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承諾

第656章 承諾

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照進裴家三房時,裴萱已經梳妝打扮好了。

銅鏡里的她,只戴了一串珍珠流蘇,本就是最嬌艷的年紀,也不需要過多的打扮。

聽到下人來傳話,她才往偏廳走去。

快要到偏廳時,裴萱就瞧見了門口站着的錢瑾瑜。

少年人長身玉立,光光是站在那,就自成風景。

錢瑾瑜感受到一道目光,轉頭時就看到了裴萱,面頰瞬間漲紅,心裏準備好的話,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了。

裴萱也是一樣。說心裏話,哪個姑娘會討厭才俊的慕艾呢,能有一個人對自己痴迷,她心裏也是有些興奮與得意的。

朝錢瑾瑜虛虛地行了一禮,裴萱沒再往前走,「錢公子,你日日來我府上,我知你想法,可你有沒有想過會給我帶來什麼影響?」

「我們什麼事都沒有,並不影響你,你也不用勉強。」錢瑾瑜道。

「錢公子此言差矣,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聲,你這般過來,外人都會說我爹娘為了家族平穩,把我送給你享樂。」裴萱長在裴家,父親又是庶出,要比任何人都會看人臉色,「你少年意氣,喜歡什麼都敢去爭取。可我問你,若是真心想娶我,為何不見誠意呢?」

錢瑾瑜語噎,裴萱在孝期,他不能來提親,而他母親又不願意在這種時候沾惹上裴家,所以只能他自己來了。

看錢瑾瑜說不出話來,裴萱倒是沒意外,「雖說裴家敗落,但我也是世家嫡女,該有的氣節還是要有的。錢公子,若是你願意等我三年,我可以等你。」

聽到這話,錢瑾瑜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聽到裴萱又說了個但是,馬上又皺眉。

「但是我要你有一技之長,或者有功名傍身。」裴萱道,「人不能決定自個的出身,但可以自個去努力。錢公子,我知道你要娶我得破除萬難,我願意陪你一起,你敢放下你世家嫡子的身份嗎?」

雖說三年後的情況不好說,但就眼下而言,錢家是絕對不會和裴家挨邊的。

怒髮衝冠為紅顏,需要勇氣,也需要魄力。

錢夫人的考量並沒有錯,錢家也不曾苛待過錢瑾瑜,所以錢瑾瑜能放下嗎?

他放不下。

「我……」頓了下,錢瑾瑜的上下唇瓣動了下,深吸一口氣,「爹娘兄嫂對我不薄,我不可能忘恩負義。我……我心悅於你,也只想娶你,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是空口說白話。正好你要守孝三年,我們一起等三年,三年時間,我會做給你看,會靠我自己去給你掙功名,也會讓我爹娘接納你。」

三年的約定,於裴萱而言不會有什麼損失,因為她本身就要守孝三年。

但對於錢瑾瑜給的承諾,裴萱還是挺感動的。

她豎起了三個手指,對錢瑾瑜盈盈一笑,「三年,就三年。錢公子,今日你我的約定,不可外傳。往後你也不要日日過來了,男兒志在四方,不該被拘束住。」

錢瑾瑜聽得熱血沸騰,「好,都聽你的!」

從裴家離開后,錢瑾瑜回了錢家,就找到他母親,說要回西部。

錢夫人一開始是打算讓兒子留在京都,但兒子喜歡上裴家女,這還不如去別地方。所以聽到兒子說要回西部,錢夫人驚訝過後,便沒有阻攔。

她了解自個的兒子,心高氣傲,連着去了裴家那麼多天,怕是碰上硬釘子了,便想着回西部。

回去也好,等回去后尋門親事,等性子穩定后,再說京都的事。

錢夫人放下心中的大石頭,中午多吃了一碗飯。

但她想不到的是,等錢瑾瑜離開京都后,在半路上又換了個方向,往永寧去了。

跟着錢瑾瑜一塊到永寧的,還有新任刺史張槐安。

看着永寧城的牌匾,錢瑾瑜攏了攏斗笠,進城去了。

永寧城很大,但他不是毫無目標,而是奔著刺史府去。

連着在刺史府外守了三日,錢瑾瑜才看到目標,跟着目標出了城,一直到郊外的一片樹林,對方才拔劍對着他。

「不要緊張,我不是要來害你們的。」錢瑾瑜舉手表示沒有要動武的意思,「你是裴闕的人吧,我想見裴闕,你帶我。」

臨風認出了錢瑾瑜,他不懂錢瑾瑜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他絕不能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懂你說的是誰,但你再跟着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錢瑾瑜撂起夏衫,下顎微昂,利落地拔出佩劍,「早就聽聞裴闕的侍衛功夫了得,今兒我就討教討教,這位大哥,我瞧你劍柄……舉得有點低了。」

話音剛落,錢瑾瑜就朝臨風沖了過去。

「呲」,冷兵器撞擊,發出刺耳的響聲。

錢瑾瑜常年練武,力氣極大,臨風打小就受訓練。

誰也不落下風。

隨着路邊灌木被整齊砍倒,二人打得難捨難分。

「暢快!」錢瑾瑜扯開衣襟,大汗淋漓地笑道,「不虧是裴闕的侍衛,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交個朋友,以後可以常切磋。」

臨風還是沒弄懂錢瑾瑜的意思,過去的一段時間,錢家和他們一直沒有來往,這個錢瑾瑜突然出現,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

方才交手的時候,臨風已經摸清楚錢瑾瑜的底子,若是錢瑾瑜真發狠和他打,他們恐怕要兩敗俱傷。

見臨風不回答,錢瑾瑜嘖了一聲,「不說就不說,小爺我打累了,就在這裏休息。你回去和裴闕說一聲,我想見他,看他怎麼說。」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口中的人。」臨風不敢在這會回去,因為不能把錢瑾瑜一個人丟在這裏,若是錢瑾瑜來者不善,他這會回去就是把狼往窩裏引。

臨風不信任錢瑾瑜。

錢瑾瑜是真坐地上了,他長在邊疆,從小就沒有京都公子的那些規矩,是恣意生長的柏樹,沒人能給他定規矩。

「行吧,你願意陪我耗,那咱們一起等著。」錢瑾瑜無所謂地說完,從褲腰裏丟出一個令牌,「不過這個,你認識吧?」

令牌上只有一個字——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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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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