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吃了愛情的苦

772、吃了愛情的苦

宗丞笑道:「大樓里唯二的兩個炸彈竟然都被你找到了?有點厲害。」

慶塵微微眯起眼睛,這位傀儡師操控著大嬸的身體,似乎對炸彈被拆除的事情並沒有很意外。

宗丞神情里沒有絲毫的沮喪,反而饒有興緻的問道:「我想知道,那兩枚炸彈可是藏在牆裏的,而且這具傀儡每天晚上凌晨2點都會檢查炸彈的信號源。也就是說,你在凌晨2點潛入了這兩個地方,然後拆掉了它們?這點時間你能搜遍整棟大樓嗎,你應該做不到吧……所以你是怎麼把炸彈找出來的呢,我明白了,是那個力場系覺醒者,你身邊的那個女孩。」

對方藏匿炸彈地方很隱蔽,連啞仆都不曾找到,畢竟啞仆也不可能挨家挨戶的去搜查別人承重牆。

但慶塵不一樣,昨天晚上他的身邊,可是有一位力場系覺醒者的。

炸彈的力場,以及炸彈上捆綁信號接收器,全都逃不過秧秧的感知。

而且最關鍵的是,秧秧不僅能感知到炸彈,還能感知到他們隔壁那位大嬸是個c級超凡者……

如果較真起來,其實宗丞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可惜他遇到的是秧秧。

此時,按照秧秧感知的話,這棟樓里已經沒有其他的炸彈了,也沒有其他的超凡者。

不過,慶塵還是有點不放心,因為眼前的宗丞太淡定了,並不像是計劃完全失敗后,受挫的模樣。

宗丞繼續說道:「這個倒是被我給忽略的事情,明明你們曾聯手擊沉過一艘甲級浮空飛艇的,我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線索給漏掉呢。看來,我在發起正面衝突這方面的能力,還有所欠缺。」

說完,宗丞抬起頭對慶塵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點笨,而且當初火種公司的基因改良雖然提升了壽命,卻犧牲了一部分智力。我換過好幾個身體了,可不管怎麼換,都還受着初始狀態影響,所以很多事情我要慢慢想。好在我的能力,給了我不斷試錯的機會。過去我曾犯過不少錯誤,但好在只要留條命在,我總能把它們想明白。」

此時此刻的宗丞,語氣竟格外坦誠。

慶塵皺起眉頭,這個宗丞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狂妄,對方在面對失敗時,竟然還在不斷總結著自己的得失?

而且,對方分析問題的樣子,很像是一個剛剛開始學習的人工智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在幾百年裏不斷查找漏洞,並不斷將漏洞彌補。

不對。

慶塵在心裏重新開始對這位傀儡師進行心理側寫。

想要通過新得到的信息、已經得到的信息,嘗試着對對方重新構建一個豐滿的形象:

這個仿生體一開始很笨拙,就算製造了傀儡也不怎麼會利用。

對方吃着老頭的低保,靠工人擰螺絲養活自己,就像是一個寄生在數百人身上的寄生蟲,沒有什麼腦子。

後來,對方開始給自己的行為打補丁,主動將那些已經暴露了資金鏈線索的傀儡全部除掉。

再後來,對方化名柳月,開始嘗試着掌握軍隊,就在他幾乎要成功的時候,被人給一炮轟的灰飛煙滅了。

但這位傀儡師沒有死,他直到那個時候終於學到了一個道理:韜光養晦。

從那以後幾百年的時間裏,甚至沒人意識到『柳月』其實還活着!

對方在這幾百年裏,一直在不斷的學習著,

最終就在十幾年前,時機終於成熟了,他在西南完成了自己的佈局,開始利用影子候選者的身份,圖謀更高的位置。

對方想要悄無聲息的掌握一個財團,但是對方沒有嘗試着去直接把家主變成傀儡,因為那樣一來,一旦暴露,他很有可能再次遭受滅頂之災。

所以,對方選擇了影子候選者,這是一個非常穩妥的選擇。

最關鍵的是,在十幾年前,這位傀儡師就能做到暗殺寧秀卻沒有被影子找到線索!

連慶氏家主也是8年前才開始着手調查他!

這樣一個正在不斷學習,不斷成長,不斷反思的敵人,倒是讓慶塵重新重視起來了。

那麼又有一個問題出現了,一個如此謹慎,而且積澱了數百年的傀儡師,為何會開始主動暴露自己呢?

只有一個答案,對方自己想要暴露出來。

當排除一切的不可能之後,剩下的那個答案哪怕再不可思議,它也一定是唯一的真相。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慶塵的思維不斷轉動着,對方為什麼要主動暴露?主動暴露之後,一定會被人針對,這對他有什麼好處?

一定是有好處的,只是慶塵現在還想不到為什麼。

慶塵警惕起來。

等等。

重新梳理!

這裏有個非常關鍵的信息就是,對方忽略了秧秧的能力,但不可能忽略慶塵的能力。

其實那兩枚炸彈就算沒被找到,也根本不可能被引爆,因為慶塵有能力在對方的信號源傳遞出去之前,以電磁脈衝來毀掉遙控器。

如果要殺慶塵,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在傀儡身上綁好炸藥,現在只要手動一拉引線,慶塵必然要遭受重創,甚至可能會死。

這種方法,難道不比炸掉整棟樓更簡單嗎?

反正傀儡的命不值錢,那就搞自殺式襲擊啊,但對方沒有這麼做。

當然,有秧秧在,宗丞真這麼搞,慶塵早就跑了。

但關鍵是對方為什麼沒這樣做?因為對方沒想殺慶塵嗎,對方留着慶塵還有用?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暴露后想要得到的好處,得從慶塵身上得到?

慶塵只覺得,他像是與一個初出茅廬的人工智能對坐着,彼此對弈。

這是一個他必須重新審視且重視的對手。

宗丞看着慶塵笑道:「今天似乎說了很多話,我們下次再會。」

話音剛落,慶塵對面的那位大嬸當場七竅流血而死。

慶塵起身,乾脆利落的往外走去。

……

……

回歸倒計時14:00:00.

上午10點鐘。

樹林里。

陳家章坐在篝火旁邊烤著野豬腿,zard在一旁托著下巴,眼巴巴的等著,隔一會兒就問熟了沒。

大羽則在一旁睡覺,近兩天,他越來越嗜睡了。

陳家章問zard:「喂,那小子,你們荒野聚居地里有釀酒嗎?」

zard搖搖頭:「我們那裏糧食都緊缺,哪還能釀酒。一般都是秀株州里的漣族出來換東西時,才會帶一兩壺她們釀的青酒。我想喝,但當時我還帶着小樹苗限定皮膚呢,樹是不能喝酒的。」

陳家章:「……」

這段時間以來,陳家章也算是大概了解zard的尿性了,你只要屏蔽掉他瘋言瘋語的那半句話,還是能提煉出一些內容的。

「青酒我知道,這玩意雖然好喝,但可不能亂喝,我當年就是吃了這玩意的虧啊,」陳家章感慨道:「漣族是個比較特殊的部族,她們那裏男性地位很低的,只有吃了一種叫赤心蠱的玩意,你才能在寨子裏和女人擁有同等地位。可問題是,吃下那玩意,你的自由就沒了,這輩子你都只能愛那個養赤心蠱的女人。」

zard想了想問道:「好吃嗎?」

「你關注的重點是不是有些問題?人人避之不及的東西,你還問好不好吃?」陳家章沒好氣道:「反正我沒吃過,聽說是苦的。」

zard:「主要是……我長這麼大了,也想嘗嘗愛情的苦。」

然而話音剛落,篝火營地周圍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陳家章驚愕的朝四周望去,卻只能看到一顆顆巨樹,卻根本看不到人影。

灌木叢在晃動,高高的雜草也在晃動,四面八方傳來聲音,他們彷彿被包圍了一樣。

這個地理位置距離陳氏集團軍很遠,蒼穹之上也沒有空中部隊,應該不是陳氏的人。

那麼就在這個荒郊野嶺,還能有誰讓陳家章都找不到蹤跡?

下一秒,zard指著7點鐘方向說道:「我看到一個金色的人影晃過去了哎。」

「壞了!」陳家章站起身來:「別是漣族找來了吧,當初她們在我體內留了赤甲蠱,我還以為這麼多年它早就死了!快快快,把陳羽喊起來,我們得趕緊離開!走不掉的話,就得戰鬥了!」

zard說道:「可他睡的很香哎。」

「都什麼時候了還睡覺呢!」陳家章走過去搖醒幻羽:「醒醒,別睡了。」

這時,幻羽睜開了眼睛,他驚喜的看向zard:「zard哥哥,過了幾天?」

陳家章:「?」

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zard掰著指頭,認真算了好一會兒:「好幾天……對了,這是你哥哥給你的信。」

他從懷裏掏出信來遞給小羽,陳家章驚了一下:「這孩子怎麼了?」

zard解釋道:「他們體內有兩個靈魂,你就當他們是精神分裂吧,每個人格會交替著出現,你認識的那個是大羽,現在的這個是小羽。」

緊接着,一旁的zard耐心教導著小羽:「小羽啊,這位是糟老頭子。」

陳家章:「?」

小羽迷惑了:「什麼?」

zard解釋道:「你哥哥專門交代了,你得叫他糟老頭子,不然你哥哥該不高興了。」

陳家章沒好氣道:「專門交代這事幹嘛?!你們加起來有一個是正常人嗎?還有,這個時候就別嘮嗑了啊,你們就沒有一點危機感嗎。」

可他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卻見樹林里,七具金屍堵住了七個方向,宛如一個七星北斗陣似的,將陳家章三人牢牢鎖死在陣內。

陳家章氣的跳腳:「我就說不該去荒野聚居地吧,你們非要去!」

這時,一位二十八、九歲的女人從樹林里走出來,她的身邊還跟着十多個漣族女人。

她們穿着藏藍色的裙子,身上掛滿了金色、銀色的首飾。

女人平靜的看向陳家章:「陳家章對嗎?若不是赤甲蠱,我都已經快要認不出來你是誰了。」

陳家章疑惑道:「你是……」

女人冷笑道:「我叫漣心,現在想起來我是誰了嗎?當年你拋下我媽媽和我,可真夠無情的。那時候我才5歲,你怎麼忍心?」

zard和小羽兩個人都驚呆了。

他們原以為這是仇敵追殺的戲碼,卻沒想到是個負心人被女兒算賬的故事,這個轉折來的也太突然了吧。

zard看向陳家章:「這事明顯是你錯了,我們可不幫你。」

陳家章沒好氣道:「你懂個屁!」

漣心平靜道:「為什麼要離開我們?」

陳家章面對自己女兒,終究是語氣弱了一些:「我是騎士,註定要浪跡天涯的,你媽媽非讓我吃什麼勞什子赤心蠱,留在你們的寨子裏,那怎麼可能嘛。我勸她與我一起遠走高飛,她也不願意。」

「既然你不願意留在寨子裏,為何還要跟我媽媽好?」漣心問道。

陳家章無語道:「這能怨我嗎,我遊歷到你們寨子的時候,你們正在辦篝火晚會,我稀里糊塗的被拉着喝了不少青酒,然後你媽媽把我扛回了家裏……」

zard驚嘆道:「這是起點讓說的嗎?」

陳家章瞪了他一眼:「你先滾一邊去。」

在漣族,每過一陣子就會辦篝火晚會,唱歌,跳舞,喝酒。

男男女女都可以在晚會上找自己的有情人,情郎會被稱為阿注,女性則被稱為阿夏。

漣族女性都有自己單獨的家,男性則住在一起。

如果沒被挑中的男性,就只能孤零零的回到他們住的地方,苦練舞技,歌技……

而那天晚上,陳家章就是被挑中的人。

也還好,那時候漣心的媽媽還沒養出赤心蠱來,不然當天晚上赤心蠱就喂下去了。

漣心說道:「在寨子裏生活不好嗎?我媽媽對你那麼好,你喜歡喝酒,她就給你釀酒,你說你喜歡她穿白色,她就給自己縫了白色的衣服。她為你付出那麼多,只是想讓你在秀株州里陪着她,難道她有什麼錯嗎?」

陳家章苦澀道:「但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那裏。」

「那為什麼還要讓我媽媽愛上你?」漣心說道:「只要你吃下赤心蠱,寨子裏你也可以當家做主,還能練屍。等你百年以後,媽媽還會把你練成金屍,讓你陪伴着我這個女兒。」

其實這前半句還算正常,但到了後半句,就讓人有點毛骨悚然了……

陳家章是知道的,漣族金屍分金銀銅三個品類,銅屍相當於c級基因戰士,銀屍相當於b級基因戰士,金屍可就有a級的戰鬥力了。

而這些金屍銀屍銅屍,全都是男性,也都是漣族人曾經的伴侶,有些金屍甚至是上千年前留下來的。

在上一次智械危機發生時,秀株州偏安一隅,算是躲過了那場災難。

在漣族,男人的地位是兩個極端。

吃赤心蠱之前,男人會變心,會背叛,所以沒吃赤心蠱的男人在寨子裏地位很低。

但是吃了赤心蠱后,男人一旦無法背叛她們,就可以擁有與女子等同的地位。

然而代價是,死後會被練成金屍、銀屍、銅屍……

陳家章說道:「被練成金屍這種事,聽起來就很離譜好吧……」

漣心說道:「你都死了,還在乎自己有沒有被練成金屍?」

陳家章痛心疾首道:「我要是死你媽媽前面,我當然可以不在乎。但我是騎士啊,我那會兒騎士之路還沒斷絕呢,隨隨便便就能活251歲。那會兒我問你媽媽,如果是她先走了怎麼辦,她說她要帶我一起走……」

zard在一旁瞪大了眼睛:「哇哦。」

漣族女子中,有人對女人漣心說道:「族長,別跟他說那麼多,他走以後老族長天天以淚洗面,這幾年才慢慢解開心結。咱們這就抓他回去,還有……他旁邊那個白白凈凈的小夥子挺不錯。」

zard將小羽攬在身後驚呼道:「不行不行,小羽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呢!」

漣心一臉疑惑的看向小羽:「這特么是六歲?你家六歲的孩子長這樣?!」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zard說道:「他昨天還27歲呢,今天就變成6歲了。但是沒關係,再過七八天的時間,他就又是27歲了,到時候你們再喂他吃赤心蠱也不遲。」

漣心:「?」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zard這段話,應是給漣族人給繞迷了,漣心這位族長只當面前這小子耍她們玩呢。

這時,zard問道:「你們老說赤心蠱赤心蠱,好像很可怕的樣子,赤心蠱到底長什麼樣子啊?」

漣心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個雞翅木做的小盒子來,打開后,卻見一隻小小的紅色七星瓢蟲在裏面安靜的沉睡着:「這就是我族的赤心蠱……誒?」

漣心只覺得眼睛一花,zard衝過來便搶走了那個盒子,嘿嘿嘿笑着往遠處跑去,終於能吃到愛情的苦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

誰也沒想到,別人都不願意吃的赤心蠱,這貨竟然搶著吃。

七位金屍同時動了起來,在樹林里攔起了一個七星陣,將zard封堵在裏面。

不光是金屍,這次連陳家章都急眼了,竟和漣族人一起抓捕那個滿樹林逃竄的zard!

可是,這貨身手太靈敏了,左拐右拐的兜了好幾個圈子,愣是沒人能抓住他。

眼瞅著zard一邊跑一邊捏出赤心蠱來塞進嘴裏,所有人徹底急眼了,紛紛奮不顧身的將他撲倒在地。

陳家章坐在zard身上就去掰他的嘴:「張嘴,吐出來吐出來!」

zard張開嘴巴樂呵呵說道:「咽下去了!」

不遠處的漣心,呆若木雞……

那是她用自己心血養出來的赤心蠱!

……

今天有些意外的事情,上午全員核酸,下午還要為夜的影視劇,跟製作團隊開個會,今天晚上的章節肯定很晚了,大家千萬別等,明天天亮前更新,我會熬夜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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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命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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