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兩章合一)

第二百零六章 我送你離開千里之外(兩章合一)

從鄉下到縣城的小路上。

山坡下,站着兩人雙手環胸。

當不遠處出現人影,山坡下這倆人,才動了動,迎上前。

「江四。」

對方疑惑:「你們是誰呀?」

話才落,嗖的一聲,箭羽飛來,正中腿窩,江四還來不及慘叫出聲,就被水生塞了一嘴的破抹布,且當即跪在朱興德的面前。

朱興德拍了拍江四的臉蛋:「我是誰呀?呵,你爺爺。」

說完,拽出箭羽,又隨手抓把泥土,在江四慌張的目光中,隨意地灑在江四的傷口上,又用力地按了按。

「裝起來。」

水生上前,立即再密密實實封一遍嘴。

滿山背着箭羽回來,和水生一起對江四五花大綁,以摺疊的姿勢將手和腳捆在一起,使其連動都不能動塞進袋子裏。

而像這樣的場景,今兒在不同的地方不停上演着。

常喜和朱老三正按住瘦猴。

就是這位瘦猴將羅婆子一棒子打暈的。

為不驚動別人。

常喜正將瘦猴死死按在水泡子裏:「錢呢,你特娘的,錢吶?!」

瘦猴在水泡里直撲騰:「我,你……嘔。」

不用你回答,進去吧你,自有你回答的時候。

常喜看着那咕咚咕咚冒泡的水面,心想:真想直接淹死你個孫子。

朱老三和常喜搭伴,說實在的,本來對幹這種事兒還挺發憷的。

但不知為啥,真動起手來,他身體里所有的暴虐居然全部被激發出來。

終於明白為啥有的人就愛欺負人了。

朱老三渾身濕淋淋的,對着袋子裏瘦猴猛踹,使出了洪荒之力,踹的自己身體直搖晃。

邊踹邊罵道:「差點兒給俺們老朱家孩子全部熏死,俺媳婦還穿着小衣,你也敢進屋偷盜,你姥姥的!」

還是常喜上前攔住朱老三說:「別踹了,別袋子留下你大腳印子,回頭還要將他們和松子榛子裝在一起混出城呢。回頭扔山上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朱老三喘著粗氣,這才算了。

問常喜:「接下來咋辦?」

他們這裏太過偏僻,還隔着一條河。

他們是將人懟到無人的西瓜棚子裏先幹了一場,給人打的臉腫烏眼青,又給拖拽到河邊乾的。

只看,沒一會兒功夫,水泡子上面浮現一條破船。說船都不是,就是塊能對付划水的破木板子。

這倆人還要划船載着「破麻袋」過河。

與此同時,那位找左撇子算卦的婦人家裏。

左撇子早將這家人的情況摸清,都有誰幾時在家,幾時離開,家裏有什麼人。

有那位婦人在算卦時,主動告訴左撇子的。

也有左撇子通過幾次觀察,摸出的規律。

而此時,這家的小男孩就在仰頭問道:「你找誰啊?」家裏沒什麼大人在,除了兩位待嫁姑娘在屋裏做綉活,就是這種半大的小男孩。

至於小男孩的奶奶啊?

他奶奶起大早,去給他那作孽的四叔破卦去了,算卦算出不好的要破一破,去燒紙了。

六子和藹地拍拍小男孩的頭:「找你們四叔,他起來沒。」

「沒,四叔昨夜又喝多了。」

小男孩拿六子和二柱子,當作是他四叔的那些狐朋狗友。

他四叔經常有人來家找。

小男孩正要喊他四叔起來,六子噓了下:「不用,我們進去看看。」

所以當小男孩的四叔迷迷糊糊睜眼時,一把匕首早就戳在他的腰上。

六子湊到此人耳邊小聲提醒幾句:「我不介意搭上你侄兒他們的命,你要是也不介意,可以喊。」

院子裏,小男孩扔下手裏的彈弓,扭頭問道:「四叔,這倆人找你,你要和他們走啊?」

「……」

匕首又挨近了幾分,一左一右又都被架住。

已經能感覺到刀尖扎進肉了,肉和衣裳已經黏在了一起。

「啊,嗯,和你奶說,說,就說……」

「說什麼?」

「就說四叔有事兒,要出門幾日。」

縣城一家黑賭場後院。

有人吹着口哨出來撒尿。

茅房門推開,又進來倆人,金子還對那人笑了笑,此人牛逼哄哄的翻個白眼也沒在意。

當茅房門再次打開時,出來的卻只有倆人外加一個袋子,瞬間消失在黑賭場後身的長巷子裏。

而茅房裏空無一人。

妓院燈籠亮起,照亮這一院子的鬼鬼魅魅。

有一人像喝多了一般,緊緊摟住二柱子的腰身,六子正在對老鴇子笑,隨手扔了一塊碎銀。

「爺,改天再來玩。」

「那必須的,讓香秀等著俺。」

……

還有機靈警醒的,發現情況不對,想迅速逃走。

他跑啊跑,後面的人追啊追,直追到田地里將人撲倒。

朱興德從腰間拽出繩索,一邊捆綁一邊笑,心想:你爺爺我,眼下除了跑不過我小妹夫,就沒有我跑不過的人。

捆的對方一動不能動。

朱興德對着此人的腦袋反手就是兩巴掌。

又站起身,一腳踩到此人臉上,狠狠地踩踏着,碾壓着,恨不得將對方的腦袋踩進泥土裏。

望着遠處的天空,朱興德像踩着垃圾一般,挑眉說:「跑啊?再接着跑,你姥姥的!」

滿山是蹲下身,掐住對方的下巴咬牙問道:「香呢,除了你那裏剩的,哪裏還有迷香。」

「在,在馬老大家。」

馬老大家,是朱興德親自動手的。

當馬老大回家時,他媳婦、他的兩名小妾、一個做飯婆子、四名小丫鬟早就已經被熏迷糊了。

而馬老大的一對雙胞胎兒子,正面露驚恐地被堵住嘴,綁在炕裏面。

朱興德坐在馬家炕頭喝茶水。

朱興德抬眼對馬老大一笑:「聽說,你找我?」

馬老大當即怒目圓睜:「我操你祖宗,你敢在老子頭上……」

卻在眨眼間,噗通跪地。

二柱子拎着片刀進來,一腳就將馬老大踹倒,隨後拽住馬老大的頭部就開砸,砸的地面哐哐響,服不服,不服再砸。

還罵不罵啦?給你嘴縫起來。

馬老大不過片刻間就滿腦袋是血,就這,他還面露不忿,雙拳握的緊緊。

朱興德放下茶杯,掃眼馬老大的拳頭。

他拿起炕上的迷香點燃,回頭對馬老大的雙胞胎兒子招了招手,非常和藹道:「來,聞聞。」

「你是朱興德?朱興德,你別碰我倆兒子,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朱興德繼續將迷香湊到倆孩子面前,一副引誘的姿態笑着說道:「巧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咱倆正好湊一起。就是你孩子有點兒少,不夠賠我的。」

馬老大望着那迷香離他雙胞胎兒子的鼻子下方越來越近,終於面露驚慌道:「不,不,朱興德,你聽我解釋,你先將那迷香放下,我認栽,那香聞不得,真的聞不得,他們才三歲,我求你了。」

朱興德忽然暴起,迷香瞬間被他捏個粉碎。

他兩步衝上前,對着朱老大的臉,上去就是一腳,又撲上前一把拽過馬老大的衣領給薅了起來,狠狠地掐住馬老大的脖子,眼睛通紅咬牙道:「你兒子聞不得,我女兒就能聞得?你兒子三歲,我女兒也是三歲,你的孩子是孩子,我們的孩子就不是了,是嗎?」

滿山隨着這幾句話再無法控制自己。

他想起甜水甜膩膩地摟住他脖子商量要小兔子的模樣。

想起他離家前,一宿宿難受的不行,卻非要摸著小豆的肚子睡覺,期待着媳婦肚子裏的小傢伙。

滿山這一加入。

朱興德是在前面掐住馬老大的脖子。

滿山是對着馬老大的各個骨節猛踹,馬老大的胳膊腿當即骨折。

場面瞬息亂到,眼看着就可以再不起來、就地掩埋了。

水生和二柱子一左一右硬生生拽住朱興德的胳膊勸道:「哥,快鬆手,別再掐了,再掐下去,他就要死了。咱還要等着他咬梁賊人呢。」

六子是抱住滿山的腰:「二哥,別在這裏打,回頭扔山上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你看那倆孩子。」

滿山抬眼看向那對兒雙胞胎,他眼睛都紅了。

這一刻,說不悲哀是假的。

禍不及妻兒,這話只能喚起還有良心的人,卻喚不起像馬老大、梁賊人這樣的人。

那些人下手不會顧及。

可是他們呢。

大姐夫為特意繞開那對兒雙胞胎,差一點他們的計劃就要露餡兒。

大姐夫剛才拿着那迷香湊到倆孩子鼻子下方,他都看見那手有顫動。

而此時朱興德也喘著粗氣,慢慢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確實要等著馬老大和那些盜賊,一個個去攀咬梁主簿。

狗咬狗,最好咬出一嘴毛。

如若不咬?那再殺。

朱興德踢了踢早就昏迷過去的馬老大。

「裝袋子。」

又回眸看向炕上的倆孩子:「將他的家眷全部抬上車運走。運到咱們看好的瓜棚里,留人守着。直到馬老大伏法,再將他們放了。」

六子一看他哥平靜不少,他就沒去抬那些家眷,而是四處划拉一圈兒,看看馬老大家哪裏還有沒有銀錢別被漏掉,之前,他們都已經找過一圈兒。

另外,再裝點糧食。

看守這些人不需要糧食嗎?怎麼的,還要給馬老大這些家眷搭點兒糧食啊?

馬家大門敞開。

只看馬家的騾車出現。

接着,馬老大的馬匹也被套上車廂,跟着一起離開,大門鎖上,給人一種出遠門的假像。

城門處。

朱老大帶隊載着幾袋子松子榛子大核桃,正在等待檢驗。

朱老大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尤其是在官差提出要打開山貨袋子時。

朱興昌本來以為官差拿刀扎一紮袋子就得了唄,不怕扎,袋子裏裝的人連動都不能動,是堂弟教他們用特殊手法綁的,那些人的嘴更是封的死死的,袋子四周還有袋口全是密密麻麻的榛子松子,以及那些人渾身「穿着大核桃衣」。

所以說,只要扎不死,在沒漏血流到車板上被人瞧見就讓通行,隨便扎。

可是,這怎麼還要打開呢。

以前左里正的孫兒來回送貨,他們特意問過,也沒讓打開袋子啊。

朱興昌不停在心裏給自己鼓勁兒,信堂弟,得永生,就照着德子教的那些話說,鎮定些,不要怕。

朱興昌強自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官爺,松子和榛子那玩意兒,打開就散了,要是不信,官爺,不行您拿刀扎一紮吧?」

「扎?你不怕將這物什扎壞了呀。」

朱興昌賠笑:「那怕啥呀,我不是說了嘛,這車上裝的全是收上來的山貨,大核桃啥的不怕扎,」

心想:他只怕官差欠手,非要進袋子裏掏一掏,那可壞了。

就在兩名官差來到車前,手已經摸上麻袋時,遠處忽然喧嚷了起來。

「怎麼回事?」

而本該因為這一出小插曲,會大鬆一口氣趁機儘快出城的朱老大,心跳的卻更加快了。

只看,來的那一夥鬧鬧吵吵的人,不是別人,是他親二弟。

朱老大聽到他二弟哭着說,「官爺,我大哥死了,棺材裏躺着的是我親大哥。」

朱老大:「……」

朱老二那面還在接着哭訴:「我大哥打小腦子就不靈光,前些日子不知誤服了啥,致使渾身潰爛,俺家為了救他一命,花光了家底,最終還是沒有救回他,奈何最後只能用口薄棺拉他回鄉下,讓俺爺看他最後一眼。」

朱老三一副老實的樣子在旁邊提醒道:「二哥,快別說了,起棺,給官爺們看看咱大哥就趕緊回家吧,再耽誤下去拉到家,大哥就該臭了。」

心想:二哥啊,你可快別哭了,再哭下去戲就過了。

朱老三懷疑,大哥真沒了那天,二哥都夠嗆能掉這麼多眼淚。

官差搖手道:「不不不,不用起棺了,給我看看你們進城看病的保書。」

左撇子給開具的保書掏出,隨便看,啥毛病沒有。手藝比上回更好了。

官差掃了眼,對前方喊話道:「放行,先放這一行人。」

排隊出城的百姓,不用喊話就自動讓開。

大夥避諱極了,嫌晦氣。沒聽見嗎?還渾身潰爛。

朱老大眼睜睜地望着他的親弟弟們,快速地從他身邊出城了。

這給他氣的。

當他終於也順利出城后,揮舞著胳膊跳腳吼道:「撒謊說誰死不行,憑啥咒我,還說我腦子不靈光。」

寒山上。

跪着一排曾經的假官差。

左撇子站在他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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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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