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山惡水

「蛇啊！！！！」

腦海里系統的表現也沒有比王貳好到哪去，和她一樣驚慌失措的嗷嗷喊叫，在腦海空間里跑來跑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蛇啊！！！」

人都是要有對比的。王貳見系統比她還怕，還在甩着手的她，頓時覺得自己好多了。

她是害怕極個別的生物，但系統那個小辣雞卻是啥都怕——真正意義上的那種膽小如鼠。這種性格是無法在系統經歷多次大恐怖而改變的。

不管多少次，該怕的它還是會怕。

嗯，我又好了。

王貳點頭心想道，然後心有餘悸地去擦王壹額頭上的汗珠。

王壹抬頭盈盈地看着她英俊的面龐，緊緊圈住王貳的肩膀半響才鬆開。然後拎起小白板，在上面寫了幾個字『你沒事吧』。

「我怎麼可能有事？」

王貳翹著鼻子道，絲毫也看不出她剛剛還在腦海里的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就彷彿她真這麼牛逼一樣。

「你別怕，有我在。」

「蛇都是小意思。」王貳臉色蒼白地咧開嘴，露出八顆閃亮亮的大白牙。

王壹掛在王貳身上，眨巴了一下黑色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對方好像並沒有說實話的樣子，然後低頭沙沙寫道。

『走吧。』

有了這次意外的經歷，王貳的那串白色的小火苗就不收起來了——被當做手電筒般照亮前方草木茂密的泥濘小道。

她背着王壹往上爬。

剛剛王貳的一舉一動都被那隻樹上的頭頂白毛的小猴看在眼裏。在王貳指尖突然點燃聖火時，這隻小猴身上的毫毛瞬間炸起，蓬鬆成一個小球。

因為在它眼中，那道火焰似乎渾然天成，與這方天地溶為一塊。

這是當然，王貳畢竟也是成為傳奇巫師的人。即使這個世界的那些奇妙因子的構造變了，她的實力千不存一，但王貳的境界也是擺在那裏的。

瞬發法術也是其一。

王貳本來以為王壹會問她這火苗的事，但王壹什麼也沒有問，就老老實實地趴在她背上。王壹不說，王貳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姐姐不能說話，實在太難懂了。王貳只想趕緊到大城市把那些藥品湊齊，快點治好她的嗓子，可不能讓王壹啞一輩子。

王壹聞着山間混著泥土與青草的空氣，蹭了蹭王貳還在發顫的小臂，貼著王貳背脊，嘴角偷偷上揚了一個弧度。

不知不覺王壹竟淺淺睡了去，而王貳依舊雙眉微擰，神經非常集中，一旦聽到哪裏有個響動，她就立馬目光如電地掃過去。

除了王壹，她還從來沒對其他人這麼細心的考慮過，乃至一秒。

王貳背着她穿過樹林，毫不停歇的走了一晚上，快要抵達了第三座大山的山頂處。從這山上下去再走十公里，就能抵達她直覺所驅使她到達的地方。

王貳用腳在地上碾了碾，把上面的濕泥抹掉。雖然是六七月的高溫時期，但深山的土壤還算濕潤，所以帶了一腳的泥。

小白猴依然跳躍在樹木叢中，充滿靈性的在王貳不遠不近的距離觀察著對方，越看越暴躁，和旁邊的同伴嘰嘰喳喳著。

它已經跟蹤王貳將近兩座大山了，但始終沒有靠近，似乎是還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和這個人類接觸。

王貳又走了一個多時辰。

幾道溪流自山頂緩緩流下。她背着王壹，踩着那些溪河裏露頭的圓石，邁了過去。有一次沒踩穩，被一隻小猴踩在肩上，王貳還差點摔了一跤。

「嘰嘰嘰嘰！」

「噓！！」

王貳看向這隻讓她肩膀一沉差點失去重心的小猴，用食指抵住嘴，讓它稍安勿躁。

王壹被王貳顛了下，微微皺眉，哼了幾聲又沉沉睡去。王貳見她又睡去，才鬆了一口氣，略微惱怒地看向眼前安靜下來的小猴問。

「好傢夥，你想幹啥？」

對面這隻不請自來的小猴看起來和其他金絲猴很將近，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它頭部的那縷毛髮微微泛白，上面還有隱隱約約的金文閃爍。

「吱吱吱！」小猴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犯錯了，低着頭站在王貳肩上，用那雙靈動的琉璃色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王貳，似乎在賣萌。

它手裏攥著兩顆水靈靈的大山桃，好奇地看了看臉部紅通通的王壹。在王貳的注視，用爪子輕輕碰了碰王壹的鼻子。

王貳頓時劍眉揚起，微呵道。

「你敢！」

王貳才不吃它賣萌的一套，兇巴巴道。「收回你的爪子！」

小猴見王貳真生氣了，趕忙收回爪子，把濕潤的山桃往王貳嘴邊湊了湊。被對方嫌棄地躲開了，它眼裏頓時充滿了失望之色，其中還帶着點慶幸，似乎有些喪氣。

王貳盯着小白猴，不知道它在慶幸什麼？

難道它桃中下毒？

王貳若有所思，卻聽系統道。「這猴子好像在討好你？」

系統在腦海里稀奇地看着這一幕，特意查了一下小白猴。它發現對方天資聰穎，在這靈氣匱乏的末法時代竟然已經開了靈智，成為了一方大妖。

已經屬於山中精怪的範疇了。

也就是這方世界隱藏的頂尖存在，畢竟建國之後不準成精。

系統頓時羨慕地看向王貳，但王貳卻毫不稀罕地翻了個白眼，很是大言不慚道。「討好我的動物多了去了！」

「卧槽，二傻，你這麼有動物緣嘛？」系統詫異地看着王貳，不可置通道。一不小心把它在心底給王貳起的外號也脫口而出了。

「你才二傻！」王貳揚眉。

但這次被懟，系統卻沒有反應。對方似乎還在幻想王貳被一眾山靈包圍獻禮的場面，頓時流出了羨慕嫉妒恨的哈喇子。

但它所羨慕的王貳這個幸運兒卻對此一點也不開心，悶悶不樂地開口道。

「這我咋知道？我每次和臭老頭一進山，就會有莫名其妙的動物往我身上湊。當然也有許多動物根本不鳥我，否則那些蟑螂、蛇、蠍子也往上貼，那我早就涼了。」

王貳困擾地捂住額頭，靈魂體的臉部皺在一起，很是嫌棄的樣子，無奈道。

「小統，你知道我舍友養得小動物偏偏愛跟着我跟前跟後，我又沒有喂它？我上班住個公寓也有隻通體雪白的野貓偏要跟着我進屋，被我趕走了……」

「我都不知道我招它們惹它們了，跟着我幹啥？」

王貳自顧自說着，扭頭卻看見系統一幅羨慕YY的表情，頓時整個人都快氣炸了。她感覺這世間沒有人能理解她這種苦楚，指著自己委屈道。「你看我是那種有善心養小動物的人嗎？」

「我連自己都懶得養活，還養動物？」

王貳斜眼看了一眼自己肩上垂頭喪氣的小白猴，而且每次拒絕別人，她也很難受。幹嘛非要她做這種痛苦的抉擇？

「嘰嘰嘰嘰！」

頭頂白毛的那隻猴子發現王貳正在側頭看自己，頓時精神一震，再次將水靈靈的山桃捧到王貳眼前，眼神充滿希冀和渴望。

但又被王貳躲開了，小白猴很是難過地低下頭。

系統見狀心疼萬分，指著王貳控訴道。「看你也不是養動物的人！」

王貳見多了擺出這種可憐巴巴小表情的動物。她哪裏知道這些都是成了精、有了慧根的精怪，聳聳肩無所謂道。

「本來就不是！」

王貳搖頭道。「我總比那些因為一時喜愛養小動物又因為情感破裂或者啥原因丟棄它們的人好多了。」說完，她便騰出一隻手，莫得感情的對小白猴索要道。

「山桃留下，你走開。」

冷漠如斯。

系統憤憤地在一旁罵道。「人渣！」

「殘忍！」

「不是人！」

但那隻小猴本來灰暗的眼神卻因為王貳伸手的動作頓時亮了起來。就好像它本意就只是給王貳進貢水果不求回報一般，將山桃放進了她手裏，嘰嘰喳喳了一通。

王貳看了看手中的桃子，又看看腦子似乎有點問題的小猴，然後問系統。

「它在說啥？」

系統沉默一瞬，繼而意識到它被宿主當猴戲耍了，憤怒的咆哮道。「我怎麼懂！你當我是猴子啊！」

「呃，你不是嗎？」

王貳撓撓頭，不好意思地後退著，說着退出腦海。臨走時還聽到系統在那裏咆哮。

「王貳你回來！保證不打死你！」

「略略略~」

王貳彎著唇接過了小猴的山桃，看着王壹通紅的臉蛋突然想到了什麼。然後舉起王壹的小白板，她在上面邊畫着，邊對着小猴描述了幾株藥材的形貌。

「小白，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幾株草藥摘來啊？」

王貳摸了摸小白猴頭上那縷金燦燦的白毛，一改之前冷漠的態度，溫聲問道。活像一個騙小朋友上鈎的怪叔叔——和邱半仙當年騙她入宗門一個德行。

「嘰嘰嘰嘰嘰嘰！」那隻小猴被王貳委託任務，反而一幅大喜之色，猛點頭，彷彿得到什麼無上榮譽一般，然後便退後了幾步。

小白猴先是看了幾眼王壹，然後再對着著王貳的方向拜了拜，似乎在感謝她啥。弄得王貳和系統都二仗和尚摸不到頭腦，面面相覷。

「它是不是認錯人了？」半響，王貳扭過頭問系統。

這隻小猴簡直比她原來世界的那些動物還要殷勤，畢恭畢敬地把她高高供起，弄得王貳十分不自在。

「你說它懂我意思嗎？」王貳又問。

系統擺擺手表示不知道，但擺完手，它突然又想起對方已開靈智，復而又點了點頭。

「什麼意思？」

王貳不解地看着系統的動作，但轉念又笑道。「算了，管它懂不懂！我就是試試！沒采來或者采錯了，又沒啥關係……」

王貳搖搖頭，繼續背着王壹往山上走。

她走的這座山因為草木太過茂密，所以山頂並沒有沒有住人，不過山腳處另一面卻有一個村子。所以王貳為了避開他們，只能徒步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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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上周一直在更那個芷若和丁敏的同人文，雙休日又在收拾屋裏發霉的那些東西，這篇小說就落下了。

我暫時不碼同人文了，回歸貳貳和壹壹這篇小說，奧利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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