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活蒸白鼠

襄州城內，火勢蔓延，漫天的濃煙遮蓋了蔚藍的天際。

在城門邊上將士們排成一列，手握長槍目不斜視。在他們的背後架著一排木柴，上面擺放着一具具白布遮蓋的屍體。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也沒有前來送葬的人，有的只是藍月兒與鳳九幽的低頭默哀。

木柴上的屍體被燒的一乾二淨，直到剩下的全是灰燼。

「月兒，這樣當真有用？」鳳九幽擰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燒了屍體並沒有隔絕瘟疫的源頭，頂多也只能讓襄州城內的百姓們不再吃屍體。

藍月兒鄭重點頭，「當然有用，屍體身上帶着不少病毒，簡單來說屍體繁衍瘟疫的程度遠超過了瘟疫本身。」

鳳九幽雖不太明白她口中的『病毒』是什麼意思，但從她的話中大概也能摸索到幾分。

「那下一步，咱們做什麼？」

「召集襄州所有的百姓。」

半個時辰之後，在將士們強迫的手段之下將襄州城內為數不多的百姓帶了出來。

站在百姓面前看着他們那充滿了警惕和恐懼的眼神，鳳九幽忍不住嘆息一聲。

「本王奉皇上之命前來幫助大家，希望各位能配合。大家也不用擔心，既然本王來了就一定會想辦法救襄州！」

鳳九幽的話音落地，全場靜默沒有一個人回答。

藍月兒抿了抿唇，上前道：「我們知道大家最擔心的是什麼，大家放心從今天起每一個人都能吃上飯，每一個人都不會挨餓！」

「每一個人都有飯吃？」過了好一會兒，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微弱的聲音。

「當然！」藍月兒拍著胸脯保證，「半個時辰之後我們會搭建屋棚，到時候諸位排好隊拿上你們吃飯的傢伙前來就行，本王妃保證每一個人都能吃上飯。」

下面交頭接耳起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襄州城內的百姓眼中都露出了一絲激動。

藍月兒扯了扯嘴角遣散了人群，拉着鳳九幽快速地離開。

指揮着士兵搭建屋棚，鳳九幽時不時的回頭望着城門，眼中透著一絲擔憂。

「放心，紅葯可以搞定。現在先把咱們帶來的糧食準備出來，找個會做飯的熬粥。」藍月兒拍了拍鳳九幽的肩膀笑的一臉淡定。

「為何不直接跟他們提要求？」

「他們現在都是驚弓之鳥，不讓他們看到希望不給他們甜頭，他們是不會相信你的更別提會幫咱們做事了。」

談不上重建襄州但也需要眾人齊心協力才能恢復到襄州原本的面貌。

很快半個時辰就過去了，派來的人手已經開始行動，大鍋粥雖然很普通但對襄州城內的百姓來說已經是很不錯的伙食了，總比吃樹根、屍體來的好。

飯香的氣息瀰漫在整座城池裏，引得百姓早早地來此候着。

一個個爭先恐後，互相擁簇推攘著，將屋棚擠得都快變了形。

「讓開！」

「讓我先來！」

「你滾開！」

……

屋棚外的百姓因為爭搶已經開始毆打了起來，藍月兒冷笑一聲，拉住正想向前去制止的士兵，拿起一個瓷碗舀了一勺粥站上了凳子。

『砰』粥和碗散落了一地，白花花的白粥就這樣倒在了眾人的面前。

忽然就有人跪下伸手去檢，藍月兒眼疾手快一下子跳下凳子就踩在那團白粥的中央，目不轉睛的看着眾人，眼中充滿了冷漠。

「你怎麼把粥倒了啊！」人群中有人不滿大吼了起來，一個個都怒目瞪着藍月兒。

藍月兒冷笑了一聲，「我方才說了讓你們守規矩，你們要想喝上熱騰騰的粥，就乖乖聽話否則我寧願將這粥倒了也不會給你們！」

「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不能？」藍月兒反問，堵得對方啞口無言。

她冷著臉看着眾人，朝着旁邊的將士使了個眼色，將士立馬上前指揮着眾人依次排好隊伍。

等到所有人都按部就班之後藍月兒才開始指揮着眾人發放施粥。

前來領粥的每一個人都得到了一碗熱騰騰的粥，百姓們吃飽喝足，臉上都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多謝九王爺、九王妃救命之恩！」忽然間一個老人衝到藍月兒和鳳九幽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紅着眼眶對二人說道。

「多謝九王爺、九王妃救命之恩！」老者開了頭在場的所有百姓都原地跪了下來，鳳九幽和藍月兒相視一笑。

「大家都起來吧，襄州是京都不可隔分的一部分，襄州的百姓也是天子的子民，皇上沒有忘記大家，更不會放棄大家。」鳳九幽上前將老者扶起來，鄭重其事的對大家說道。

「想要救襄州光靠本王和朝廷遠遠不夠，想要恢復襄州務必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但憑王爺吩咐。」

聞言，鳳九幽長吁了一口氣，這第一步總算是邁出去了。

控制瘟疫並沒有那麼簡單，按照藍月兒的計劃鳳九幽先從百姓中挑出了一些青年男子，又從中挑選了幾個大夫和略懂醫術之人。

鳳九幽負責帶人查探城內的情況，藍月兒則和幾個大夫去了瘟疫的起源地調查。二人分頭行動，待到回來的時候夕陽的金光已經籠罩住了整個襄州。

藍月兒和幾個大夫坐在一旁拿着筆寫寫畫畫，見到鳳九幽前來藍月兒立馬站起了身子，揉着眉心道了句：「我查到了瘟疫的源頭。」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能夠知道瘟疫的源頭那就能對症下藥。

藍月兒神色凝重，將鳳九幽扯到一邊沉聲道：「襄州城有一道著名的菜肴叫『唧唧叫』你知道嗎？」

鳳九幽搖頭，「聞所未聞。」

「這道菜說穿了就是活蒸白鼠。第一家病發瘟疫的人在那天正好做了這道菜，還分享給了隔壁的鄰居。」

藍月兒深吸了一口氣，「我詢問過城裏的百姓，他們捕捉白鼠一般都是在田野，而恰好這段時間正是蟲蟻的高峰時期。也就是說百姓們吃的白鼠或許被蟲蟻咬過，或許吃過蟲蟻，然後一傳一進入了百姓的體內。」

「現在問題很棘手，到底有多少人吃過這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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