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講武堂的新教習,慶塵(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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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慶氏的僕役有些為難道:「老闆,山體上遍佈的彈痕很多,沒法區分哪個是他留下的啊。」

「我有準備,」慶一平淡道:「讓謝彬帶你們去找。」

謝彬,狙擊手的名字。

「所以,老闆你是因為想看看他的彈痕分佈,所以才讓我給他換了子彈?」狙擊手謝彬問道。

剛剛,謝彬拿着狙擊槍射擊,他起身後,刻意留下了單一的穿甲燃燒彈。

狙擊槍的特種子彈前端,不同的子彈有着不同的紋路,例如穿甲燃燒彈前面就有一條橙紅色的圈,用以區別子彈的不同。

但是,一般人打靶,是不會使用這種特種子彈的。

現在只需要在標靶後面的山體上,找到這些特種子彈,就知道哪些是慶塵打出去的了。

有時候謝彬會覺得,自家這位年少的老闆當真妖孽,做事情經常會想到他們忽略的細節。

他忍不住在想,這種妖孽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

應該沒有比這位慶一更妖孽的少年了吧。。

謝彬帶着慶氏的十多名僕役跑到標靶後面,在山體上尋找著彈痕,然後用標記一一標出。

慶塵總共開了17槍,其中一槍上靶擦過靶紙邊緣,其餘全部落靶。

慶一的僕役在謝彬帶領下,用了一個多小時才將這些彈痕全部找到。

慶一站在遠處看着一個個標出的彈痕,但他怎麼也看不出這些彈痕之間的關聯。

「謝彬,你將這裏拍下來,發給我父親身邊的智囊分析一下,這些彈痕組成的圖形有沒有什麼關聯?」慶一說道。

「好的,」謝彬把照片發了過去。

但過了半個小時,慶一父親的智囊回復:「無明顯規律可尋。」

意思就是說,慶塵在開槍射擊的時候,確實沒有在藏拙的過程里,偷偷留下自己炫技的痕迹。

狙擊手謝彬想了想說道:「老闆,看樣子他沒有炫技。」

慶一點點頭:「高估他了,以他前面那種炫耀手槍、自動步槍的狂勁兒,也確實不像一個會藏拙的人。」

「老闆,200米內絕對槍感也很厲害,」謝彬提醒道。

「嗯我知道,」慶一點點頭:「但也有限,我不怕一個狂的人,我怕那些躲在暗處的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慶塵甚至連那個狂勁兒都是裝出來的,只為了讓自己演的沒有破綻。

這世上的英雄與妖孽,從來都不止一個,慶塵雖然還是少年,卻很少有虛榮的心思。

所以藏拙就是藏拙,如果在藏拙的過程里還偷偷炫技,那就是愚蠢。

此時此刻,浮空車上李長青語重心長的說道:「今天練習狙擊槍,你第一次打六百米靶的時候,能上靶都讓我感到驚喜了,所以不必氣餒。我給狙擊場交代過了,以後你來這裏練槍,什麼時候都可以暢通無阻。」

說着,李長青拿出一張卡片來:「用你的手機掃描它,這樣不管走到哪裏,你只要帶着手機就可以核驗身份,整個半山莊園除了少數地方在戒嚴以外,你都可以去。甚至可以自由進出半山莊園。」

「這合適嗎?」慶塵疑惑道。

「合適,你馬上就是李氏學堂的格鬥教習了,在李氏內部擁有着很高的地位,」李長青說道:「如果有學生不尊敬你,不管是哪一房的你都可以揍他,他還不能還手。」

「學堂的教習……地位這麼高?」慶塵不解。

「是的,在李氏晚輩不能當面頂撞長輩,所有人都不能頂撞家主,這家裏只能有一個人說了算,那就是家主,」李長青說道。

慶塵明白了,這是一個非常集權的家族,家主的地位與皇帝無異。

他忽然在想,李氏是不是奉行的儒家思想,所以對『天地君親師』這一套如此在意。

可問題是,李氏家主住的地方叫『抱朴樓』,這又是出自道家,『抱朴』二字本就出自《老子第十九章》:見素抱樸,少私寡慾。

這讓慶塵感覺,李氏這裏的統治思想稍微有些混雜。

這時,李長青笑着看向慶塵:「學堂里,講武堂開設后你一周只需要上兩天課。不過,想要在李氏學堂里站穩腳跟,也得有真本事就行。今天不少年青一代都接到你要開『講武堂』的事情,所以都等著呢。」

慶塵愣了一下,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李長青笑着說道:「現在還願意去當教習嗎?」

「願意,」慶塵點點頭。

「咦,你這次倒是沒有推辭,」李長青好奇道:「為什麼?」

慶塵硬著頭皮說道:「你都已經放話出去了,我現在推辭你還得臨時找人,會顯得很沒有面子。」

李長青眼睛一亮:「總算你還能為我考慮。」

然而,慶塵願意去學堂當教習,完全是因為李叔同在遠行之前曾給他打電話說:作為師父離開18號城市的條件,慶塵要從李氏中選一個弟子出來,作為騎士的延續。

就像李叔同當年拜師,是李叔同的師父受李氏家主所託一樣,如今這一代的傳承輪替到了他這裏。

這是李長青不知道的事情,但慶塵沒法解釋。

原本慶塵在想,要不要教小彤雲,但他後來轉念一想,總覺得這樣會讓小彤雲吃很多的苦。

他慶塵的人生是從小苦過來的,所以可以忍受。

但他沒必要逼着小彤雲也那麼苦,安安心心的當個小富婆就好了。

之前慶塵曾問過李叔同:「如果李氏這一代,連一個能過問心的都沒有,怎麼辦?」

李叔同的回答是:「那就等下一代唄,反正你的命還很長,能熬他們五六代沒有問題,我也沒答應說很快就要有傳承,等你熬過五六代,跟我做交易的人都不在了,也沒人會記得這個承諾。記住,騎士的傳承寧缺毋濫。」

慶塵:「……」

師父估計是想說,真找不到可以賴賬。

但是沒有明說。

可能這就是正義的騎士吧,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歪掉的。

……

……

李氏學堂在『知新別院』內。

整個知新別院很大,甚至比李長青的『飛雲別院』和李依諾的『青山別院』加起來都大。

慶塵不太確定,這知新二字,是否就是『溫故而知新』的知新。

別院門前有兩顆樹,其中一顆是棗樹,另一顆也是棗樹。

門口,一個個李氏子弟的僕役全都等在門外,有人磕著瓜子,有人聊著天,等著自家的少爺、小姐下課。

慶塵頗有種舊社會私塾的既視感。

李長青解釋道:「學堂之內不得帶僕役,課業從上午到傍晚,中午飯自己從家帶。在學堂里,李氏子弟之間不得攀比,事事必須親力親為。當然,也不是所有子弟都要上這學堂,但只有學堂結業,才能在家族內安排要職。」

「既然從這裏結業才能安排要職,那還有人不來上課嗎?」慶塵疑惑。

「當然有,」李長青說着看向李彤雲:「你以後給我老老實實過來上課,聽到了嗎?五哥走的早,所以沒人管你,但以後我來管你。你要再逃學,我就要揍你了。」

李彤雲欲哭無淚,這好不容易從表世界逃到里世界不用上學了,她只想安安靜靜的當個財團小富婆啊。

這怎麼突然又多了個媽媽?!

慶塵內心憋笑,面上卻一副跟小彤雲不是很熟的樣子。

南庚辰也一樣,準備回表世界后再好好嘲笑一下。

慶塵忽然問道:「你之前說,重開講武堂,所以這講武堂以前開過?」

「嗯,」李長青說道:「不過只開過一段時間,也只有過一位教習。後來那位教習離開家族后,講武堂也關閉了。」

慶塵愣了一下,怎麼教習走了,連講武堂也要關閉:「這位教習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沒什麼特殊的,是我七哥,」李長青平靜道:「他當過教習以後,後面的學生永遠都不服新教習,所以沒有人能教下去了,來多少人都會被哄走。」

您七哥,不就是我師父嗎,慶塵心裏嘀咕道。

原來自己這也算是子承父業?

李依諾突然說道:「姑姑,我聽說都是被你哄走的?」

「哈哈哈哈,這事你也聽說了?」李長青笑着掩飾尷尬:「是你爸說的嗎?」

慶塵神色古怪起來,所以李長青才是當年講武堂關閉的罪魁禍首,而對方現在卻要自己重開講武堂。

就在幾人將要進入知新別院的時候,僕役中忽然有人走出來認真說道:「長青老闆上午好。」

李長青笑吟吟的問道:「有事嗎?」

「您身邊這位,是講武堂的新教習嗎?」僕役客客氣氣的問道。

「沒錯,是他,」李長青說道:「你要找他切磋切磋?」

「正有此意,」僕役說道:「我也專精格鬥,私下認為,我比他更適合當講武堂的教習。」

李長青笑了笑,她不但沒有阻攔,反而許起重諾:「你要是能贏他,我從公司找出你的賣身合同撕掉,允許你進講武堂當教習。」

慶塵愣了一下,這李長青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啊。

然而這還沒完,李長青緊接着對所有僕役說道:「我給所有人的條件都一樣,打贏他就能脫奴籍,當教習。」

慶塵目瞪口呆,這裏的僕役少說也得有三四十號人!

他分明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亮堂了起來!

關鍵是,這裏不會藏着什麼級別很高的高手吧?

李長青轉頭看着慶塵輕笑道:「有一點你不用擔心,昨天我就給那些小兔崽子們說過,誰敢帶e級以上的僕役來,往後一年都不用出半山莊園了。」

「合著,是您交代他們過來的?」慶塵抓住了關鍵點。

李長青笑了笑:「不然你怎麼服眾啊……我就喜歡看你打贏別人的樣子,很有吸引力。放心,打完這一場他們就服了。」

慶塵看着面前圍過來的僕役,認真確認道:「是一個一個上對吧?」

僕役們愣了一下,然後誠懇道:「是一個一個上,請不要擔心。」

「那就好,」慶塵鬆了口氣。

僕役們愣了一下,他們相視一眼,聽慶塵的意思,只要是一個一個上,好像就沒有問題了?

知新別院裏,方方正正的堂屋裏,先生正在教數學課。

正上課的時候,別院外忽然傳來慘叫與哀嚎聲,此起彼伏。

有學生轉頭透過堂屋的大門看出去,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

結果剛一扭頭,學堂的先生便隨手掰斷一節粉筆,精準的砸在了這名學生的腦袋上,課卻一點沒停:「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那名學生吃痛的捂著腦袋,眼瞅著頭上轉眼間鼓起個包來。

如今已經是全信息時代,教課也不用再拿粉筆去黑板上寫字了。

然而也不知道李氏學堂是從什麼時候留下的傳統,課桌上永遠都放着一盒粉筆,專門用來掰斷砸學生。

由於先生從來都沒用過粉筆寫字,所以慢慢的,李氏的子弟們甚至都不知道粉筆曾經還是用來書寫黑板的。

他們從記事起,粉筆就是用來給先生砸人的,沒別的用途。

就像戒尺一樣。

有些子弟還納悶過,為啥學堂里會專門給先生準備這種奇怪的「武器」?

此時,有學生已經開始傳紙條了:是不是講武堂的那位先生來了。

另一名學生回應:肯定的,不然哪裏來的慘叫聲,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僕役遭殃了。

在他們看來,長青姑姑安排的教習肯定是很厲害的,畢竟長青姑姑就很厲害。

只不過他們也想給對方一個下馬威,這李氏學堂的教習,不是誰想當就能當。

所以,他們就每個人帶了一名,自己那一房的e級僕役過來,打算用人海戰術給教習先生長個記性。

甭管這e級僕役是否擅長格鬥,人數多了總能堆死教習吧,還沒聽哪個e級能直接打幾十個的。

當然,他們也不會玩的太過,只需要讓這教習躺下,灰溜溜的滾蛋就行了。

而且,這也是長青姑姑默許的啊!

一名學生寫紙條遞給同桌:賭一賭,是哪一家的僕役打倒教習的?

另一名學生回應:賭一萬塊錢,李恪家的。

三十多人車輪戰,教習先生再厲害也有倒下的時候,所以他們賭的是,教習先生到哪一個僕役面前倒下。

此時,堂屋外的慘叫聲還在傳來,搞得講台上正教課的先生,也慢慢停下了講課的節奏,往屋外走去。

他想去阻止。

然而有學生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王先生,這是長青姑姑搞的動靜,我建議您還是別管了。」

王先生一聽到李長青的名字,頓時收回了腳步:「太過分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剩下的時間給我待在教室里自習。」

說完,王先生往知新別院後面走去,喝茶看新聞去了。

學生們見狀,哄哄鬧鬧起來。

大家也不敢離開座位,就一個個探著脖子朝外面打量。

「你們說,教習先生不會被打壞吧?」

「打壞肯定不至於,僕役們手上有分寸,而且長青姑姑肯定也在那。」

「那你說長青姑姑會不會怪罪我們?」

「不會,這不是她暗示的嗎?」

「但她為什麼要暗示這個……」

這時,學堂外的慘叫聲還在傳來。

學堂內,李氏子弟一個個興奮的不行。

忽然間,角落裏一名小男孩冷冷說道:「你們安排了一群人去打車輪戰,三十多個僕役打一個人。你們不應該為這種事情感到興奮,應該為這種事情感到羞恥。」

此話一出,好些學生悻悻坐下。

也有學生反駁道:「李恪你也不用裝的大義凜然,既然是重開講武堂的教習,那自然應該能應付這種小事才對。我聽我爸說,當年七叔在講武堂的時候,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

小男孩冷笑:「七叔是騎士,這位教習是嗎?」

在小男孩看來,騎士能打那是常識,但不是所有講武堂教習都是騎士。

事實上,他才是最不屑於這位新教習的人,因為他覺得七叔離開李家后,講武堂就應該永遠關閉,因為沒人能取代七叔李叔同在他心裏的傳說地位。

「那你還不是找了你們大房裏,最厲害的那個格鬥高手過來?」有人不服氣道:「我可是聽說,你帶的那個高手是今年第一集團軍的基層比武狀元!你說我們該感到羞恥,那你呢?」

「我是讓他知難而退,」李恪冷笑着說道。

這時,學堂里傳來鐘聲,下課了。

一群學生擁擠著朝學堂外面跑去。

簡直跟放學了一樣瘋狂。

只是,等他們跑到知新別院門口時全愣住了,只見門外躺了一地的僕役,李長青姑姑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們到來,卻什麼也沒有說。

學生們在地上尋找著自家的僕役,卻發現無一例外,31名僕役全都躺在地上了。

卻見那些僕役一個個面色青紫,似乎都是窒息昏厥。

人群中,一直冷著面孔的李恪,也怔怔的站在門口。

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震撼了,他專門帶來的那位格鬥高手,此時也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

下一刻,所有人轉頭看向那個背對着他們,正劇烈喘息的少年背影。

慶塵聽到嘈雜的腳步聲,轉過身來,然後咧著嘴笑道:「你們攤上大事了。」

……

五千字章節,今日萬字已更,還滴滴車司機老闆一更,還欠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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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命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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