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究竟是何身份

鳳九幽已經把問題拋出來了，藍月兒知道今天一定要給鳳九幽一個肯定的答覆，否則他沒有那麼輕易鬆口的。

在一些事情上面，鳳九幽能夠無條件的放縱藍月兒，哪怕頂着巨大的壓力也會將藍月兒保護的滴水不漏。但在一些事情上面，鳳九幽又是格外嚴肅的，哪怕是藍月兒行事，也必須徹底商量清楚才可以。

「這個問題我也曾想過，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那就是定好我們的目標人群。」

藍月兒嫌躺在躺椅上面不舒服，乾脆跳下來在屋子裏面邊走邊說，「那些價格不同的東西，針對的目標人群也是不一樣的。茶葉分為多種，普通的茶葉是百姓們解渴的首選之物，像這類東西便於運輸，完全可以在民間兜售。絲綢本來就不易得，價格那麼昂貴，就不必想着尋常百姓了。像這類東西，我們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賣給王室，只要王室之中的那些女眷喜歡上，豈有不繼續購買的道理？」

鳳九幽一邊聽着，一邊在心中暗暗讚歎，藍月兒確實為這件事情做足了準備，連這些細枝末節都已經想好了。

自古以來，就沒有哪裏的女人不愛美的。絲綢昂貴是昂貴，但真正的王室貴族，絕對不可能因為價格昂貴而不去購買。就連皓國也一樣，每年送進宮裏的那些名貴衣料，價格不知道比絲綢要貴多少倍。

藍月兒提出來這樣的想法，創新而且實用。

藍月兒繼續說着，「至於瓷器嘛，許多瓷器價格本身不貴，百姓也用得起，但是如果想與那些洋人做貿易，可能就要捨棄掉這一部分了。」

鳳九幽邊聽邊點了點頭，「瓷器易碎，而且沉重不便運輸。若是將那些便宜的瓷碗不遠千里運過去，既難保證運到時完好無損，又耗費財力，反倒不如只將名貴瓷器運送過去，專供王室之人享用。」

「是了，就是這個道理。總不能做一趟生意，還讓我們虧本吧。」見鳳九幽已經能接着自己的話說下去，藍月兒就明白了，自己的這個提議已經得到了他的肯定。

「月兒，你所說的那個叫彼得的人，我想親自見一見。」還沒等藍月兒說出彼得提的那個要求，鳳九幽就已經決定這麼做了，藍月兒自然樂得為之，剛好不用在想辦法勸鳳九幽過去見他一面了。

藍月兒的規劃簡潔明了，雖然聽上去可行，但做起來沒有那麼容易。鳳九幽既然已經肯定了藍月兒的想法，自然也想幫她看看合做的這個人到底靠不靠譜。

兩人見面的時間就約定在了幾天之後，在此之前，藍月兒已經把派人買回來的那些植物種子帶給鳳九幽看了。

聽藍月兒介紹完這些植物種子之後，鳳九幽讓人將這些種子收好，找合適的地方種下，由專門的人打理。

現在雖然已經過了播種的季節，但在皇宮裏面，這些都不算什麼事。那些專門侍弄花草的人，總是有各種辦法讓這些植物快點成熟。

鳳九幽不可能直接讓百姓大面積種植這些作物，總得自己先種些，確認無誤了之後再說。

彼得自從那天見面回去之後也沒閑着。因為心中對藍玉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想，所以他便找了一些機會，向京城裏面的朋友詢問藍玉到底是誰？

但結果讓他失望了。他問過的所有人，都說沒聽說過這個名叫藍玉的女商人。

彼得一開始覺得不明白。藍玉那雖為女子，但雷厲風行的模樣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有這樣一個商人在京城裏面，總該有人聽說過的吧。況且他的朋友又多，總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聽過。

過了一兩天，彼得想明白了，這藍玉說不定只是個化名。如果她的背景很大，估計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才專門用這個名字的。

彼得剛想清楚這件事，一個同他做生意的老朋友就找上了門來。

這人是他當年初到京城裏面認識的第一個人，兜兜轉轉已經幾年過去了，兩人的感情卻沒有絲毫轉淡。

他這次來就是想告訴彼得一件事，「你說的那個藍玉，說不定是京城藍家的人。雖然我沒聽說過，但藍家人那麼多，指不定是哪個沒人知道的。」

彼得和藍家交往不多，但也算聽說過。他做的都是小生意，藍家是大商行，二者基本上不沾邊，也沒有什麼生意上的競爭。

「京城藍家，背後的勢力很大嗎？」彼得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猜想，趕緊問道。

他的朋友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急道：「藍家的四小姐可就是當初的九王妃，如今的皇后，你怎麼能不知道？」

「皇后？你說藍家的背後是皇后？」彼得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壓住了胸膛裏面狂跳的心臟，「我之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你也沒有告訴我啊。」

他的朋友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他，「我哪裏會想到你來京城這麼長時間，連這件事都不知道。藍家雖然背景強大，但藍家人為人處世都很低調，確實看不太出來。」

彼得趕緊拍了拍胸口，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不久之後見的可能會是一位意想不到的大人物。如果那個藍家真的是藍家人的話，那同自己合作，就是皇后的意思了。

皇后的意思，換句話說，那也是皇上的意思。

看着彼得一臉驚訝的模樣，他的那個朋友覺得自己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將猜想說出來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指不定恰好只是同一個姓的，別想太多，我先走了。」

彼得愣愣的點了點頭，但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一個肯定的結論，這個藍玉，肯定和皇室有關，否則一定沒有膽量給他開出這麼優渥的條件。

屋子裏面只有他一個人，彼得高興地跳了起來。他預感到，自己的好日子就快要來了。

幾天之後，鳳九幽特地微服出宮了一趟，去見這位彼得。

看着自己熟悉的那位賭場老闆在一旁戰戰兢兢的模樣，以及鳳九幽身邊跟着的人的訓練有素，彼得也破天荒變得嚴肅了起來。

藍玉，也就是藍月兒，則一直跟在鳳九幽旁邊。他們遣退了其他人，同彼得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寬敞的包廂裏面只有三個人，就連十九也在外面等候着。三個人在包廂裏面聊了足足有快兩個時辰，在外面等候的人腳都快要站麻了，才終於聽見藍月兒叫他們進去的聲音。

誰也不知道這麼長時間，他們到底在裏面說了些什麼。只知道三個人出來的時候，鳳九幽臉上都難得的露出了溫和的笑，更別說那表情本來就比一般人誇張的彼得，笑容都快掩飾不住了。

藍月兒心裏清楚，今天之後，皓國即將發生巨大的變化。

回宮的路上，鳳九幽和藍月兒同乘一頂轎子，但破天荒地都沒有說話，而是想着各自的心事。

藍月兒想的是之後兩地之間的經濟交流。根據彼得所說，現在他們想要過來一趟，光在路途上就要花費數月之久，而且途中還可能遭遇海盜，攜帶的貨物被洗劫一空。能夠到達這裏，也有運氣在其中。

所以，當務之急是趕快開闢一條海上交往的道路，確保這條道路安全。否則，再好的合作計劃也只能無疾而終。

鳳九幽想的則是和彼得聊天時候所聽說的事情。他自認帶軍作戰數年，對周邊各個國家的風土人情已經了解甚多，甚至會說許多地方的方言俗語。但如今聽彼得講述，跨越過茫茫大洋，在千里之外的國度，則是另外一派他從沒見過的奇妙景象。

無論是服裝飲食還是生活習慣，都與皓國，甚至周圍的各個國家大不相同。鳳九幽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對這些過於遙遠的地方所知甚少。

皓國從前有自己的海上軍隊，也曾經有過幾次大型的出海活動，不過那已經是數十年前的事情了。自老皇帝繼位之後，他就以保護皓國安全為由，下令解散海軍隊伍，將航行的船隻全部鎖入國庫深處，再不啟用。

訓練一隻精良的海軍隊伍，幾年時間或許都不夠。但毀掉這樣的一支隊伍，卻只需要短短几日的功夫就足夠了。

自那之後，皓國再沒有了朝廷組織的海上航行。鳳九幽能夠得知的關於這方面的信息，也已經不剩多少了。

不過從那些隻言片語之中，鳳九幽還是能夠意識到，當年的海軍隊伍還不夠強大，哪怕是出海航行，也不過是附近一片的海域而已。更廣袤的天空，還等待着他們的發掘。

坐在馬車之上，鳳九幽已經開始在心裏謀划重新組建海軍隊伍的這件事情了。

如今國庫充裕，完全有財力做這件事情。

回宮之後，鳳九幽就立刻下令，讓人打開國庫，找出當年皓國軍隊出海航行時所用的船隻。

兩隻船隻已經被埋在了倉庫深處，上面有許多東西積壓着。派過去的人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上面堆著的雜物處理乾淨，又將兩艘已經長滿了銹跡的船隻拖了出來。

船隻被拉出來的時候，鳳九幽也過去看了。

他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這兩艘船一眼，記憶之中高大的船隻，現在卻已經是破爛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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