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來癸水
鄭楚兒氣得一腳踹開了面前的人。
「都是你………」
唉,還真是個孩子,這點事也要被氣哭?
高長恭心裏說着,仍然有點惱怒,他親生的母親不在,嫡母馮翊公主一向大度,不操這些心,是誰偷偷把這塊白布放在床榻上的?
「是公主放的嗎?」
「不會是,母親是個好人,又不愛管閑事。」
高長恭拿起喜帕,鄙夷的丟到床榻的一角。
「我們睡我們的,不要管它,明日我倒要看看,誰來收這塊喜帕。」
少年的聲音,此時像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一樣沙啞低沉,望着疲倦的小妻子,忍不住對着那張小嘴親了下去。
「真甜………」
男人說着,舔了一下嘴唇,又抱着自己的小妻子親了一下。
坐在床榻上的鄭楚兒,隨着自己的小嘴被不斷的親吻,身子越來越軟,而撫摸着她身子的手,越來越熱。
此時紅燭搖曳,一室的春色旖旎。
但高長恭的手卻被推開,懷裏小貓兒一樣柔軟身子僵硬了起來。
「你怎麼了?」
鄭楚兒定定的坐在床榻上,表情複雜。
「聽話,睡了。」
鄭楚兒還是坐着,不願意躺下。
「告訴你不要擔心,不要害怕………」
男人的聲音滿是情愫,如熱浪一樣,一浪接着一浪的撞擊著鄭楚兒的心房。
鄭楚兒抬起小臉,羞澀的眼睛躲躲閃閃的。
「那個…………四郎,我不是怕。」
「那你怎麼了?」
「」我………我來癸水了。」
「…………」
這話說出口,鄭楚兒像做錯事的小孩,低下了頭。
等了會,見面前的人沒有說話。又怯生生的抬起頭來,諾諾道: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剛剛才來的。」
鄭楚兒說着,偷偷瞟了一眼,見高長恭的臉都漲紅了,此時似乎在壓抑著心中的煩躁,但搭在她身上的手,依然滾燙。
「你真會挑時間………」聲音寵溺又無奈。
「我………我不是故意的。」
這話一出口,換來了一聲低低的苦笑。
「我等今日等了多少日日夜夜,你倒好,來得真是時候。」
「我………不是我願意這樣的。」
「好了好了,不說你了。」
高長恭抱起鄭楚兒,果然看到鳳棲梧桐的床單上,點點殷紅如綻放的海棠。
倆人這一夜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來癸水的鄭楚兒,身子本來就熱,旁邊的高長恭,又像一個火盆似的烤着她。
新婚的第一夜,兩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睡着的。
鄭楚兒被肚子疼疼醒后,一睜眼,發現天已經大亮。
「女郎,醒了?」
翠柳弄琴等五個婢女,聽到動靜后,一起涌了進來。
「他呢?」
「女郎,姑爺早已經起來了。」
「女郎,我們得快的,聽榮叔說,你們今日還要進宮去拜見陛下和皇後娘娘呢。」
鄭楚兒一下子從床榻上跳下來,慌忙道:
「拿那套有喜鵲鬧梅花案的朝裝來。」
弄琴答應一聲,忙去衣櫥裏面去找。
翠柳一掀開被褥,看到被褥下的床單,那塊白色的喜帕上,儘是斑斑點點,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再看看鄭楚兒,小臉可憐兮兮,不知受了多少痛楚。
翠柳氣得把喜帕一把抓在手裏,牙齒咬得緊緊的,都在過一起兩次了,還弄出這麼多血來,真是個畜生。
「翠柳,我來那個了。」
鄭楚兒見翠柳望着喜帕上的血漬,咬牙切齒的,忙解釋。
「啊?女郎你真會挑時間,怎麼提前了這麼多天?」
「我哪知道?」
翠柳馬上轉過來同情高長恭,可憐的姑爺,新婚這幾日,難熬了。
「我知道了,累出來的。」
翠柳說着趕緊去找東西,知書和如畫,這兩妮子,還沒有來過癸水,只知道是一件會肚子疼的事。所以,她倆是一臉同情的望着鄭楚兒。
「司棋,趕快去為女郎泡一碗薑糖水來,要熱點的。」翠柳邊找東西邊吩咐道。
「吃糖煮雞蛋。」
司棋答應一聲,正要跑開,卻見高長恭已經端著一碗紅糖煮雞蛋進來。
高長恭一身銀絲龍紋白錦袍,年輕貴氣又如冰似玉。
幾個婢女的面面相覷,隨即高興的擁著鄭楚兒去洗漱。
「女郎,姑爺對你真好。」
弄琴扭了一把帕子的水,喜滋滋的對鄭楚兒道。
除了翠柳外,其他幾個婢女,一至點頭。
「快吃,不能冷了。」
回來的鄭楚兒,被要求立即把那碗熱乎乎的紅糖煮雞蛋吃掉。
吃的時候,鄭楚兒突然想起昨晚僕婦問她雞蛋生不生的事,小臉不覺一紅。
「想什麼呢?」
「沒有。」
鄭楚兒慌忙把碗遞給如畫。
「女郎,今日可帶鳳釵?」
翠柳望着鏡中的烏髮凌雲髻,笑着問道。
鄭楚兒看向首飾盒,有點難以取捨。
「這支鳶尾蘭玉簪就很好看。」
高長恭說着,已經拿着簪子,插在了鄭楚兒頭上。
「好是好看,新婚期會不會素了點?」翠柳有點擔心。
「那就再插上這支玉簪花。」
這支玉簪花簪子,是高長恭在老鳳祥店親自挑選的,鄭楚兒很喜歡。
「行了,可以了。」翠柳笑道。
「嗯,不錯。」高長恭也笑着誇道。
鄭楚兒聽了,有點忐忑的心,才慢慢平復下來。不管是馮翊公主,還有李皇后,都是天仙一樣的美人,作為小輩,可不能在這兩位長輩面前「出醜」。
馮翊公主住在大將軍府的正德苑,已經準備好了,見小夫妻兩人進來,對身邊的侍女道:
「四郎和鄭家女兒,真的相配。」
鄭楚兒到了正殿,只見馮翊公主樹花鳳冠,紫金團花宮裝,已經端坐在上首。
侍女端來茶水,鄭楚兒恭恭敬敬的跪在馮翊公主面前,手中的茶水舉到眉前。
「母親,請喝茶。」
馮翊公主大方的接了鄭楚兒手中的茶,輕輕的舉到嘴邊,喝了茶。
「母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頭飾,不好得隨便送你,你可隨宋昌儀進去挑一挑。」
馮翊公主說完,五十多歲的宋昌儀,便上前領着心裏奇怪的鄭楚兒,進了後殿。
「夫人年輕,公主垂憐,怕夫人在大將軍府日後為難,讓老奴提醒夫人一些事。」
果然,公主是有事要對自己說,鄭楚兒恭敬道:
「宋昌儀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