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訛詐

第791章 訛詐

杜飛淡笑一聲,說道:「他爺爺當年也是這麼想的,以為他奶奶嫁的人膀大腰圓,無論他奶奶怎麼發脾氣,這人都能忍耐,不過,他爺爺長嘆一聲,還是問他奶奶,這人怎麼樣,他奶奶說,知冷知熱,有滋有味,他爺爺又問,這人對你如何,他奶奶說,對我很好,百依百順,形影不離。

他爺爺一聽,氣憤的就往外走,他奶奶一看,有些慌神了,大喊一聲,叫住他爺爺,說道,這個人不如你,我說啥他都同意,我可以不要他,跟你走,但你得做一件事,他爺爺問,什麼事,他奶奶說,你去徑州百花樓學一首琵琶曲,名字叫奶奶過家家,學過了,來找我,我就跟你走,時間是半個月,超過半個月,就不要來了,就是你的心不誠。」

胖子和麻桿一聽,臉色不那麼難看了,他奶奶畢竟是思念舊情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走錯了路,再回頭也不晚。

胖子擠出一絲微笑,說道:「盆主,那百花樓可是一個青樓啊,他爺爺去學琵琶曲了嗎?」

「當然去了,不過,一問價格,五十兩黃金,其實,他奶奶當時說,叫他爺爺去學,學過了就可以來接她,沒說叫他爺爺一定學會,他爺爺當時聽清了,但,卻沒理解到位,是按學會的天數和老鴇談的價格,老鴇一看他爺爺不懂音律,估計最起碼也得半個月能學會,所以,才有這個價格。」

「這麼貴的學費,我的媽呀,他爺爺咋辦呀?」胖子為他爺爺牽腸掛肚了。

麻桿也在一邊嘆氣:「青樓太黑了,就學一個曲兒,要這麼多的錢,簡直是搶劫。」

杜飛苦笑一下,說道:

「他爺爺真去搶劫了,不過呀,搶劫失敗,被投入了大獄,整整關了五年,有一次雞鳴山劫牢反獄,才跑了出來。他爺爺一想,時間都過去五年了,他奶奶早就不等了,所以,也就不再想學曲子的事了。

不過,他爺爺依然想着他奶奶,經常到他奶奶的門口附近張望,不過,都是徒勞,他奶奶工作很認真,整天都呆在屋子裏,很少出門。

有那麼幾個晚上,他爺爺望着他奶奶的屋子發獃,想看到他奶奶嫁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模樣,不過,窗戶上總是他奶奶一個人的身影,連那個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因為他爺爺深深愛着他奶奶,所以,不想打攪他奶奶幸福的生活,時間就這樣悠悠的走過,也在他爺爺的臉上留下了變老的痕迹。」

胖子和麻桿都滿臉失望,聯想到自己的追愛經歷,都苦笑連連。

胖子吃了一口黃花魚,說道:「盆主,這個故事還沒完,對吧?」

杜飛點點頭,說道:

「沒猜,的確有下文。就在昨天,他爺爺在一場混戰中被一個空中飛來的大木勺子擊中,看到大木勺子的形狀,他爺爺突然頓悟了,原來他奶奶說的四句謎語不是人,而是炒菜的大勺子。」

「我的媽呀!原來他奶奶沒嫁人,奇怪了,沒嫁人還不跟他爺爺走,叫他爺爺學曲子幹什麼?」

「他奶奶當時沒跟他爺爺走,叫他爺爺去百花樓學一首叫做奶奶過家家的曲子,其實是擔心自己的經歷複雜,怕他爺爺接受不了。」

「盆主,難道他奶奶誤入了風塵,做過窯姐?」

杜飛沉重的點點頭。

胖子和麻桿臉色大變,一時抓耳撓腮,似乎很糾結。

兩人臉色陰晴變化了好一會兒,胖子才把牙一咬,惡狠狠的說道:「他奶奶誤入風塵,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要心沒變,他爺爺就應該一如一往。」

「什麼一如一往?那叫一如既往。」麻桿給胖子糾正錯詞。

「對!對!對!繼續撒網,釣他奶奶這條大魚。」

胖子故意打岔,不想承認自己說錯了詞語。

麻桿看了胖子一眼,滿臉都是鄙夷。

杜飛給幾人滿上酒,說道:「兄弟們,幹了這碗酒,咱們就在這兒釣他奶奶這條大魚!」

胖子和麻桿一聽,立刻變成了張大嘴巴的雕塑。

好半天,兩人才回過神來。

三人對望一眼,緩緩舉起了酒碗。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三個碗掀起的酒花撞在了一起,酒浪落下,三碗酒實現了交融。

一通暢飲聲傳來。

三人都幹了。

胖子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看了一眼麻桿,見麻桿朝自己微微點頭,便說道:「他爺爺,開始吧!」

杜飛點點頭,說道:「叫人結賬吧!」

胖子把脖子一抻,朝瓦房大喊一聲:「結賬!」

本來胖子的嗓子就細,說話尖聲尖氣的,跟個女人似的,這回一抻脖子,聲音就更細了,弄得麻桿和杜飛一通齜牙咧嘴。

侏儒就從瓦房中跑了出來,他的身材短小,跑起來,可是一道特別的風景。

雞一樣的步伐,鴨一樣的步態,豬一樣的神情,狗一樣的速度。

侏儒來到杜飛幾人桌子旁,喘了幾口粗氣,問道:「客官,是要結賬嗎?」

「正是,算一算,總共多少銀子?」杜飛說着,從身上解下了錢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侏儒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算盤,上前兩步,放在桌子上,一邊叨咕著飯菜名,一邊報著飯菜的價格,噼里啪啦,一通忙活后,說道:「客官,不多不少,正好二兩。」

杜飛點點頭,說道:「不多!不多!」

看見杜飛把手伸向了錢袋子,侏儒臉上綻放了一絲笑容,這絲笑容還沒穩定呢,杜飛伸向錢袋子的手卻突然停住了。

侏儒頓時一愣,看向了杜飛的臉。

就見杜飛的臉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就幾秒的功夫,彷彿塗上了一層冰霜。

侏儒趕緊收回目光,拿起算盤,就要後退,想離桌子遠一點。

經驗告訴他,什麼客人都有,吃了飯不給錢,還打人的傢伙也是不少的。

這三人沒少喝酒,這酒有勁,說不定這個掃帚眉要耍酒瘋啊。

「別動!」

一聲大喝傳來,嚇得侏儒一哆嗦。

杜飛一指桌子上的一個盤子,瞪着血紅的眼睛,說道:「夢高堂倌,你這根本不是野雞,野雞的屁眼小,看這屁眼,都松的耷拉下來了,顯然是下蛋撐的,這就是一隻下蛋的母雞。」

侏儒滿臉的冤屈,喘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客官,那個···那個···野雞要是母的···也下蛋。」

啪!

杜飛聞言氣得一拍桌子,掃帚眉一豎,說道:「放屁!野雞一年也下不了幾個蛋,那玩意肯定是緊緊的,這個跟老母豬的差不多,必定是家雞無疑了。」

麻桿說道:「對!就是家雞,野雞的肉絲粗壯,這隻雞細皮嫩肉的,肯定不是野雞。」

胖子也一瞪眼睛,說道:「家雞短,野雞長,野雞皮膚像高粱,這隻雞的雞腿一點不長,皮膚上也沒有高粱點,這絕不是野雞,就是一隻老母雞。」

侏儒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瓦房,說道:「客官,這隻雞就按老母雞算錢吧!」

杜飛一聽,哼了一聲,眉毛一挑,又指著另一個盤子說道:「夢高堂倌,你這驢肉也是假的。」

侏儒聞言,身子一顫,看向杜飛指向的盤子,就見盤子空空,已經見底,一片肉也沒有了。

見此情景,侏儒心裏只得叫苦,對方把驢肉都吃了,才說是假的,自己一點證據也沒有了。

唉!

就是倒霉,碰上無賴了。

侏儒心裏很不甘,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還是說道:「客官,您說驢肉是假的,可有什麼證據嗎?」

哼!

「夢高,誰都知道,驢肉細,馬肉粗,驢肉甜,馬肉酸,驢肉亮,馬肉暗,驢肉肥,馬肉瘦,你的這盤肉,顏色暗紅,酸澀難吃,不是馬肉是什麼?」

咳咳咳······

侏儒被杜飛氣得一陣咳嗽,臉都白了,鼻子也酸澀起來,就差放聲大哭了。

世上最難受的事情,就是委屈。

侏儒感到很委屈。

明明是正品,人家偏說是假貨。

這幫無賴!

簡直就是指鹿為馬,瞪着眼睛說瞎話啊!

侏儒輕嘆一聲,擠出一絲笑臉,說道:「客官,既然你們吃的是馬肉的滋味,那就按馬肉收錢吧!」

杜飛哈哈一笑,說道:「夢高,此言詫異,打個比方,你要買一個錐子納鞋底,對方給你一個釺子,這玩意看着形狀差不多,可是根本不是錐子,更納不了鞋底,你納不了鞋底,凍壞了腳,你怎麼辦?」

侏儒想都沒想,便說道:「找他賠錢呀!」

杜飛點點頭,說道:「正是這個道理。現在,我們吃了假的野雞,假的驢肉,他們佔據了我們的肚子,損害了我們的味覺,你們酒店應該包賠我們的損失。」

「賠損失!」

「賠損失!」

胖子和麻桿也指著侏儒,瞪着眼睛大叫着。

侏儒震驚。

真新鮮,吃了我們的酒菜,還讓我們倒賠錢,這是什麼道理啊!

簡直就是訛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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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枚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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