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心如死寂
「轟！」
漆黑的火焰將呂山海那魁梧身軀籠罩了起來，楚空單手點在他額頭的位置，聲音帶有幾分威嚴的道：「以我楚空之名，收你為扈從。」
話落，那漆黑的火焰越加洶湧，竟是源源不斷的向他體內涌去。
在楚空巔峰時期，麾下有八大扈從追隨，一主八仆合力之下足以在中州震懾任何勢力，也就只有地府和天庭乃至有數的幾個古族能夠抗衡，這也是為什麼楚空年紀輕輕就會被天庭封為神將之位。
在八大扈從之中，有一位被稱之為金剛巨煞的存在，身懷上古巨人族的精魄，更是掌握著一種名為金剛身的煉體之法，大成之後便可稱之為「金剛神」，其肉身之可怕讓無數以肉身強悍著稱的妖族為之膽寒。
自己前往楚族時，根本沒想到那些人會對自己下手，因此只帶了八大扈從中的兩位前往，那兩位毫無疑問已經隨自己戰死。
而自己在死後，楚族為了遮掩一切，勢必會對自己麾下的勢力趕盡殺絕，其餘之人早晚都會迎來死亡的結局，只有他僅剩一縷殘魂渾渾噩噩的飄蕩在天地間。
重生之後，他再也感應不到任何扈從的氣息，起初還以為是距離太遠或者自己實力尚弱，始終不敢去想那些人已經盡數消亡。
直到來到了這裏，他才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可笑，卻又黯然神傷。
他知道，那些人已經回不來了……
他不知道金剛神在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到底是怎樣的戰鬥能讓他那般恐怖的肉身都變得油盡燈枯，但顯然是呂山海在金剛神即將消亡時遇見了他，便有了這份機緣。
楚空真真切切的察覺到了，金剛神在這呂山海體內留下了一道極難察覺的印記，那並不是奴印，也不是扈從的象徵，充其量也就是一個雛形罷了。
但顯然，呂山海在坐化之前，仍然不能完全接受楚空已經逝去，所以將自己的那份力量傳承了下來，並且在呂山海體內留下了印記，用意根本不難猜測。
何苦呢？
我若沒有重生……豈不虧欠的更多？
楚空心中這般想着，操控著不滅黑炎找到那扈從象徵的雛形后，將其迅速變得完整。
金剛神即便身死，也給他留下了呂山海這枚種子，若是培養的好，倒是有希望能讓金剛巨煞的威名再次響徹中州。
也不知過了多久，漆黑的火焰漸漸消散開來，而楚空的臉色也在迅速變得蒼白，身體顫抖著像是在承受着某種巨大壓力。
說到底，呂山海巔峰時期也是自在境，如今固然跌落到了證道境，但對於楚空這個融道境的修為，想要將他直接收為扈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收為扈從的同時，呂山海的境界將會受到封印，頂多能發揮出與楚空境界持平的力量，也就是融道境界巔峰的實力。
等楚空突破到了證道境，呂山海被封印的境界就會恢復，扈從是絕不可能超越主人一個大境界修為的。
而這一點，呂山海彷彿早有預料，身體也在像楚空那般不斷顫動着，卻是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楚空趕緊有些筋疲力竭的時候，呂山海周身的漆黑火焰終於徹底消散，但令人驚訝的是，他那滿是傷痕的身軀竟已經完全恢復。
楚空別無選擇，以呂山海所受的傷勢來講，若是不將其收為扈從，根本無法救活，只有依靠不滅黑炎的力量才可以做到。
「我主在上。」
呂山海半跪在地上，聲音沉凝的說了一聲。
他目光爍爍的打量著楚空，完全能夠感受到體內涌動着的那股傳承之力，竟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治癒了傷勢，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他並沒有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楚空就被收為了扈從，但出於對那位老者的了解，他知道這人絕非表面上那般只是一個小輩。
或許……也是一個老怪物！
楚空的臉色有些蒼白，坐在凳子上喘了口氣之後，對呂山海淡然道：「好好利用那股力量，當初傳授給你力量的那個人並非難遇敵手，但金剛身結合了不滅黑炎后，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是。」
呂山海沉聲點頭，在感受到不滅黑炎的力量后，他腦海中就已經有了這麼個想法。
楚空笑了笑道：「你一身傷勢盡去，但現在也不過是融道境，這兩日便先熟悉一下如今的力量，隨後與我去競技場一展拳腳。」
呂山海點了點頭，對於自在境的他來說，現在不僅跌落到了證道境，更是只能發揮出融道境的實力，這的確需要好好熟悉一番。
但聽楚空提到競技場，他眼中便閃爍出了盎然的戰意，競技場的廝殺始終都是同階對決，所以境界的跌落在競技場中倒是沒有太大影響，他倒是很像是試一試那傳承之力的威力
這一片都是住宅區，並且幾乎是人跡罕見，所以找個地方容身並不是什麼難事，呂山海在與楚空交談了一會兒后，便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住下。
「有事？」
楚空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周武，他能察覺到，這人已經在那裏站了許久。
周武目光複雜的看着他，心中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想的。
起初，他突然多出來一位這老祖，讓他恨不得早點與這個人撇清關係，但現在不斷見到這人施展的超凡手段，心中又忍不住生出幾分渴望。
他想要得到力量，得到強大的力量，向王家復仇……
「那個什麼金剛身，真的很強？」周武猶豫了一下，還是隨便找了個理由掩蓋了心思。
楚空莞爾一笑，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有沒有覺得，你們兩個人的處境很像？」
「嗯？」
周武怔了一下，正當被楚空這句話弄的有些不明所以時，身體又突然微微一顫，心中已經有所明悟。
他和那個呂山海都算是楚空的故人之後，而且都在這座罪惡之城中艱難的掙扎著，看似呂山海混的比他更為凄慘，但如今已經撥開雲霧見青天，那自己呢？
「周無炎的力量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就與呂山海還未領悟到金剛神的精髓那般，之後我會一點一點告訴你們。」楚空緩緩說道。
周武猶豫了一下，隨即出聲道：「這是變相的交易嗎？」
想要知道自己體內力量的真正秘密，就必須要追隨於他？
楚空緩緩搖了搖頭，語氣中帶有幾分冷淡的道：「老實說，你在我眼裏，遠遠沒有呂山海有用，或者說融道境在我眼裏連慢慢培養的價值都沒有，你算是霸火的最後一縷火苗，我倒是想要替周無炎保留下來，但並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將你帶在身邊，在我離開這座城池之前，你可以隨意的選擇。」
沒有任何價值……嗎？
周武看着那張有些冷意的臉龐，心中縱然是有萬千怒火，最終卻只得化為了一股慘笑，因為他發現，這個人說的對……
楚空並沒有繼續跟他說下去的意思，這小子還未意識到自己真正的處境是什麼，或者說就是，還是有些太年輕了……
……
兩天後，楚空體內的損耗已經盡數恢復。
而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周武時而皺眉時而舒展，彷彿在考慮着什麼令他極為困擾的事情。
但此時，楚空已經來到了一個簡陋的房間里。
床榻之上，正躺着一位滿身血跡的女子，那披頭散髮的樣子看上去依然凄慘無比。
楚空站在不遠處，分出一股靈魂力包裹住那名女子，隨即輕輕的打了個響指，那洶湧的靈魂力便震碎了她身上的禁制。
「唔……」
女子柳眉微微皺起，睫毛顫動間睜開了眼睛，先是閃爍出了幾分迷惘，隨即迅速變得了冰冷起來。
她豁然起身，看見身上那滿是血跡的樣子，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也不知是牽動了哪裏的傷口，讓那嬌軀猛地一顫，一口鮮血忍不住噴了出來，看上去更加的凄然了。
「我先介紹一下。」
這時，楚空坐在屋中的桌旁，笑着對她道：「我叫楚空，你也可以叫我主人。」
這女子彷彿事先就已經知道旁邊有人那般，那張髒兮兮的俏臉上沒有任何波動，語氣更是平靜無比的道：「你太高看自己了。」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轉過頭看楚空一眼。
「哦？」
楚空笑了一下，將那枚奴令在手中揚了揚，說道：「事實如此。」
「你試試捏碎它。」
女子依然沒有轉過頭來，只是聲音婉轉動聽的道。
楚空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的笑容越加濃郁起來，把玩著那枚奴令，說道：「其實你很渴望我能夠捏碎這枚令牌，讓你從中得到解脫，所以你才想轉頭看着我，是害怕被我察覺到端倪吧？」
女子嬌軀微微一顫，轉過頭來后，見到楚空那張年輕的面孔后怔了一下，隨即語氣依舊平淡的道：「放棄吧，你不會從我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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