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任何事情，都有個輕重緩急。

在龍象禪師和古魯的眼中，肯定天竺教的事情才是當頭大事。

但如果讓他們知道李問禪這三天，只是為了陪女朋友，肯定會氣的吐血。

不過在李問禪眼中，天竺的事情，自然是遠遠不及王月涵重要的。

就算是天竺沒了，又與他何干呢？

而他和王月涵確定男女朋友之後，基本沒怎麼陪過王月涵，一直聚少離多。

他也並非無情之人。

或許對於男女之情，他不像普通人那麼熱烈如火，但既然答應了做王月涵的男朋友，那麼他也會善始善終，認真對待。

接下來這三天，他和王月涵難得的享受了一下二人世界。

就像一對普通的小情侶一樣，逛街，購物，看電影，吃東西。

尤其是江陵市最有名的一條小吃街，王月涵今天也不保持身材了，吃的大快朵頤。

前面兩天，還只是普通的逛街，而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李問禪直接一步登天，帶着王月涵踏上雲端。

王月涵起初怕的要死，死死閉着眼睛，緊緊抱着李問禪的腰，根本不敢睜開看一眼。

「不要怕，有我在。」

這時，李問禪輕輕道。

他擁抱着少女，用下巴頂了頂着她的小腦袋。

這一句話宛如強心劑一般，給了少女莫大的勇氣，這時候她也終於緩緩睜開眼睛，與李問禪一同，屹立虛空，眺望遠處雲捲雲舒。

此時已近黃昏。

正當太陽快沉沒的時候，遠處的雲朵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絢麗無比的晚霞，只見霞光慢慢地為天空的藍色背景板染上了顏色，紅色與藍色相接，構成了一幅美麗的絕世佳畫。

那色彩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絕艷。

山河大地，在夕陽的餘暉下，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光芒，更是壯麗無比。

王月涵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

她雖然坐過飛機，但飛機的高度有限，而且通過飛機窗口，又能看到多少景色？

一時，她幾乎痴了。

「我不懂什麼是浪漫，從未給你送過一次花，也不曾給你準備過什麼禮物，更沒有好好陪過你。」

李問禪握着她的手掌，輕聲道，「這天，這地，這景，就當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聞言，王月涵的眼淚一下就涌了出來，喜極而泣，心中就像是吃了蜜糖一般：「我很喜歡，這是我從小到大，收到的最好禮物！」

李問禪的確是不懂浪漫，不解風情。

從男朋友的角度上來說，他甚至有很多缺點。

不幽默，不風趣，話也很少，連討女孩子開心的情話都不會說。

在感情上，絕對是一個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

甚至說是木頭都不過分。

但是，此時此刻，在王月涵心中，還能有什麼比這更浪漫的呢？

全天下，還有哪個男人，能帶着她，踏入雲霄，見證這等如詩如畫的絕景？

當初紫霞仙子，見到踩着七彩祥雲來救她的齊天大聖，恐怕也是一樣的心情吧？

「問禪，你怎麼會飛的啊？」

高興之餘，王月涵這時也驚嘆起李問禪的通天手段。

雖然以前她也知道李問禪的武道實力非同凡響，可是現在這種飛天入地的手段，還是遠遠超出了她的認知。

這已經不是人，而是仙了吧？

她只在電影和小說中看到過這種事情，從來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能親眼見到。

現在屹立虛空，伸手就能摸到天穹，簡直就像是做夢一般。

「不用驚訝，武道可通神，凡間的武道，還只是外勁，內勁，化境之分。但過了化境之後，就是脫胎換骨，蛻凡而去，從此就越過了凡人的門檻，擁有神話中那些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

李問禪稍微解釋了一下。

「這麼說來，以前的神話傳說，那些仙人或許也是真的？」

王月涵滿臉驚訝，只覺得眼前被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古代必然是有仙人存在的。」

李問禪點點頭。

一帝二皇，三仙四聖，曾經的那些仙門，鎮魔司，那些就可以稱得上是仙人了。

「傳說仙人長生不死，也是真的嗎？」

王月涵像個好奇寶寶，追問道。

李問禪失笑搖頭：「長生不死，談何容易？壽命是天地大關，即便是我現在的境界，也就千年壽命罷了，除非我能更進一步，踏入神境，就可長壽萬年，但離長生不死，依然有很長的路要走。」

「千年，萬年……」

王月涵呢喃。

聽到這幾個字，此時她也終於意識到，她和李問禪之間，似乎已經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李問禪壽有千年，將來說不定會有萬年。

而她呢？

只是一介凡人，只有短短百年時光。

「問禪，我也能像你一樣嗎？」王月涵不甘心的問道，眼神中充滿了殷切。

「你想修仙的話，以後我幫你想辦法。」李問禪輕嘆一聲，「不過仙法難尋，如今這片天地，也和以往不同，這是一個末法年代，靈氣枯竭，即便有仙法在身，也有可能寸步難進。」

天地靈氣，對於任何一個修仙者來說，都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否則的話，這麼多年來，也不會只有李問禪和洛神月兩個修仙者了。

而李問禪的萬星飛仙術很特殊，吸收星辰之力。

洛神月則是龍脈所化，吸收的是龍脈之力。

他們算是兩個異類。

換成其他人，即便是有仙法在手，也難有突破，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靈氣對於修仙者來說，就是本源，沒有本源，如何修鍊？

聞言，王月涵的臉上，不禁閃過一抹失落。

修仙與否，她其實並不在乎。

她所在乎的，是另一件事。

她終究是個凡人，只有百年壽命，與李問禪一比，何其短暫？更重要的是，她會老去，無情的光陰，會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迹。

「仙凡有別。」

她低語着，忽然覺得這四個字，是如此的殘酷，如此的絕情。

仙人終究是仙人。

凡人終究是凡人。

「月涵，怎麼了？」

李問禪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有所變動。

「問禪，我們分手吧！」

王月涵低着頭，說出這句話，她不知道下了多大的決心，多大的勇氣。

李問禪一愣。

王月涵深吸口氣，壓抑著自己心中無窮的不舍，無窮的難過，她只是展顏一笑，道：「我知道，這很任性，很無理。但是，我不想讓你看到以後我老的樣子！」

「這三天，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這是我最快樂的三天。」

「這也是我一生中最好的禮物。」

「問禪，謝謝你，讓我見到了其他女孩永遠見不到的景色。」

「我會把這份回憶藏在心中，永遠永遠也不會忘記。」

「無論十年，還是一百年，甚至更久。」

「我會一直喜歡你，像日月星辰，長久不息！」

她臉上帶着笑，想要裝出一副灑脫的樣子，但晶瑩的淚水卻控制不住的從臉上低落而下，聲音也漸漸哽咽，變作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