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從小丫鬟到小心肝

第二十七章 從小丫鬟到小心肝

左撇子沒敢想,最先回來的能是小閨女兩口子。

他本以為會是二姑爺。

為啥不是大姑爺呢。

因為大姑爺以前一天天瞎忙。

以往過年過節的時候,喝點兒酒也花花嘴放過他鴿子。

說沒事兒會來家,將重活累活全包,讓他享享女婿福,結果酒醒后沒再登門。

所以這次沒抱太大希望。

最起碼朱老爺子眼下病了,即使大姑爺這次真是誠心的,也沒敢想大姑爺今日會來。

總是要忙完朱家事,才會顧及到他這頭,人家姓朱。

但二姑爺可不一樣。

滿山實誠著呢。

這也是他當初看重滿山的原因,沒咋遲疑就將二閨女許配給滿山。窮是窮了些,人好就行。

左撇子不知曉的是,今日他二姑爺那面出了點兒事。

一時大意,不太習慣有金手指,他二姑爺忘了親嘴會被關進去的事兒。

沒控制住偷親小豆一口,一不小心就坐在池子邊。

而小豆本身睡着時,天已經蒙蒙亮。

再是初次承歡,被累到不行,到眼下還沒醒。

自然不知曉,睡旁邊的滿山早已靈魂出竅,正在等她親回來,要不然被關着啥也幹不了。

滿山坐在池邊,都要餓透嗆啦。

昨夜太賣力,餓的前胸貼後背,不停在喝水找補,媳婦咋還不醒。

也是第一次發現,山上的鄰居很不靠譜。

家裏洞門沒開,怎不知曉來問問。

……

此時,別看左撇子見到小閨女挺激動,但是並不往前湊。

只顧兩手搓著,聽孩兒她娘問小閨女咋回來了呢,是婆婆讓回來的不?

朝家走時,左撇子帶着小女婿在前面特意放慢腳步,時不常就回頭瞅瞅小麥。

還提醒白玉蘭:「到家再嘮。他倆趕路熱夠嗆,讓娃們喝口水再說話。」

到了家,大夥都進屋了,左撇子卻沒了蹤影。

羅峻熙接過丈母娘用飯碗舀的涼水:「我爹呢,怎麼一錯眼不見,剛還在我後面跟着。」

「不用管他。想必是跑村東頭九叔家買瓜去啦。那家沙地,地里種了瓜。」

小閨女從小就愛吃九叔家的大西瓜。

白玉蘭心想:

老頭子前一陣還念叨過,也不知小麥今年吃沒吃着。

這回老閨女家來,那還能有個錯過?不用問,指定是帶小跑的去給他閨女張羅瓜。

羅峻熙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低頭喝水,心裏卻有些觸動。

越和岳父家深接觸,越覺得左家才有難得的溫情。

比如,像買瓜這事兒。

他七歲就沒了爹,也不知別家爹是個什麼樣。

但他知曉,像岳父這種話不多,卻能記住女兒愛吃什麼,是很難得的慈父。

還有,像二姐夫救他時,昏的那一宿加半天,左家人也是難得的仁善。

出事那陣,岳父岳母包括二姨姐,半句沒埋怨過他。

那時,二姐夫可是不省人事的狀態。只一夜間,岳父嘴上就長出火泡。

換做別人,急大勁兒可能會口不擇言,說出些難聽的話。

至少,如若倒下的是他,要是他為救二姐夫而昏迷,他母親就會。

而岳父非但沒埋怨半句,且細心的發現他胳膊不對勁兒,拽着他,和郎中慌裏慌張說:「快給俺家這個娃也瞧瞧。」

那副着急的模樣,一點兒不摻假,想必親爹也就這樣。

「你娘身子骨挺好的吧?你瞅她咋這麼客氣呢,親家之間,還拿啥東西。」

白玉蘭雖然心裏火急火燎想打聽閨女過的好不好,但是姑爺在場,見面就問那種話,怕姑爺多想。

另外,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帶來羅母給拿的禮,那她該有的客氣話就要說。

「我娘挺好的。娘聽說外婆來了,讓小麥回家看望長輩。」

羅峻熙四處望望:「對了,外婆呢。」

小麥也找。

小麥上次見外婆,才三四歲大。恍惚印象裏外婆那時並不顯老,長的還挺好看。娘曾經提過一嘴,說她長的最像外婆。

白玉蘭面色稍稍有一絲不自在,解釋道:

「一早里正趕車去城裏,要去打聽今年的稅,村裏想賣雞蛋的都搭車去啦。你們外婆說她沒去過城裏,也隨車去溜達溜達,估摸下晚才能回來。早知曉你們來,就不讓她走啦。」

事實上,因為這事,白玉蘭清早還和秀花吵了起來。

問秀花,你前頭嫁的那家那麼遠,趕足月的路才到,你不累啊?就不能歇幾日再進城。

而且沒看出來五叔不願意拉你?

白玉蘭想得多,主要是她很不信任親娘的人品。

里正叔也就是五叔,媳婦早就沒啦。人家空守那麼多年,不願意順腳拉她娘,是為人正派,怕被婦人們說長道短。

畢竟,她娘和五叔都是一個輩分的,還都單身。

白玉蘭就想着,娘要是非得進城溜達,等過段日子她有空的還不行嗎,到時由她領着去,可別往五叔車上扒。

好聲好氣的打商量,卻被秀花甩了胳膊,還讓趕緊給蒸乾糧趕路吃。再不快點兒,車就要走啦。

白玉蘭一氣之下也不再好好說話,蒸個屁乾糧,質問起來:

「我這輩子攏共生仨孩子,你當親娘的沒幫我拉拔過一個。

眼下老了老了來啦,孩兒她爹腿不好,你不是不知曉。你又不是一大把年紀干不動。

同樣都是當娘的,像人家那疼閨女的親娘,到閨女家搶著幫幹活,想盡辦法讓閨女能歇一歇。

你可倒好,才到家就惦記出去溜達。心咋那麼野,還狠。」

吵起來哪裏有完,七年穀八年糠的。

白玉蘭被氣的眼淚都下來了,在屋裏生悶氣。

可人家秀花呢,直接去地頭找姑爺告狀。

「她不給我帶乾糧,我還要進城買個針頭線腦,你給我拿點兒銀錢。」

左撇子被周圍人瞅著,把兜里僅有的銅板全掏出來,被丈母娘一把拿走。

左撇子知曉,他要是不老實拿出來,丈母娘就敢到五叔那裏賒賬。

然後眼睜睜看着丈母娘坐上五叔的車,隱約能聽見岳母在唱曲:「是我玩命生了你呀,從此你要講良心啊……」

左撇子趕到家還要哄媳婦。

嘴裏吧苦吧苦的,又不是他親娘,還要受夾板氣。

勸媳婦,「岳母這一輩子都是那樣的性子,沒正溜的很。你還和她動真氣幹啥,氣壞身子不值當。」

所以說,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趕巧啦,今兒秀花不在家。

羅峻熙一聽,「娘,那我出去一趟,找順路的人幫忙告訴一聲家裏,總是要見到外婆說說話再回,今晚我和小麥在這住。」

那可感情好。

白玉蘭急忙擺手,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兒:「行,那你去吧。」

羅峻熙心裏明鏡的,他在場,岳母和小麥說不了知心話。

巧得很,出去沒走多遠,遇見林家人推車來游寒村。

林老三正叫賣著:「豆fo,大豆fo!」

羅峻熙和林老三說了情況,又向村裏人打聽,種瓜那家怎麼走。

他去找岳父了。

他信小麥,即便他不在場也不會告狀。

成親前沒敢想,只短短几月間,他會對小麥了解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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