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31章 首尾
說句有點壞的話，安芷挺想回答不成。
她對父親並沒有什麼感情，只不過礙於一個血脈，才走着面上關係。
但父親都當面來說了，那就先答應了，至於之後和裴闕怎麼說，就是另外的事。
「既然父親不願意，那我會和裴闕說的。」安芷柔聲道，看着茶盞里的枸杞漂浮成一排，她想到了家裏的弟弟妹妹們，「不過父親，我與哥哥已經長大，不需要您多操心，可家裏還有三個弟弟妹妹，您可得多看顧一些。畢竟咱們家底蘊薄，得靠他們繼續光耀門楣才是。」
以父親膽小怕事的性子，很難教養出壯志少年，安芷不想看弟弟妹妹們和父親一樣縮頭縮腦，這樣的人，太窩囊。
安成鄴有些為難，從安芷出嫁后，他也曾反思過曾今，他就是個怕死的性格，說的理論也都是一些和他想法一樣的東西。
可平心而論，當安芷和安旭有出息的時候，安成鄴心裏的小人兒是有在瘋狂吶喊的，只不過沒表現出來。
「芷兒啊，爹呢……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楚。」安成鄴舔了舔唇瓣，倒是不覺得懺愧，「你與你哥哥，都是你們母親的功勞，我自個是不行的。你妹妹有張姨娘在，應該不會太差，太太生的弟弟呢，目前還小。就是安靖，他好像挺聽你的話，若是你有空時，讓他多去裴府走走？」
俗話說長姐如母，安成鄴越活越清醒，自我認知也越來越好。反正讓安芷去管，他能省不少功夫。
安芷看着父親大言不慚地說完，心中冷哼，她就不該說前面的話。
罷了，也省得讓父親多管，不然上樑不正下樑歪。
「安靖是我弟弟，他想去裴府，隨時都可以。」安芷直接道，「不過父親，眼下您與太太都健在，成姨娘也好好的，家中還有哥哥和嫂嫂，若是讓安靖在我跟前教養，這會被人說的。」
安芷是嫁出去的女兒，別人家的女兒出嫁后，可不像她常常回娘家，這也就是她沒有婆婆，所以才能時常出門。外頭的人已經說裴闕怕媳婦，她也要注意裴闕的名聲，不好再把安靖接去裴府。
安芷看父親不說話，繼續道，「若是父親覺得自個兒沒時間教養安靖，可以讓安靖時常去找哥哥和嫂嫂，哥哥有凌雲壯志，嫂嫂豁達有見識。既然都住同一個院子，多多來往才是最好的。」
安芷還記得安靖膽小怕事的性子，就算後來被她教得開朗些，但她畢竟是女人，教不了男子氣概那些。
「這個好！」安成鄴拍掌道，「對了，你還沒看到你哥哥吧，快點過去看看吧。」長長地嘆了一聲氣，「也不知道你哥哥什麼時候能好，我聽說，西北最近又在打戰了。」
一入冬，塞外的小國就會因缺少糧食而搶東西，西北邊境線長，這會是西北最忙的時候。
聽到打戰，安芷的心就咯噔一下，舅舅他們還在西北，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多久。
跟着嘆了一口氣，安芷去了哥哥那裏。
惠平聽到安芷來安府，一早就準備好了安芷喜歡吃的點心。
「你這次怎麼來得那麼慢？」惠平扶住安芷問。
安芷微笑着說了書房裏的事。「咱們得這位父親，還是和以前一樣，怕死得很。不過他想的太簡單了，既然出頭了一次，那雲家的人是已經記恨上了。」
惠平不好說太多公公的壞話，俏皮地笑了下，悄悄道，「我跟你說，你哥哥已經能跑了，這幾日他每天在屋子裏跑動，好幾次都要砸到花瓶。要我說啊，乾脆就直接說出去好了，看他憋得難受，我也不舒服。」
聽到這裏時，安芷已經進了屋子，她前腳剛進屋子，後腳就有人關了門。
等門一關，安旭就從床上起來了。
「芷兒怎麼來了？」安旭問。
安芷看哥哥走路平穩有力，很是高興，「我過來給你們送些料子，方才嫂嫂說，她希望你能直接出門，哥哥怎麼想的？」
「在屋子裏確實憋悶。」安旭捶著腿道，「但再怎麼難受，我都想再忍忍，反正我這會也不能回西北殺敵，還不如在屋子裏待着。不然一旦別人知道我快好了，就有數不完的帖子送來，我是怕得很。」
安旭的功名還在，大家這會冷落是以為安旭要躺着過一輩子，但等安旭能行東自如，勢利的人又會來叨嘮。
習慣了西北的直來直往，安旭越發不喜歡爾虞我詐。
「那也行。」安芷贊同道，轉頭看向嫂嫂，發現嫂嫂似乎圓潤了一點，想着他們夫婦近來肯定不錯，「既然哥哥好了，那我就放心了，你們好好休息，眼下天黑得早，我得早點回去。」
「我送你。」惠平主動道，等出了屋子后，悄摸摸地回頭看了眼屋子的方向，再小聲道，「前段時間，我給你的《聖人曰》，你用上了嗎？」
安芷沒想到嫂嫂會突然提到這件事，還是在屋子外面，臉瞬間熱了，嗔了一句嫂嫂，左右轉頭道，「你快別說這個了，我有分寸的。」
「行吧，看你臉紅成這樣，那我就不多說了。但你可不能放鬆警惕，我聽說來和親的兩位公主，最近幾天很活躍，各種宴席都去，想來是急着出嫁，可不能讓她們再盯上裴闕。」惠平叮囑完安芷，突然把嗓音壓得更低，「對了，有件事我先和你說，但你別聲張哈。」
安芷看嫂嫂眼睛彎了起來，知道是好事，好奇問，「什麼事啊？」
惠平對身後的丫鬟們擺擺手，讓她們先停下，帶着安芷往前走了幾步，「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聽人說，林書瑤會和王家走得近，是因為和王家老爺子有了首尾。我想你和林書瑤不對付，所以和你說一下。」
「王老爺子？他都那麼大年紀了，而且王夫人不管嗎？」安芷不可思議道。
「這有什麼管不管的。」惠平在宗室里長大，見識過更離譜的關係，「王首輔年紀大了，不可能讓林書瑤有孕，頂多是玩玩林書瑤。王夫人和王首輔過了大半輩子，什麼樣的女人都見識過，已經不在乎這點事了。反正這事你心裏有個底，若是林書瑤敢再找你麻煩，不用客氣地懟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