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一張照片(修)

第951章 一張照片(修)

第951章一張照片(修)

回歸。

倒計時168:00:00。

神代雲羅睜開眼睛,他此時還在阿爾卑斯山的訓練基地里,陪着小真紀在這裏學習翼裝飛行。

慶塵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和秧秧一起離開的,此時喝酒都不知道該找誰了。

他起身往外面走去,披着月光,站在雪山之上眺望遠方。

該報的仇都報了,甚至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這時,神代雲羅身後響起腳步聲,他回頭看去,確實小彤雲牽着神宮寺真紀走過來。

「等等!」神代雲羅愣住了:「我好像看到了神代千赤的身影,所以,你可以把他變成你的式神嗎?」

老頭更開心了。

單獨給慶塵拍,亦或是兩人合影,就像是在瘋狂的彌補着他們之間的缺失,匆忙的做着情侶應該做的那些事情。

可結果不重要,過程才重要。

回歸第六天。

神代雲羅怔了半晌,厲害不厲害的無所謂,關鍵是有源氏後人在這裏,陰陽師的傳承又能發揚光大了!

而且,源氏可以繼續製造式神!

李彤雲忽然蠱惑道:「有沒有興趣到時間行者學院裏,開一個陰陽師傳承?但你可千萬不要把神代家的那些東西帶到我們那裏。你不是懷念神社的日子嗎,我們允許你在鯨島上重建一座神社,但裏面供奉的神靈必須是東大陸死去的烈士,而不是你神代家的神明,你要把自己當做真正的東大陸人,甚至可以改姓慶……」

只是這一次,黑魔法在東大陸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到來,就像外來物種入侵一樣。

兩人走出小巷時,他們身後有個女孩疑惑的看過來,男朋友問她:「看什麼呢?」

所以到了這個時候,患者會每時每刻處在痛苦之中,一片羽毛壓在身上,都可能會感覺被一座山壓在地下。

這時,神代雲羅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對小真紀說道:「我這還幫伱收了點式神呢!趕緊拿走吧,我的神橋容不下這麼多式神,它們在裏面快把我神橋打爛了。」

……

「後來我繼續研究棋譜,算棋,只為了讓他們覺得差一點就能贏。」

世人只關心慶塵如今有多厲害,猜測他有多少財富,而當他回到這個原點時,當初幫助過他的那個人,依然只關心他辛苦不辛苦。

李彤雲縮了縮脖子:「我是擔心神代家死灰復燃。」

慶塵想了想解釋道:「疼痛確實是存在的,不過可能是習慣了,身體對疼痛的閾值在過去被提高了,所以這種疼痛暫時可以忍受。」

喘不過氣來。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女孩疑惑。

老頭眼睛都快笑沒了:「好,好!喝點什麼不,超市裏隨便拿!」

不過,他笑着笑着便收斂了:「這段時間……很辛苦吧?」

「嗯,就在鯨島上,由鄭老闆專門看着不會有事,」慶塵說道:「但我還沒法靜養,至於生死關,剩下兩個的訓練我已經完成了,現在只需要賭命。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扶著慶塵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可笑着笑着就伸手去擦臉上的眼淚。

秧秧拉着慶塵拍了好多的照片。

可到了這個地方,卻像個話嘮一樣。

但對於慶塵來說,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掉那些製造問題的人。

進門,慶塵客氣的說道:「醫生你好,我想問一下我還有多長時間?」

慶塵身形頓了一下:「會的!」

老頭心有所感:「還會回來嗎?」

神代雲羅樂了,他啰里啰嗦的跟兩個小姑娘講,當初他在神社裏有多快樂。

回歸第四天。

「我沒哭,我就是眼睛酸,」秧秧直起身子吸了吸鼻子:「走吧,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吧!」

……

回歸第七天,兩個人吃完午飯,戴着鴨舌帽手、牽着手,一起往軍民巷走去,那個故事開始的地方。

他這次來醫院,沒有通過胡氏,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掛號,排隊,付費。

慶塵出神的望着校園:「好久沒回來過了,竟然還覺得有些親切。你看東南角的小食堂,那裏會賣五毛錢一個的饅頭,饅頭裏夾着酸辣土豆絲,算是最簡單的一頓飯。我最窮的那會兒,就是每天靠着一個饅頭活下來的。後來食堂阿姨可能是覺得我太慘了,每次都會免費給我打一碗粥。」

……

她抹下神代雲羅手腕上的血跡,卻見一道道流光從神橋內飛出,進入她的身體里。

慶塵和秧秧兩個人去影樓拍了一張照片,兩個人換上了白襯衣,坐在紅色的背景布前,神情局促、笑容僵硬的拍下一張照片,就像所有結婚照一樣笑的很開心,卻又有些不自然。

半神之間真的戰鬥起來,風暴公爵就是西大陸里最弱的那一個。

他從中午一直說到了下午,從下午說到了晚上,又從晚上說到了午夜,說的老頭有點腦子疼。

「疼,」慶塵回答道:「渾身都疼,好像全身上下都裂開了一樣,心肺也有點無力了。」

老頭又看向慶塵身邊,笑吟吟的秧秧:「這位是女朋友?」

小真紀乖巧道:「好的!」

慶塵搖頭,可他還沒說話,卻聽大羽繼續說道:「當初你讓碘伏去送死的時候就說過,有些決定雖然艱難,卻必須這麼做。你不是曾經那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了,你是上百萬人的領袖,你必須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

……

他先用注射器給兩人抽血,卻發現對方血液乾乾淨淨的,一點異常都沒有。

李彤雲思索片刻:「小真紀,去給你老師拿點酒來。」

原本大羽和Zard就是去為家長會奪權的,結果卻中了傀儡師的埋伏。

回歸第三天,慶塵與秧秧一同去了海城的迪士尼樂園。

慶塵起身:「走啦!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白晝之主嗎?」男朋友眼睛一亮。

秧秧擰着他的胳膊:「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呢。」

「比我的命更重要的,是家長會成員的生命,」慶塵說道:「我要再走一趟西大陸,殺裁決者。」

老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又看向片子:「用PD-1或者PD-L1免疫療法吧,先做一下基因檢測,看看你適合哪種。我也不知道你的家庭條件怎麼樣啊,這種療法相對貴一點,一年可能大概需要80萬左右,對末期患者還是有一點用的。」

又或者說,這本就應該是一位半神解決問題的方式。

……

回歸第二天,慶塵出現在海城的一家公立醫院,他拿着單據走進核磁共振室,平躺在床上,被緩緩送進半封閉的儀器里。

5分鐘后,老頭忿忿不平的將棋子丟了:「你是專門來贏我一局的?」

「好噠!」秧秧去了拿了兩瓶農夫山泉,一點都沒客氣。

秧秧像是生怕時間太快,還沒來得及做某些事情,就沒機會做了。

一個老頭孤孤單單的坐在雨棚下,用蒲扇扇著微風。他面前擺好了棋盤,卻沒有對手。

「我好像看到慶塵了!」

小彤雲好奇道:「聽說你們在北方打仗了。」

慶塵大倒苦水:「辛苦,真的太辛苦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個月遭了多少罪……」

慶塵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病情。

Zard在一旁說道:「他拿大羽的母親來威脅大羽,但他並沒有教大羽撒謊,反而是讓大羽將實情全都告訴你。」

「好。」

慶塵笑道:「先下棋。」

慶塵起身去超市的零錢筐里拿了二十塊錢:「對啊。」

「西邊是榮譽牆,上面會貼著各年級第一名的照片,照片下面可以寫上一句話座右銘。我拿過一次年級第一,然後跟門口的砂鍋米線店商量好,給他打一次廣告『愛她就帶她去吃砂鍋米線』。那次廣告賺了兩千多塊錢,交了一年的學費,又撐了三個月的伙食費。後來學校不讓這麼做了,我就沒再考過年級第一。」

風暴公爵能詛咒黑水、鳳凰、白銀公爵嗎?詛咒不了。

秧秧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還有什麼事情嗎?」

「你可做個人吧!」老頭憤怒道:「我看新聞了,你現在那麼有錢,還跑來贏我二十塊錢?」

慶塵:「第一次沒經驗,可能下次就好了!」

慶塵一邊坐過山車,一邊平靜的給秧秧描述著銀杏樂園裏的事情,搞得秧秧還挺想去玩玩,慶塵也答應她,未來某一天一定會帶她去玩。

這個問題,東大陸至今沒人知道該怎麼解決。

慶塵拿着片子去找醫生,笑着對身旁的秧秧說道:「醫生可能會告訴我,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吧。」

神宮寺真紀想了想:「可以,但不厲害。」

攝影師笑着問道:「你們這結婚照拍得也太僵硬了,笑得自然一點嘛!」

醫生驚了,這閾值得被拔得多高?

又或者說,面前這年輕人曾經經歷過什麼,才會把疼痛閾值拔高到……連癌症的疼,都可以平心靜氣對待的程度?

慶塵笑了笑:「醫生,我還有救么?」

兩人出了門,秧秧在旁邊笑的渾身亂顫:「你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還挺好玩的。」

……

「你倒是把醫生的話給說了。」

「會損害你的肝腎功能,也存在致死性,比如罹患免疫性心肌炎,」老醫生耐心說道:「當然,相對於癌症末期來說,試一試總歸沒錯。」

其實,黑魔法在西大陸就是一種非常尷尬的存在,詛咒平民沒太大必要,想詛咒高手卻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這種東西就像是外來物種入侵一樣,例如歐洲兔子原本被當做食物引入澳大利亞,它在本土擁有天敵,可到了澳大利亞之後失去了天敵,這個本不存在於生物鏈里的物種忽然繁殖成災。

雨棚之外的全世界灰暗,地面都被雨水沁成了黑色,只有雨棚下的地面還留着一片乾燥地帶,就像是整個世界都只剩下這一塊凈土。

大羽說道:「我們被傀儡師囚禁了,我爺爺、我母親可能都已經成了傀儡,如今陳余失蹤,陳氏有一大半被他掌握在手裏。」

如今回想起來,那時候生活里的拮据,與如今的困難一比,其實根本不算什麼了。

他小聲嘀咕:「也不知道藏的嚴實點,萬一我被搶了怎麼辦!」

此時此刻,慶塵已經回到了鯨島上,找到正在戰爭要塞里的大羽與Zard。

「我還幫同學寫情書,寫一封一個雞腿。」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好好靜養著,完成剩下兩個生死關,然後注射藥劑?」秧秧問道:「何老闆注射過的藥劑,你也有對吧?」

「知道我有多辛苦了吧,」慶塵說道:「……現在想想,如果當初沒成為時間行者,好像也不錯,有點後悔了。」

慶塵皺起眉頭,這大概就是最壞的消息了。

秧秧笑的前仰後合:「沒有下一次了!」

「嗯?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事情比命更重要?」秧秧疑惑。

對於黑魔法的詛咒,慶塵他們現在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

醫生詫異的看了看慶塵,又看了看秧秧:「你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吧。」

「慶塵!」秧秧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慶塵說道:「我倆面嫩,有個女兒都9歲了。」

醫生見過太多癌細胞擴散全身的末期患者了,有時候甚至不忍心去看那些患者的痛苦狀。

但這一次,慶塵也不知道這個坎兒,他還能不能邁過去。

神代雲羅笑着摸了摸她腦袋:「在神社裏掃掃地就好了,等戒律所懲罰學生不準吃飯的時候,我就悄悄去廚房給他們偷吃的。」

「嗯,」慶塵點點頭:「她叫陳秧秧。」

秧秧乖巧道:「爺爺好。」

秧秧微笑的看着他,只覺得時間如果就定格在這一刻,也很不錯。

「別丟下我一個人。」

說着,他還拿出手機給醫生看神宮寺真紀的照片:「可愛嗎?」

慶塵沉默了,戰友遇伏,自己卻不能去嗎?

秧秧倒是比慶塵顯得更加憂慮一些。

神代雲羅樂了:「想從我這裏要傳承,結果還給了這麼多限制?」

這一年的時間,雖然苦過、累過、傷過、失去過、悲傷過。

醫生的潛台詞是,橫豎都是死,試一下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多活一陣子。

「但那時候還小,第一次體會贏錢的快樂,不懂得節制。老頭們發現我的套路之後,就不跟我玩了。」

他牽起秧秧的小手,往軍民巷的小路盡頭走去。

慶塵樂了:「不是一碼事。」

大羽認真說道:「他在逼你去救我們,然後落入他的陷阱。你現在絕對不能來陳氏,他一定準備好了一切等着你。」

醫生看着一張張片子,又看了看慶塵:「你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全身……你身上不疼嗎?」

突然間,他回頭看向那條破舊的小巷,一切彷如昨天,永遠少年。

神代雲羅笑道:「我答應你條件了,神社裏只供奉東大陸的烈士,也不再傳承神代家族的文化。姓我就不改了,但是我將傳承留下之後可以卸任,由小真紀來維繫這個傳承。」

回歸第五天。

慶塵笑着說道:「不行,我把錢都用來治病了,我老婆怎麼辦?謝謝醫生,我不治了。」

大羽繼續說道:「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如果白晝、家長會沒了你,恐怕撐不下去。不用管我們,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我們會自我隔離在戰爭要塞里,每次回歸都使用注射器清理身體。」

「我白天研究棋譜,晚上就去北邊的王城公園裏找老頭們贏錢,我會先故意輸五塊錢,然後贏走20。」

這時,雨棚下的老頭走進超市,卻見他的零錢筐里,碼著滿滿的金條。

這就等於是虐菜可以,但在高端局永遠被虐。

「噢……」醫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神代雲羅怔了一下,然後失笑道:「有時候我會希望毀了那個骯髒的家族,可毀掉之後卻也發現,那些死去的師兄弟,再也不可能回來了。人生里,那個最快樂的夏天,去了就回不來了。」

他們兩個坐在過山車裏平靜的聊天,與其他遊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老頭看見他便眼睛一亮:「你小子……」

……

下午的時候,核磁共振的片子出來了。

「卸任?老師你打算去哪?」小真紀疑惑道。

她之所以疑惑,是她覺得慶塵已經是天上的人物了,不該如此平凡的走在街上。

然而他面前的慶塵不同,慶塵也有疼痛,卻依然很平靜。

小彤雲:「厲害,但我在窗戶里看到你好像並不高興。」

如果沒有一程,他就不會遇見那些重要的人了。

人生就是這樣,你曾經認為過不去的坎兒,在幾年後驀然回首,會突然發現根本不算什麼。

平靜的甚至不像是一個癌症患者。

秧秧覺得有些新奇,因為慶塵很少跟別人說自己的痛苦,一切都藏在了心裏。

老頭忽然看向慶塵問道:「你真的後悔嗎?」

慶塵帶着秧秧去了他生活過的每個地方。

慶塵說道:「這傀儡師已經知道在我面前將你們變成傀儡是沒用的,索性直接放棄了。」

再過幾十年,東大陸恐怕也會這樣,到時候大家人人隱藏真名,裁決者只能看着一堆「樂山棒棒雞」、「火鳥轉轉轉」、「純潔滴小龍」、「賣報小郎君」之類的沙雕代號,無能為力。

小女孩們認真的聽,聽得出神了。

風暴公爵能詛咒某個戲命師嗎?也詛咒不了。

……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

「有副作用嗎?」慶塵問道。

慶塵沉思許久后展顏笑道:「不後悔。」

老頭呸了一聲:「你要不成為時間行者,上哪找這麼好的女朋友?對吧,姑娘?」

然而慶塵聽到致死性后,便問道:「如果放棄治療,我還有多久?」

「對,爺爺你說得太對了!」秧秧笑眯眯的回應。

癌在身體里,是全面破壞身體內所有機能的。

行署路的小屋,屋頂的天台,老君山初遇的地方。

「別哭別哭,」慶塵拍了拍秧秧的腦袋:「半神都殺不掉我,區區癌症算什麼?我已經有了一些計劃,也有人真的成功過,我不一定會死。」

老頭感慨:「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熬過來的,我光是聽聽就快熬不住了。」

那些身上發着光的人,讓他的人生也像是發着光一樣。

「我還幫同學考試作弊,他爸獎勵他一千塊錢,他分我一半。」

神代雲羅笑眯眯的說道:「是啊,我們殺掉了神代千赤,毀了神代財團的八岐號空中要塞,厲害不厲害?」

醫生認真的看着片子:「一個月?兩個月?小夥子,你可能是付不起醫藥費,但現在醫保是能報銷一部分了,而且命只有一條……」

他們落在洛城外國語學校那座黃色語音樓的樓頂天台上,此時正在上課,兩個人就悠閑的坐在天台邊緣。

淅瀝瀝的小雨從灰色蒼穹墜落,輕飄飄的淋在城市街道上。

慶塵笑着回憶,那些年他為了錢做過很多事情,缺德的、不缺德的,都做過。

醫生驚愕了:「那我看你怎麼跟沒事人一樣,其他病人到你這程度,早就虛脫了,你怎麼還能笑的出來?」

只不過比較尷尬的是,那些對尋常人來說非常刺激的項目,兩個人都是面無表情通過的……重在參與吧。

「你們兩個為什麼失聯了?」慶塵問道。

……

慶塵轉頭看過去:「怎麼了?」

秧秧牽着慶塵的手飛回洛城,兩個人各自背着一個書包,戴着一頂鴨舌帽,就像是兩個時空旅人,愜意的享受着旅遊的快樂。

慶塵在他對面坐下,炮二平七。

……

黑魔法詛咒也是如此,如果東大陸一直都有黑魔法,那麼大家也會像西大陸一樣把自己的真名和生日隱藏好。

「走吧,帶你去吃小街天府的擔擔麵,」慶塵笑着說道:「還有小街鍋貼、洛城水席,明天早上去縣裏喝鐵謝羊肉湯。」

倒計時歸零。

穿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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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命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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