是人么？」
劉翠蘭不以為然：「以前是以前，你這三年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還搭上自己的清白，難道不值兩百萬？」
蘇酥咬牙道：「不管怎麼說，不許再打陸陽的注意。」
劉翠蘭臉色一沉：「丫頭，你真的想和他這樣一輩子？何不趁現在年輕，早點釣個金龜婿。」
蘇酥冷聲道：「等他恢復記憶，我會和他離婚。」
「在這之前，我絕對不會拋棄他。」
「這是我當初對他的承諾。」
蘇酥態度堅決。
病房內的陸陽，耳朵動了動，算是明白了緣由。
原來丈母娘是為了貪墨自己的兩百萬，所以才掩人耳目，讓自己和蘇酥結婚。
這樣一來，這筆錢被她吞沒，也就順理成章。
真是個唯利是圖的庸俗女人！
陸陽冷笑起來。
不說繼承母親的遺產，光是自己當【修羅】的這五年，也存了不少錢。
一百萬，算個P！
幸好蘇酥沒有財迷心竅，這讓陸陽對她的觀感再次上升了一些。
走廊外，母女兩人對視着，氣氛有些凝固。
「媽，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麼一定要賣陸陽的腎？你很缺錢嗎？別告訴我錢都花光了。」
劉翠蘭支支吾吾的道：「錢都投資【龍幣】了，運氣不好，賠了。」
「我保證，只要再給我一筆資金，一定能起死回生。」
蘇酥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顫聲道：「我早警告過你，這是非法集資，犯法的，你偏不聽。」
「那些被你坑進去的親戚怎麼辦？」
「如果我沒記錯，後天，就是你們結算的日子吧？」
劉翠蘭帶着哭音，道：「好女兒，你就答應吧！」
「那些親戚知道公司負責人跑路，後天就要來家裏要錢，要是沒錢給，他們會撕了我。」
「反正陸陽是個廢人，割他一個腎也沒什麼影響。」
「你我不說，誰會知道？」
劉翠蘭死死抓住了女兒的胳膊。
看起來很可憐，但她說出的話，卻又這麼顛覆三觀。
蘇酥臉色煞白，咬牙道：「不行，陸陽雖然現在只有六歲智商，但總有一天會醒來。」
「當初，要不是我心情不好酒駕，也不會將他撞成這樣。」
「我已經傷害過他一次，再也不能傷害第二次了。」
蘇酥哭泣起來，滿臉都是悔恨。
因為這件事留下心理陰影，蘇酥現在都不敢摸方向盤。
劉翠蘭愣住，裏面偷聽的陸陽也是如遭雷擊。
自己失憶，竟然是因為她開車撞了自己？
難怪，她會對自己這麼好。
原來都是在贖罪，尋求心理安慰！
這一刻，陸陽閉眼，再睜開的時候，一片冰冷。
兩人的談話，最終以蘇酥承諾幫忙找錢而告終。
劉翠蘭心滿意足的離去。
她根本不關心女兒的心情。
也不關心她從什麼地方賺錢。
只要能解決自己目前的麻煩就好。
自私自利到這個地步，讓陸陽都開始同情起蘇酥來。
蘇酥收拾心情，走進病房。
陸陽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看着她。
蘇酥眼神有些躲閃。
三年來，她一直無法直視這雙天真純凈的眼睛。
「陸陽乖，醫生說你只是一些皮外傷，很快就能出院。」
她笑着，卻心事重重，眼角發紅。
陸陽輕嘆了一聲。
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真正去恨這個女人。
腦海中，一個疑問浮現。
他隱約記得，自己失憶，似乎和蘇酥關係並不大。
但他怎麼也想不起具體的情況。
更讓他無語的是，蘇酥居然坐在床邊，很自然的拉起他的手，開始講故事。
她講的故事，讓陸陽哭笑不得。
不是童話，也不是奧特曼，而是水滸傳。
此刻正講到第二十四回，王婆貪賄說風情，鄆哥不忿鬧茶肆。
這一回說的是武松警告潘金蓮，金蓮卻失手打到西門慶，引出一段孽緣的故事。
這種故事從一個女子口中講出來，實在是說不出的怪異。
母親當年給自己講的，全部都是童話故事。
水滸傳，陸陽還是第一次聽，逐漸入味，嘴角隱隱帶笑。
不是被故事吸引，而是被蘇酥的幼稚給驚到了。
突然，陸陽嘴角的微笑凝固，眼中露出一道冷光。
作為擁有十多年地下世界生活經歷的人，他對殺氣非常敏感。
但凡終結過生命的獵手，身上總會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就像是殺狗過多的屠夫上街，會引起整條街的土狗瘋狂一樣。
有殺手進來了！
這裏是普通的醫院，殺手來這裏幹什麼？
他是沖自己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