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刀鋒之上（修）
第498章刀鋒之上（修）
慶塵跋涉在雪山之間，按照既定好的目標，尋找著最適合自己完成生死關的地方。
在挑戰之前，規劃好挑戰的線路，這是每一位騎士都必須做的功課。
高山飛驒是非常適合滑雪的地方，哪怕在五月時，主峰奧穗高岳也常年積雪。
奧穂高岳（標高3190米海拔），涸澤岳（標高3103米），北穂高岳（3106米），前穂高岳（3090米），西穂高岳（2909米）。
高度雖不如富士山，可因為有太多陡峭至極的崖壁，攀登難度卻遠遠高過了富士山。
有些山峰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柄菜刀被豎起放在山巒中，走在山脊之上，宛如在刀鋒之上舞蹈。
井上靖的小說《冰壁》中，魚津和小坂就是這裏摔死的……
這個季節去攀登峰頂，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可慶塵不僅沒停，反而越走越高，直到消失在風雪中。
慶塵看向她：「你怎麼還在吃飯糰，我不是已經預支過租金了嗎。」
今天的神宮寺真紀早早醒來，她心想今天自己可不能再睡懶覺了，要給哥哥做早飯的。
別人溫泉旅館的雪人，都是面朝外的，像是在歡迎來客。
慶塵知道，小女孩的生活並不會好起來。
神宮寺真紀對慶塵說道：「哥哥，不要討論這些啦，我今天花錢請了隔壁的大叔來清理了一下溫泉湯池呢，現在溫泉的溫度最合適啦，您快去泡一會兒吧。」
小女孩：「……奧。」
然後卡進了厚厚的粉雪之中……
生死關在滑雪場里是無法完成的，冰之固結這一生死關，對速度的要求極為嚴格，它要挑戰的是滑雪速度的極限！
於是，慶塵從山腰出發，繼續向山峰之上攀登。
神宮寺真紀想了想說道：「奶奶需要藥費……飯糰就很好吃啦，我今天在裏面加了腌黃瓜呢。」
神宮寺真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起來：「其實跟奶奶生活也很快樂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會像奶奶一樣堅強的，她三年前查出肺癌，一邊回到旅館工作賺錢，一邊給自己治病，她總會對我說，真紀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像在水泥地奔跑一定會比在泥沙里奔跑更快一樣。
慶塵默默的躺在雪地里，遙望着遠方的群山。
……
慶塵在皚皚白雪中，沿着滑雪客們常走的山間小路向上。
她重新走到窗戶邊，趴在窗台上，眨著大大的眼睛看向外面，那裏有很多小孩正在瘋狂打着雪仗，還在一間間溫泉旅館門口堆起了奇形怪狀的雪人。
這位哥哥好像處處都與其他人不太一樣。
……
慶塵沉默了幾秒：「你父母呢？」
神宮寺真紀說道：「爸爸給遊客做導遊的時候，遊客不小心滑倒墜落山崖，他為了救對方，結果被一起拉下去了。媽媽改嫁去了北海道，奶奶讓我不要怪她，她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飯菜依然是米飯、煎魚、厚蛋燒、味噌湯。
這是所有滑雪客最愜意的時刻。
還沒多久，便有滑雪場的工作人員，在山腰上對他高聲呼喊：「喂，不能再往上走了，這個天氣去峰頂會死的！」
「奧奧，抱歉抱歉，我給忘記了，真是非常不好意思，」神宮寺真紀從隔間里取出被褥。
溫泉旅館里的被褥，每天都是收在柜子裏的，只有夜晚才會拿出來，鋪在木地板上。
……
冰壁，似乎是一個非常形象的名字。
小姑娘打開窗戶，任由著風雪往窗戶里灌去，她朝着遠方的滑雪客們招手喊道：「先生，請問滑雪場還有人嗎？」
如果奶奶離世了，八歲大的小女孩又如何生存？
等等。
她感覺有些奇怪。
晚上7點50分。
清脆的聲音被攪進了風雪中，飄搖了好遠好遠。
滑雪客們抬頭看見那熟悉的身影，昨天晚上還有人擔心他死在雪山裏，此時卻已經麻木了。
慶塵一扭頭間，下一步卻在積雪裏突然踩空了。
慶塵脫掉衝鋒衣坐下，認認真真的將飯菜全都吃乾淨，連一口湯都沒剩。
神宮寺真紀有些悵然若失，她總感覺，似乎不管自己多努力的表現出熱情，都無法融化這位哥哥的冰冷一樣。
神宮寺真紀纏好奶奶以前給她織的紅色圍巾，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
蓬鬆的粉雪不足以支撐他的體重，他壓根就沒能滑起來！
如果想要挑戰滑雪速度，那麼雪層必須已經被壓的格外緊實。
「嗯，」慶塵點點頭，留下小女孩一個人在客廳里。
神宮寺真紀鋪着鋪着，忽然注意到了慶塵的手，上面滿是凍傷的痕迹。
這時，慶塵重新走出來看到這一幕，神宮寺真紀回頭看向他：「怎麼了？」
「奧，謝謝……」神宮寺真紀縮回了腦袋，她此時更加擔心了，那位哥哥也沒帶滑雪板，此時山上應該都沒人了，對方會去哪裏呢？
清晨。
就在7點59分時，神宮寺真紀遠遠便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穿着衝鋒衣從風雪背後的黑暗裏緩緩走來。
……
「你不難過嗎，」慶塵知道這句話會刺傷到小女孩，卻還是問了。
可慶塵還沒有回來，神宮寺真紀開始擔心起來。
滑雪客們已經紛紛返回了白川鄉，一個個溫泉旅館早早為他們準備好了豐盛的晚餐，還有乾淨的溫泉可以洗去他們一身的疲憊。
下一刻，她穿好破舊的棉服，拉開溫泉旅館的房門想去白川鄉里買點新鮮食材。
她擔心慶塵回來的晚了，如果旅館門口的燈也關了的話，對方可能會找不到旅館。
……
可這才早上7點10分，慶塵屋裏卻已經沒了人。
卻看到門口，不知道何時已經堆起了一個高高的雪人。
小女孩歡快的將拖鞋放在地上，然後又一溜煙的跑進廚房裏，將做好的飯菜端到桌子上，自己則在一旁開心的吃着飯糰。
此時，那位奶奶已經有95%的時間都處在昏迷之中，進食的次數與分量都少之又少，明顯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慶塵面色平靜的來到頂峰，卡好自己的單板，縱身飛躍而下。
唯一不同的是，滑雪板這次被帶走了。
然而慶塵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他所在的這座山峰上都是『粉雪』，沒人能在粉雪內提速。
小女孩為了省電，關掉了家裏的燈光，但唯獨留下了門口的燈。
慶塵看了看窗外那些堆雪人的身影，然後對神宮寺真紀說道：「鋪床。」
滑雪客們說道：「沒有了，我們是最後一批，出來的時候滑雪場就關閉了。」
如昨天一樣，被褥整整齊齊的疊好擺放着。
此時，許多滑雪客突然在半山腰，抬頭看見這山峰之上小小的黑影，緩緩跋涉于山峰之間，全都愣住了。
慶塵搖搖頭：「不好吃。」
還有一張紙條：我會在8點之前回來，給我留飯。
白川鄉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神宮寺真紀看了一眼屋裏的石英鐘，然後重新回到窗戶旁邊，眼巴巴的趴在窗戶上等待着。
千萬不要有事呀。
小女孩期待的問道：「今天的飯菜好吃嗎？」
她稍微有些氣餒的低下頭。
慶塵背負着單板，再次乘坐觀光車來到山間，他依然沒有去滑雪場，而是再次向上攀登。
神宮寺真紀似乎只會做這些，還做不好。
離開島國嗎？
與生死關相比，暗殺神代都算是小事情了，畢竟他要完成晉級，回到A02秘密軍事基地，面對更殘酷的現實。
肺癌目前是最難存活的癌症之一，就連里世界的靶向葯，也不過是多延長病人的幾年生命，而且也無法挽救肺癌晚期。
……
雪人的臉上，還被人用紫菜貼出了鼻子、眼睛、嘴巴。
而這間溫泉旅館的雪人是面朝內的，好像只屬於神宮寺真紀一個人，把背影留給了所有路過的人。
此時的世外桃源里，溫泉旅館門前昏黃而又溫暖的燈光都亮起來了。
小女孩時不時的看看牆上的鐘錶，然後又看看窗外。
慶塵皺起眉頭，繼續堅定的向上攀登著。
此時，又有一批滑雪客從門前走過。
卻見他搖晃了幾下身形，才艱難的繼續向上跋涉。
慶塵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頂着風雪走來。
神宮寺真紀見慶塵沒回應她，也不氣餒。
所以，如果這裏不合適，慶塵就必須離開，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
神宮寺真紀眼睛亮了起來，她趕忙離開窗枱，風一般的跑到門口，從鞋櫃中拿出拖鞋，然後拉開溫泉旅館的房門對慶塵招手：「歐尼醬！」
慶塵看着遠山上如刀鋒般的錯落山脊，忽然想到了另一項生死關！
騎行山脊速降，刀鋒之上的舞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