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牢

陰森森的黑馬山地牢中，關押著幾十個年輕的女人。

她們全部來自山下的沉木鎮。

巡視的時間到了，看守地牢的牢頭拿出掛在腰間的鑰匙，打開了鐵門。

一股詭異的陰風從背後吹來，讓他打了個寒戰。

「奶奶的，見鬼了。哪裏來的風啊…」

牢頭嘀咕著，向那些女人走去。

地牢的盡頭，女人們被分在了幾個不同的牢房。

其中一個牢房裏，單獨關押著一個漂亮的年輕女人。

她是專為杜爾老大準備的。

牢頭走到她的牢門前，向裏面望了望。

女人靜靜地蹲在牆角，長發掩蓋住了她的面容，但依舊藏不住那雪白的肌膚。

「嘖嘖…老大今天晚上可是有艷福了。」牢頭咂了咂嘴，「沒關係，能喝點湯也是好的。」

他輪流在幾個牢房門前轉悠了一遭，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后，離開了這裏。

噠噠噠…

滴水的聲音混雜着女人們的嘆息，讓這裏更加沉悶，充滿了絕望的味道。

她們是待宰的羔羊。

是狂歡的重頭戲。

是軟弱的、可以隨意欺辱的奴僕。

女人在抽泣，淚水沿着她的臉頰滑落。

她懷中藏着一把小刀，隨時準備了斷自己的生命。

沉木鎮的女人，難道要一輩子活在屈辱中么？一定要為那些男人們付出一切？

在神源大陸，生為女人，尤其是人族的女人，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人族主神拉里克，您聽到您的子民在祈禱么？請救救我，救救您的子女吧…」

女人雙手交叉擺在身前，做着禱告。

「神名已死，包括你的卡里克神在內…」

有人在身邊！

女人大驚失色，急忙起身。

一個身材高大修長的女精靈不知何時站在女人的身側。

女精靈那冷峻絕美的容顏，讓所有女人都黯然失色。

「你是…伊貝爾？」

女人竟然認出了她，眼神中透出了希望。

「你認識我？」伊貝爾有些意外。

在沉木鎮，流傳著「被詛咒的伊貝爾」的傳言。人們對其避之不及，很少有人能和她說上幾句話的。

「我當然認識你了，說實話，我很仰慕你。」

「…仰慕？」

「幾乎所有人都污衊你，但我相信你是個好人，你在拯救沉木鎮。」

一種複雜的情緒在伊貝爾心頭油然而生。

「你錯了，我沒有打算拯救你們，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我自己罷了。忠告你一句，祈禱是沒有用的，你們的命運必須自己拯救…」

「自己拯救自己？」

伊貝爾的話讓女人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時，地牢的門又被人打開。

「有人來了，你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懂么？」

「嗯…」

伊貝爾說完便隱匿了身形。

一個被眾人簇擁的中年男子走入了地牢。

從他這一身俗氣的打扮和一臉大鬍子來看，竟然是黑馬山的匪首：杜爾！

「老大，您的宴會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要開始了，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杜爾給了他一巴掌，有些發怒。

「老子要做什麼還要跟你彙報么？」

「老大息怒，老大息怒…」

「哼，看不到美人兒，老子這心裏直發癢，春心蕩漾啊，哈哈哈…」

杜爾喜怒無常，作為他的手下平時也是戰戰兢兢。

他邁著大步踱到一個牢門前，忽視了所有被關押的女人，目光只停留在一個人身上。

「美人兒，我來看了啦。」杜爾的眼睛裏冒着綠光。

女人不敢看他，背靠後牆。

「打從見了你一面，我就魂不守舍，茶不思飯不想。這下可好，藉著給我過生日，順便把你給娶了。」

「老大，您這是雙喜臨門啊！」

杜爾「嘿嘿」笑了幾聲，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大人，既然您如此...如此想念我，何不進來聊聊？」

女人整理了一下長發，露出一張精緻的臉。

杜爾眼睛一亮。

之前她還百般拒絕我，難道是回心轉意了？

「美人兒，我這就進來...奶奶的，快把牢門打開！」

「老大，我這就給您開...」

吱啞~

牢門被打開，杜爾滿臉堆笑地走近。

他張開雙臂撲過去，誰知女人竟然輕盈地躲閃開了。

「美人兒，你這是？...」杜爾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女人指了指外面：

「大人，這麼多人，小女子有些害羞的。」

「哦？你擔心的是這個啊...」

杜爾轉過身，向手下們揮了揮手：

「你們都給老子滾出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老大，這可使不得，您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哼！老子的話都不聽，你是要造反？」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都給我滾出地牢！」

「...老大，我提醒您一句，宴會還有不到40分鐘就要開始了。」

杜爾氣得直吹鬍子。

「40分鐘怎麼了，老子10分鐘就足夠！」

「好的老大...」

一群人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地牢。

「美人兒，礙眼的人都走了。我們...」

杜爾摩挲著大手，就要把女人抱在懷中。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兀自閃過！

「黑鯊」停滯在半空，鋒利的尖刺正指著杜爾的大腦袋。

「杜爾，別來無恙啊。」

伊貝爾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的背後，表情冰冷。

「你是...那個女精靈族？」

「看來你記起我了呢。」伊貝爾微微一笑，「你們黑馬山每隔幾年都會去斯坎爾德矮人部落訂購武器，那個時候你還是個毛頭小子，想不到現在成了山大王。」

「我們和矮人部落無冤無仇，而且還是你們的大客戶，您這是...」

杜爾的額頭直冒冷汗。

「告訴我，打劫沉木鎮是誰的主意？」

「女英雄，這都不是我的本意啊，我只想在生日這天和兄弟們樂呵樂呵...」

「所以，你就擄走了這些年輕的女人？你們簡直比哥布林還要可惡！」

伊貝爾的目光中現出一絲殺意，讓杜爾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不是我的主意，一切都是『軍師』蠱惑我去做的。」

「軍師？」

「他是個強大的法師，聽說來自塞因城，是我接納了他。」

賽因城，是塞因帝國的首府，也是塞因皇族的居住地。

可以說，賽因城就是帝國的「皇城」。

伊貝爾的眉頭輕皺。

如果杜爾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軍師的身份極為可疑。

試想一下，有哪個皇城來的法師肯屈居在偏遠的匪寨中呢？

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陰謀。

「杜爾，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放了這些女人，另外解散你的黑馬山。」

「什麼？讓我解散黑馬山？這...」

杜爾現出難色，解散黑馬山，就意味着他失去了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好好珍惜這條命的。」

伊貝爾手指一彈，「黑鯊」輕輕地在杜爾的脖子上劃過一道血印。

「女英雄，我認了！我認了！女人全部放走，解散黑馬山，我全都聽你的！」

杜爾嚇得腿腳一軟，竟直接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