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正文卷第三百三十六章老朱家人本來沒想那麼快分家。

今年日子難過,賦稅突然加重不少,理應抱團取暖。

一家人盡量別將那點兒口糧分開。

尤其是大夥秋天那陣又要忙着耕種荒地,還要忙朱興德他們出門,需要所有人傾盡全力去釀酒,哪還顧得上別的心思,即便李氏和孫氏早早就有分家的心,也沒那個力。

聽說要湊夠多少酒,李氏和孫氏忙到昏天暗地掙錢來着。因為已經猜到,一旦朱興德帶這麼多貨離開,回頭她們想多釀多掙錢也會受牽制。

畢竟家裏這頭,往後出貨不是那麼多的情況下,哪裏是想釀多少就能釀多少的。掙的錢是有數的。

所以要趁此機會好好忙掙錢。

那一段日子,忙到連汪氏都被提前「釋放」了。

汪氏畢竟是釀酒熟工,正缺人的時候。

只要不耍心眼子,釀出的酒質量不下降,朱興德和左小稻私下一商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讓汪氏幹活吧,掙錢。

但沒想到在朱興德他們離開前,出現個插曲。

這個插曲才致使老朱家分家。

怎麼回事兒呢。

這不是縣衙接了運糧運酒的任務,不僅要在百姓里徵用許多腳夫,而且縣衙官吏也要出不少人。

可是官吏這面,報名並不是很踴躍。

縣裏有些人家,兩代三代都是做吏的,一輩輩往下傳,用個詞形容,那就是老油條了。

這些人在聽說要選不少官吏出去送糧時,開始頻繁走動關係,甚至在私底下拉幫結夥,欺負新人,小動作不斷,逼迫沒背景的新人必須去主動報名,就為了躲開這種費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李知縣聽說后很生氣。

李知縣是從他將軍哥哥沒了后,就一直憋著一口氣。沒人找茬,他都差些夜裏把自個氣死,經常憋悶的睡不着覺,就不用說這些戳他心火的人和事了。

聽說周邊縣給永甸縣送稅糧要是晚送兩天,李知縣能訓的對方抬不起頭。管你是不是平級。不樂意愛去哪告就告去。

要不說呢,李知縣果然是有背景的年輕官員,還得是年輕,一天天的他啥都敢幹。

然後為此緣由,李知縣就發火了,當場拍板決定,「誰說的出去送糧費力不討好?那我就讓那些主動報名的得到實惠好處,讓那些自作聰明的好好睜大眼睛看看。」

說完就將他的決定,戳上知縣大印發佈下去。

這成為了內部通告。

大致意思是:

上一任罪人知縣夥同梁賊人位謀私利,違法擴建不少官舍,為養私人爪牙。

而永甸縣地處偏僻,外地官員出差來到永甸縣,用不到那麼多官舍。

經多方考慮,也是為讓官吏們能得到更好的待遇,能和家人團聚,現將部分違法擴建的吏舍,分給主動報名去前線送糧的官吏,以解決住房問題。

「艾瑪,分房了。」當時朱老三擠在通告下面激動喊道。

朱老二比弟弟識字多,又細緻看了一遍,終於搞懂知縣大人的意思。

說白了,就是獎賞頭一批主動報名的人,讓報名者無後顧之憂。

朱老二幫着大家分析上面的官文,細解釋道:

「你要是送糧死在路上了,或是死在前線了,三弟,沒事兒,家裏人照樣可以住在吏舍。且有子的,兒子可以成年後繼續做吏。無子的也有一個做吏名額,就看你家將名額給誰了。」

朱老三聽完二哥詳解完,卻不樂意了:「咱都死了,咋還能叫沒事兒呢。二哥,你說話可真不吉利,呸呸呸,各方神佛別聽我二哥那張烏鴉嘴胡說八道。」

「我就是舉例,有那麼個萬一情況,怕你不知道。我這好心好意怎麼還成烏鴉嘴了。」

朱老二吐槽完,顧不上和三弟繼續打嘴架,又重新看向告示上的字,心頭只剩下一片火熱。

因為他和弟弟都瞎貓碰死耗子報名了,在那個頭批分房的名單里。

最初報名是想着打虎親兄弟。

朱興德要去前線送酒,他們祖父表面上沒說啥,背地裏那叫一個上火,嘴上全是大火炮,頭皮上還接連不斷長火癤子。

他們兄弟再一看,人家楊滿山還有連羅峻熙那樣瘦弱的文人,都要義不容辭跟着朱興德一起去前線,科舉榜單也交代給別人代領,那麼他們作為朱興德的兄弟咋能往後躲。一起上路,理應有個照應。

所以他倆在和祖父嘮完嗑回到縣裏,看到縣裏正招人手,腦子一熱就和三弟報名了。

要是讓朱老二說出當時心裏的大實話,其實報完名后,他有點兒打蔫兒,要說後悔了吧,有那麼點兒意思。

他並不怕冬天去邊境運糧遭罪,要是沒危險,運幾趟都沒事兒。他只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孩子還小。

可是已經報名了,就沒有回頭路了。

而且還要想方設法回家糊弄媳婦,以免做都做了,別再讓媳婦們心裏埋怨朱興德。那就連着他們都裏外不是人了。

朱老二和朱老三當時的借口是,被逼無奈報的名。

倆人對媳婦解釋的很合理,畢竟總要有人去,不是你就是他,而他們哥倆在縣衙根基淺、身體壯、年紀輕,順理成章會被選上。回到縣裏時,就已經被通知選中,不是能反悔的那種。

這個彌天大謊說完,在面對媳婦孩子時,內心是有點兒心虛愧疚的。

朱老三比朱老二還多個說服原因,他對李氏道:

「你不是想讓我再升一步嗎?我去送趟糧,回來也不用給誰送禮了,這都屬於是資歷。

要是想挪動一步,我不信上面人看不到我的表現,這些都應該是考核標準。現在官員們被知縣大人管理的,還是挺清正的。

你也別說寧可花錢辦事也不想我去的話,咱家哪裏有什麼存項?

你一天睡不上幾個時辰的覺,為掙些家用,從沒睡過一日好好歇過。這些年你都沒添件像樣的新衣裳。

你哄著二嫂年年撿她的舊衣裳穿,我看着是真心難受。要是有可能不花錢就會辦成的事兒,我不可能敗家你的血汗錢就為升那一步。咱家也沒到求人辦事花得起錢的程度。那就只能認干。」

朱老三這話說的李氏淚水漣漣。

李氏甚至都後悔了,是不是她太虛榮太着急了,才讓她男人打算認下被人背地裏報名的虧,想為前程搏一把。

可是朱家哥倆知道,這些都是半真半假糊弄人的話,當初報名的時候,哪裏顧得上想那麼多。

男人嘛,無非是很上頭就報了名。

所以看到能被分套房子,這真是一件大好事,算是終於有好東西能彌補家人了,朱老二和朱老三怎麼可能會不激動。

尤其他倆知曉,媳婦們在惦記着分家,分家正好沒房子。這次分房,等於是瞌睡遇到了枕頭。往後不用讓媳婦她們來縣裏出去租房住了,算是一個保障。

雖然分到的房子只有吏舍使用權,並沒有買賣權。

但是這次分得的是一人一個單間,不是往常合住在一起的那種。

要知道他們一間吏舍挺大的呢。等回來休沐日勤快些,回頭將大房間用木板多隔出幾個隔斷,多搭幾張床,正經擠一擠能住下連老人媳婦帶孩子六七口沒問題。

有公用灶房,後面還有小院兒,能養點兒雞鴨、晾個衣裳,放個柴火垛挺好。

這個內部通告一出,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朱家兄弟倆有多高興,「老油條」們就有多眼紅。

這年夜,誰還會嫌房子多,好些人家庭情況沒分家,幾十口子人幾代人擠在一起居住,縣衙分的吏舍是白住的不花錢,拿到手借給親戚也是好的呀。可給這些人惋惜壞了。

還有人內心流血哭了。

因為通告上還有一點重要說明,不在名單上的官吏,並且已經佔了吏舍的,需要兩日內儘快搬走。否則,縣衙會勸誡派人幫你搬家。

而一般能拖家帶口占吏舍居住多年的人,通常都不止是老油條了,還得是臉皮厚的老賴,被正式通告這麼一整,想裝傻繼續賴著住下去都絕無可能了。

所以由於有了這麼個大插曲,朱老二和朱老三搭乘左家酒鋪子的運酒車又連夜跑回了家,告知媳婦孩子速速搬家。人不去沒關係,至少行李要先搬過去。

要是去晚了,即便各吏舍房屋面積大致是一樣的,可是仍然有南北朝向還是東西朝向的區別。你是住拐角還是住正街,以及後園子大小都是有差異的。

李氏和孫氏瞪圓了眼睛一聽,索性脫口而出心裏話:「娘,要不分家?」

當時給朱家伯母氣得不輕,這倆兒媳婦果然不是個老實的。

氣了半上午,朱家伯母躺下裝病一句話沒說,心裏卻也清楚樹大分枝,二兒子和三兒子家湊巧又有這麼一番機遇要搬到縣裏住了,她就是橫扒擋着也沒用。

人心已經散了。

朱家分家那日,朱老大特意去趟游寒村,將朱老爺子還有朱興德、左小稻接到祖宅共同商量。

關於房屋商量的結果是,朱老大從天而降七十五兩飢荒。

朱老二、老三和朱興德在朱家的房子通通賣給老大。

然後由大哥補償一家二十五兩銀。

朱老大聽完數字,感覺自己好像是貧血了,要不然怎會有點兒想暈過去呢。

這讓他咋還吶。

朱老爺子說道:「那你們不能着急要這個房錢,要是三家讓老大現在就掏錢,等於是在要老大血命,把他賣了,他都沒有。只讓給寫個字據吧,我只要活一天,他就不能賴賬,你們放心。」

李氏急忙表示:「爺,俺們住一起這麼多年,大哥家啥情況,俺們是知道的。又都是親兄弟。本就沒敢想讓大哥一年給銀錢。打算勻乎著吧,大哥每年給每家八兩十兩銀,看大哥家能不能掙出來,由他定個數就成。」

孫氏:「是啊,以前還想着讓大哥三兩年內給齊,那是因為分出去我們確實沒房子住。想着自己認干多掙一些,大哥再將房款給過來,我們湊湊手有可能會買個房。這回有了住處,又沒什麼花項就不那麼着急了,啥時候有,啥時候給。」

李氏看眼孫氏:「……」這點,她和二嫂之前可沒說好,二嫂你咋那麼大方呢,萬一十年八年才給錢呢。

李氏慶幸,多虧汪氏不在,沒聽到這話。

汪氏眼下在家裏將自個作的徹底沒了地位,分家壓根兒就沒讓她露面。是大哥不讓出來的。要是被大嫂逮到這麼句話,那就是個老賴子。真能幹出十年八年給五兩銀的事兒。那人有時候不知道磕磣。

孫氏沖李氏擠咕擠咕眼睛,心想:我也沒辦法呀,是我男人非讓我那麼說的。

這對妯娌倆互相打眼色被左小稻看個正著。

小稻沒像倆嫂子嘴那麼甜一頓表態不着急,同樣也沒提啥時候還錢。

而朱老大壓根兒沒注意到這些眉眼官司,他是感覺又活過來了,好嘛,還帶大喘氣的,剛才一聽七十五兩給他嚇一跳。腦瓜子嗡嗡的。

這回妥了,只要能容他緩緩的,他指定會掙一兩存一兩,存夠一家就給過去。他家錢,現在由他管着。

然,老爺子卻沒提醒完,又對朱興昌特意說道:

「老大啊,你也別覺得你幾個弟弟着急分家,他們在逼得你稀里糊塗背幾十兩飢荒。咱家房子當初蓋起來花多少銀錢,你們哥幾個想必心裏是有數的。雖說比不上德子那新房新鮮闊亮,但幾年過去仍舊在村裏數一數二。連着倉房這麼大一片房子,還前院後院能搭下不少玉米樓子,你細想想,三個弟弟真管你要的多嗎?你呢,這把雖然壓力挺大的,但咬咬牙任干幾年,這些家產就全是你的。幾個兒子成親,你到老了最不愁。」

「是,我知曉的,爺。這麼多屋子,我家根本住不夠來。往後弟弟們回來還住這。分家了,我這裏也是弟弟們的家。」

那日,參加老朱家分家的里正和幾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服氣了。

去年朱家分出去大德子時還掐架掐得冒煙兒,互相恨不得連根柴火都分清。今年他們來之前,本以為要一氣兒分出去好幾個兄弟,那不更得干冒煙兒。卻沒想到大家和和氣氣。也算是見證分家漲了見識。

這幾位見證者離開朱家時還感慨呢:「還是條件好了不少,都變的不再那麼計較啦。這個心胸啊,有時候也和條件掛鈎。」

而這幾位不知道的是,能不和氣嘛,即便田地按畝數分到各房頭上了,但是往後春耕秋收不回來種地嗎?種地住哪裏,過年過節上墳住處,這裏全都是事兒,還得仰仗朱老大平日裏給伺候田地鋤草澆水。

而且就算不顧慮以後,為了眼前也不能斤斤計較的。

比方說,李氏和孫氏都搬到縣裏了,糧食和柴火等還得靠大哥給運。住在城裏,萬一哪樣不夠,不可能花錢買那些在鄉下隨處能找到的,還是要到祖宅這面白拿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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