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醍醐灌頂
韓雷一片死寂的坐靠在囚籠上，那原本堅毅的面龐已經變得落寞，彷彿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再關心。
楚空自顧自的喝着酒，沒有再說一句話，整個囚室中的氣氛變得越加詭異。
他當然知道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除了韓雷確實與牧野有什麼恩怨外，主要還是陳森想用計弄回天池的名額。
而牧野是陳森隊伍當中最出色的，因此那個名額也會落在他身上，自然會為此出力。
那所謂的天池對楚空來說可有可無，他有不滅黑炎淬鍊身體，更有魔體八門不斷突破極限，體魄早已超越常人，說不定那天池淬鍊根本不會有什麼效果。
但這樣一來，陳森等人無疑就會贏下此局，這場賭局對楚空來說輸贏都無所謂，不過又有誰會喜歡輸給別人？
韓雷或者包括方白羽等人，在他眼裏都算不上什麼天才，就算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楚空也懶得去多管閑事，更何況這也會損害到他自身利益。
在這個冷血的世界裏，好人是活不長的！
「哼。」
楚空將最後一口酒喝乾，搖頭笑了一下，起身向外面走去。
也就在這時，韓雷雙手驟然攥緊了起來，一雙胳膊上已經有青筋外露，顯露出他心中的掙扎。
他不想像一隻螻蟻那般請求別人幫助，但同時也更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
「這……還有一壺酒……」
韓雷聲音沙啞的說出這句話，雙手顫抖的將自己那壺烈酒推到囚籠外，眼神不再是一片死寂，多了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光芒。
楚空腳步一頓，轉頭看了他一眼，輕笑道：「但這不是我那壺。」
說完，繼續邁開了腳步。
「嘭！」
就在這時，韓雷猛地將雙手錘在了地上，右手有一道傷口崩裂開來，鮮紅的血液在緩緩流出。
韓雷顫抖著雙手，將傷口對準楚空那壺酒的瓶口上，讓鮮血準確的流入其中，他聲音低沉的道：「我為剛才的愚蠢道歉，小弟給大哥斟酒。」
楚空腳步又是一頓，轉過頭來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對着他淡然的說道：「你想通了？」
韓雷慘笑了一聲，那雙虎目中滿是不甘，語氣有幾分凄涼的道：「死了就什麼都沒了，只有活着才會有希望，哪怕只有一線……」
楚空饒有所悟的走了回來，重新盤坐了起來，伸手抓住了韓雷流血的那隻手后，就見黑色火焰一閃而逝，他手上的傷口迅速結痂，止住了血液。
不滅黑炎對他人產生的效果很是有限，尤其是以楚空現在的境界來說，但止個血還是沒問題的。
韓雷低着頭，雜亂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只聽他聲音低沉沙啞的緩緩說道：「牧家與我韓家相隔甚遠，但很少有人知道我們兩家在幾代前就有了聯姻關係，並且始終都有着親密的來往，而那件事是發生在十年前……」
說到這裏，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揭開了一道塵封許久的記憶，聲音有些顫抖的道：「當時我有一個妹妹，她性格乖巧，而且自小天賦極佳，誰見了都會稱讚不已。而因為牧家勢力要強於我韓家，父親想了許久后，決定讓將妹妹嫁入牧家，以此加深兩家的關係，牧家那邊也同意了，沒過多久就帶着牧野來拜見一番。」
「牧野來到韓家后處處表現的都很讓人滿意，我當時也不過十幾歲，對他也很有好感。」
「但有一天，我與妹妹和牧野在街上玩耍，一位雲遊到此的高人見到我妹妹后，說她根骨奇佳，體內精魄卻太過低劣，就送給她一枚湛藍色的精魄，那枚精魄品質極高，需要主人用靈力溫養三天才能更換。」
突然間，韓雷捏緊了拳頭，指甲都刺入了皮肉中也仿若不知，他目光腥紅的盯着楚空，低吼著道：「第二天早上，我發現了妹妹那殘缺的屍體，牧家的人也消失了，我知道那一定是牧野乾的，因為在韓家沒人會害小蓉，等我將這件事告訴父親后，那懦弱的父親卻不敢賭上韓家的尊嚴與之一戰！」
「沒過多久，就有消息傳來，說牧家少爺更換了一枚精魄，那靈力正是湛藍色的！」
「但父親依然選擇忍下此事，我從那時就立下了誓言，一定要努力修鍊，以後親手為小蓉報仇！」
韓雷深深的看了楚空一眼，接着說道：「當我知道牧野要參加天靈學院選拔后，我就拚命的拿到了這個名額，想要在天靈學院中殺了他。之後我就在望舒城神殿見到了你，你是那麼的強大。」
他笑了，笑容看上去卻無比的苦澀，聲音越加沙啞了起來：「那一聲大哥我叫的也是心甘情願，而我原本以為你跟我的背景相差不了多少，也讓我更加堅信努力修鍊完全能彌補精魄上的差距，即便我看了你跟牧野的戰鬥，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也依然懷有一絲希望，但卻沒想到你竟然是天選者，天生就擁有稱王稱霸的資質！」
楚空凝視着他的眼睛，淡然的道：「你認為我的強大，完全是因為天選者的身份？」
韓雷那堅毅的面龐上露出了不甘之色，緊咬着牙道：「如果不是天選者這份力量，那般傲氣的白羽飛以及向來自命清高的朱青豈能在短短几日之內，就對你如此的信服？難道只是因為你指點了他們？」
「不。」
楚空緩緩站起身來，眼神銳利的盯着他，說道：「不是我有幸成為了天選者，而是只有我這樣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天選者，它是我自身覺醒來的力量，就跟諸多戰技一樣，都是我修鍊得來，而不是被賦予！」
韓雷目光一滯，隨即身體猶如被醍醐灌頂那般巨顫了一下，怔然的看着楚空那雙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半響，他整個人頹然的坐在了地上，隨即眼中卻閃出了一道精芒，臉色渴望而堅定的看着楚空，「我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我的格局太小了！」
他看着楚空挺拔的身影，剛才那句傲氣沖雲的話還在腦海中回蕩不休，彷彿通過一句話而看到了一整片世界，一個自己連想都不敢想像的世界！
「看來你明白了一些。」
楚空見韓雷臉上露出那般的神情，心中也不由鬆了口氣。
韓雷一臉愧疚的道：「抱歉，我竟被區區幾句譏諷就沖昏了頭腦，讓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楚空搖了搖頭，轉身向外面緩步走去，語氣淡然的道：「後悔已經做下的事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但不管怎麼說，這一局是我輸了。」
韓雷身體又是一顫，彷彿聽完這句話突然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楚空那挺拔的背影，喃喃道：「大哥，我不會讓你再為了我，輸掉任何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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