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頭頂天，腳踏地
然而。
當朱瞻基帶着傅紅雪，賈詡，走下城樓之後，卻發現前方街道口，站滿了無數的百姓。
他們手持各式武器，神情決然的盯向城樓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其中夾雜着，十歲以上的稚嫩少年。
「你們看，那是不是陛下？」在朱瞻基出現在他們眼前時，有百姓不敢置信的驚呼起來。
所有人聞言，瞪大了眼眸看去，瞬間激動的面色通紅，紛紛肯定道，「是，那是陛下。」
繼而相互對視的發出疑問。
「陛下無事，難道異族被陛下打退了？！」
「打退了嗎？那可是兇殘的異族啊……」
「如今，我等都未曾看見異族越過城樓，想來陛下是真的打退了異族。」
此時的百姓，不敢去相信朱瞻基統兵斬殺了異族，但他們相信朱瞻基打退了異族。
畢竟異族是真的強大。
如果真的那麼好斬殺，大明也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
「我等恭迎陛下。」隨着朱瞻基的走近，帶頭的楊士奇跪伏在地，朗聲大呼。
被楊士奇提醒的百姓，也連忙跪伏在地，相繼呼道，「我等草民，恭迎陛下。」
語氣中不僅帶着喜悅，還帶着一絲緊張。
「爾等起來吧。」
朱瞻基拿捏著染血鐵槍，沒有去關注楊士奇，而是疑惑的看着起身的百姓，問道，「朕不是讓你們前往內城嗎？為何還在此地停留？」
「陛下，我等聽見城樓那邊將士的高呼，以為擋不住異族了，所以這才聚集在一起，與那異族死戰。」一位拿着朴刀的江湖漢子，從百姓中走出，向著朱瞻基恭聲回稟。
「原來如此。」朱瞻基聞言，大笑道，「爾等多慮了，前來京都的異族大軍，已經被我大明將士斬殺殆盡，如今京都安危無憂。」
轟！
此話一出。
百姓們徹底的愣住了，隨即爆發出驚天的喜悅。
大聲的高呼。
「我們勝利了，我們打敗了異族……」
「陛下萬歲，陛下萬歲！！」
他們果然猜錯了，他們果然勝利了。
他們的陛下，沒有讓他們失望。
自異族入侵之後，大明四方皆是戰敗，從來沒有一次勝利。
天下百姓，所有的大明將士，都被籠罩在這戰敗的陰影中，無盡的絕望時刻摧殘着他們傲骨。
甚至……
內心都滋生出一種，他們永遠不是異族對手的念頭。
士氣一度的低迷，直至深淵。
而今日。
朱瞻基，他們的陛下，終於打破了這個戰敗的陰影，首次大勝異族，並且全部斬殺異族。
這是何等的振奮人心！
他們絕望的內心，開始新生希望。
原本低迷的士氣，正在從深淵裏爬出。
給京都百姓，或者天下人樹立信心。
異族並不是無敵的！
「你們不應該為朕歡呼，而是為我們的將士歡呼。」
朱瞻基抬手虛按，示意百姓靜聲的言道，「是將士們浴血奮戰，抵擋住了異族，是將士們捨身忘死，斬殺了異族，是將士們同歸於盡，換來了勝利。」
「因此，他們才是應該被歡呼的英雄。」
說完，朱瞻基振臂一呼，「大明將士萬歲！！」
「大明將士萬歲！！」百姓們見此，心生感觸的兩眼微紅，忍不住喜極而泣的跟隨呼應。
此刻，他們對於朱瞻基，有了新的認知，有了新的感概。
這才是他們的陛下，大明的天子。
「傅兄，陛下不會讓你失望。」賈詡搖動着毒士扇，淡笑的看着傅紅雪，舉臂相慶。
「陛下氣度，令人佩服。」傅紅雪似乎知道賈詡想要表達什麼，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也被眼前的百姓所感染了。
對於朱瞻基又認可了一分。
「叮！傅紅雪忠誠度上漲一點，當前忠誠度滿六十。」
「叮！恭喜陛下收服傅紅雪，系統獎勵陛下隨機抽獎一次。」
不過。
這時的朱瞻基心神都放在百姓身上，未察覺到系統的提示音，
在百姓的歡呼聲中，朱瞻基策馬上前，通過百姓面前，向著內城的方向踏行。
卻不知道。
此刻的內城城樓之上，張太后親自坐鎮城樓，緊盯着外城方向的眼眸內，閃爍著濃郁的哀傷。
陷入了恍惚。
但是……
卻被急促的腳步聲，給驚醒了過來。
只見一名藍衣太監，飛奔到張太後身後，急聲道，「啟稟太后，朝中群臣帶領着家中護衛，吵鬧着讓西城將士打開城門，他們要逃離京都。」
「什麼！！」張太後轉身驚呼，面容鐵青的怒聲喝斥，「這群沒骨頭的群臣，他們如此做法，對得起他們的權位嗎，對得起父皇的信任之恩嗎！！」
「我兒提議死戰異族，便在朝堂中畏首畏尾，一副怕死之相，簡直丟盡我大明的臉！！」
可張太后說道此處時，怒氣又瞬間消散。
她明白。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身懷大義。
對於這群可恥的群臣，不值得她發怒。
隨即。
張太后蹙眉說道，「你去告知西城將士，打開城門讓他們出去。並且下達哀家的懿旨，從此之後，他們便不再是我大明之臣！」
「奴才遵命。」藍衣太監躬身退下。
他的年齡不大。
微微稚嫩的臉龐上，也露出憤恨之色。
這群衣冠禽獸，比他們這無根之人，還算不得男人。
國有難，民有危，身為國之支柱的朝臣，理因撐起一片天，才不負自己肩上的責任。
待藍衣太監離去之後。
張太后重新看向外城方向時，眼眸卻突然紅了，面容上騰升起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朱瞻基被百姓簇擁著，向著內城走來。
百姓們的臉上，浮現著興奮之色。
與此同時。
朱瞻基也看到了內城城樓上的張太后，連忙下馬走到城樓下，躬身言道，「孩兒拜見母后。」
他乃大明天子，不像普通百姓的兒子，可跪父母。
只能頭頂天，腳踏地。
「我兒可勝了？」張太后淚水瞬間湧出，他的兒子還活着，聲音十分的顫抖。
她沒有率先關心自家兒子是否受傷。
因為她是太后。
母儀天下。
全天下的百姓，皆是她的孩子。
她的重心，是在天下百姓的安危上。
「回母后，大勝！」朱瞻基朗聲大喝。
「好，好。」張太后連連呼喝，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拳頭，贊道，「我兒無愧於大明天子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