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初見成果

坐在馬車上，藍月兒卻一直想着剛才看到的這件事。

她問車夫，「剛剛那個小女孩究竟是什麼人，無論那個少爺是誰，都沒有權力處置一個小女孩的性命吧。」

鳳九幽想要處死人的時候還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呢，這個狂妄的少爺到底是什麼人，敢在大街上就說這樣的話。

車夫經常在這一帶活動，所以對附近街道上的情況都了如指掌。「那個公子是蘇家的小兒子。蘇家在他前面有許多哥哥姐姐，所以蘇老爺也不怎麼重視他，就養成了他現在驕縱的性子。那個小女孩應該是他買回來的，女孩的母親既然已經把她賣了，那這女孩兒的生死，就全部掌握在這蘇小少爺的身上了。」

車夫說的輕鬆，藍月兒卻聽着聽着皺起了眉頭。

奴隸制還沒有徹底廢除，許多不能殺的犯人，目前處理的辦法還是降為奴籍。所以這些年以來，有錢人買賣奴隸的事情還時有發生。但畢竟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嚴查過私下買賣奴隸的事情，而且不久前官府已經下令，要嚴查買賣奴隸這件事。

所以在這個檔口上明目張膽的買賣奴隸，這蘇家的小少爺膽子可不小嘛。

藍月兒想起了剛剛那小女孩跟着離開時，風吹起她的頭髮，露出了一半的臉頰。

和她身上臟破的衣服完全不同的是，小女孩的皮膚異常白皙，五官也十分清秀。不難想像，這女孩的母親賣這個女孩兒的時候拿了多少錢。

想到這裏，藍月兒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之中，受傷最嚴重的自然是這個無辜的小女孩了。她雖然家境貧寒，但還是擁有着平民的身份，有着和別人一樣的自由。但是母親一旦把她轉手，這小女孩入了奴籍，就要一輩子都成為別人的奴隸了。

奴隸，是可以隨意打殺的。藍月兒很不認同這一點，但在這些隨意買賣奴隸的人的眼中，奴隸和普通的商品沒有什麼兩樣。一件物品而已，用得了什麼尊重。

回宮的馬車上面，藍月兒思考了許多。

她有些後悔剛才沒有救下那個女孩。事情剛剛發生的時候，她從睡夢中醒來，腦子還不太清醒，反應也遲鈍了一些。現在想明白，如果當初自己能及時幫一把就好了。

懷揣著這份心情，藍月兒回到了寢宮。

她已經在外面吃過了晚飯，所以只稍稍吃了點點心。倒是鳳九幽回來得晚，吃飯也晚了一些。

藍月兒就坐在鳳九幽旁邊看着他吃。

鳳九幽敏銳地察覺到了，藍月兒今天心情不太好。往日裏出宮一趟，藍月兒回來之後會興緻勃勃的跟他說上許多，但今天，她只是坐在那裏，味同嚼蠟地吃着點心，心事重重的樣子。

放下湯勺，鳳九幽拿起旁邊的布巾擦了擦嘴巴，「月兒，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藍月兒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她慌忙否定，「沒有，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對了，你吃完了嗎？還要不要再吃點點心？」

鳳九幽握住了藍月兒的手，盯着她的眼睛看，「月兒，你撒謊的時候眼睛會不由自主的往右轉，你自己可能都沒發現。」

藍月兒立刻泄了氣，「你怎麼發現的？」

鳳九幽失笑，颳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呀，心事全都寫到了臉上，一眼就能看出來。」

聽了這話，藍月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真的有這麼明顯嗎？」

鳳九幽鄭重的點了點頭。

藍月兒嘆了口氣，「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讓你分心的。就是今天回來的時候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小女孩，她被母親賣給了蘇家小公子作為奴隸。她現在才這麼小，卻從今往後再難擺脫這個身份了。」

奴籍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一個人入了奴籍，那他的子孫後代都將成為奴隸。但除掉奴籍也很簡單，除過那些重大的案犯和犯了大事被牽連家人，其他普通的奴隸，只需要主人同意，就可以放他們自由了。

但這樣的好事，哪裏有幾個奴隸能夠攤得上的。奴隸就相當於家中的一件物品，不想要時還可以送給別人，幹嘛好端端的要把奴隸放走？

藍月兒心裏明白這一點，就不免為小女孩之後的遭遇而感嘆了。

鳳九幽聽完之後也沉默了半晌，「雖然現在已經禁止私下買賣奴隸，但這種事情是管不住的。總有過不下去的人願意賣掉子女，給自己和家人換來好一點的生活。賣為奴隸的話，價錢更高。」

說到底，一切都是因為錢引起的。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這些事情。」藍月兒攥緊了手中的杯子。

她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發生。現在她能阻止一個兩個，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成千上萬類似的事情還在繼續發生著。

而那些地方，藍月兒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

鳳九幽拉住了藍月兒的手，「你如果想的話自然可以。現在唯有立法這一個辦法，但立法過後，成果如何還需要別的辦法檢驗。」

藍月兒鄭重點了點頭，「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她露出一個笑容來，「這件事情就全部交給我吧，你不用擔心了。」鳳九幽當務之急還是處理好江南那邊的事情，其他的都不用管。

鳳九幽笑道：「江南那邊一切順利，用不了幾天，朝堂內就會進行一次大換血。那幾天裏面你就不要出去了，乖乖待在宮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藍月兒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鳳九幽能這麼說，說明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她也沒有要緊事，這幾天非出去不可。

剛好利用休息的幾天，藍月兒好好的陪了陪鳳月幽。

鳳月幽除了剛生下來的那一兩個月，從來沒在藍月兒身邊待那麼長時間。藍月兒甚至還親自做了識字的卡片想要從小抓起，教鳳月幽儘快認字。

但事實證明，就算鳳月幽智商比同齡人高，精力也比他們旺盛，但依舊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藍月兒做好的那些卡片，還沒有等鳳月幽認下，就已經被他丟地七零八落，找都找不齊了。

藍月兒這下子總算是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乾脆也不這麼早就想辦法教鳳月幽讀書認字了，好好陪他玩一玩才是正道。

這幾天裏面鳳九幽愈發忙碌，一天甚至一整晚都沒有回來。藍月兒嘴裏不說，但心裏面着實心疼。

她讓御膳房每天都燉一些滋補的湯送過去，而且怕鳳九幽不好好喝，還每日都變着花樣來。至於親自燉湯，藍月兒想了一下，但很快就否決了這想法。

還是算了吧，她不想讓鳳九幽吃出什麼毛病來。

又過了幾天，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突然被打破了一樣，京城上空的空氣都變得寧靜祥和了起來。

鳳九幽的作息終於恢復了常態，藍月兒也可以隨意出宮了。

她還不怎麼着急，花岫雲的信就已經匆匆忙忙的遞了過來，邀藍月兒來府上坐一坐。一是因為輝煌劇院的事情，二是京城中最近發生的別的事。

藍月兒如期赴約。雖然距離上次見面不過十幾天而已，但花岫雲已經等不及見到藍月兒了。

「月兒，你說的辦法果然管用。減少了輝煌劇院每天安排的場次之後，一開始許多觀眾還很不習慣，但用不了幾天，就發現其他的時間段也有不少更好的戲文。現在演一出話劇，枱子底下基本能坐滿了。」

這種情況，除了劇院剛開張的那幾天，花岫雲就沒怎麼見過了。

「還有還有，還記得你上一次過來的時候我正在訓斥的那一批演員嗎？他們現在已經成功出師，而且配合的十分默契。不過這些嘛，都是我讓他們又加訓了好幾天的結果，現在看來，效果真的不錯。月兒，你真的是神了，能有今天的成果，你是第一大功臣。」花岫雲臉上滿是興奮。

藍月兒上次來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很快就對輝煌劇院做出了改變。這下表演任務一下子輕了不少，演員不僅有更多的時間來休息，也適當增加了排練的任務。

這些都有助於他們的表演精益求精，有利於輝煌劇院的長遠發展。

藍月兒也沒想到效果竟然會這麼好，笑着點了點頭，「我當時也只是提出了個想法罷了，剩下具體怎麼操作，全都是你規劃安排的。要說功勞的話，你要佔多一半。」

花岫雲聽到這份誇獎，心裏也是美滋滋的。

「噢對了，京城最近這幾天發生了巨大的動蕩，朝廷裏面風起雲湧，這些事情，你怎麼從來都沒跟我說過啊？」這幾天藍月兒雖然沒有出宮，但和花岫雲一直保持着聯繫。不過江南那邊的事情，藍月兒一個字都沒有透露。

花岫雲本來就不怎麼關心政事，忙起來輝煌劇院的事情，更是對其他事情不管不顧了。直到有一天無意之中聽到父親和哥哥的對話，她才知道短短的十幾天裏面，朝廷之中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藍月兒應該是知情的，但她卻在最近的信中一個字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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