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嚴肅中的玩鬧

其實這其中還有另外一層原因，只有藍月兒自己知道。

她只想和鳳九幽並肩站在一起，無論什麼時候。

拿冷水擦了一把臉之後，藍月兒感覺自己清醒了許多。她飛快穿好衣服，門口負責梳妝的宮女已經等候多時，快步進來為藍月兒梳妝打扮。

這次是去城門上送尚宏，所以要打扮的更加莊重一些才行。

兩個人起得早，但來到城樓上的時候，尚宏已經集結好了隊伍，等待着城門開啟。

登上城樓的時候，藍月兒躲在鳳九幽身後小小的打了一個哈欠。旁邊是文武百官，要是被他們看到了，對自己的形象實屬不利。

但能避得開別人的視線，鳳九幽卻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他抓住了藍月兒的手，小聲在她耳邊說道，「忍一忍，很快就結束了，一會兒我送你回去休息。」

藍月兒點點頭，抬頭朝他笑了一下，表示自己現在還好，沒有那麼困了。

藍月兒看了看周圍，現在天色還有些昏暗，但城門周圍卻是烏壓壓的一片，氣氛是說不出的嚴肅莊重。

明明有這麼多人在這裏，四周卻是出奇的安靜，安靜的連城樓上面的風聲都能聽得見。

藍月兒在城樓之上站定，就站在鳳九幽的旁邊。天色熹微之中，兩個人十指在衣袍底下交握著，胳膊挨着胳膊，親密無間的樣子。

只不過城樓底下的人離得太遠看不清楚，上面的人又不會隨意亂看罷了。

鳳九幽在為送行尚宏做最後的陳詞，此時的藍月兒心中卻有些空茫。

一瞬間，她回憶起了當時自己被冊封為皇后的事。

不是現在還有些冷的早上，那時的陽光明媚的撒在身上，藍月兒甚至能回憶得起自己在一步步踏上階梯的時候，周圍文武百官臉上的細微表情。

對比數年之後，他們的臉已經有了的變化。

但唯一不變的，是自己身邊站着的這個人。

想到剛剛鳳九幽在自己耳邊輕聲說的那句話，簡直就和當初成婚的時候，鳳九幽在祠堂裏面同自己說的一樣，藍月兒就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與此同時，拉着鳳九幽的手也稍微攥緊了一些。

感覺到了藍月兒的動作，鳳九幽出口的話語有了一瞬間的停頓。旁人可能發覺不出來，但藍月兒一直在注意著鳳九幽，對此十分敏感，所以一下子就發現了。

她存心想要使壞，所以在片刻之後，又故意捏了捏鳳九幽的手。

寬大的衣袍藏住了底下的動靜，沒有人能看出她此時的小動作。

這次鳳九幽早有預感，不僅沒受到影響，反而還回捏了幾下藍月兒的手。

藍月兒捏過去，鳳九幽又捏回來，如此這般反覆了數次。在這樣嚴肅莊重的場合，兩個人卻在私下裏做着這樣孩子樣的玩笑，之後每每回想起這一幕，藍月兒都忍不住想笑。

不過此時此刻，她確實是全神貫注的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拉着鳳九幽的手上，連鳳九幽什麼時候講完話都不知道。

直到尚宏的聲音響起，藍月兒才回過神來。

她把注意力重新轉回了城樓下的隊伍上，不由得小聲感嘆著，「真壯觀啊。」

藍月兒還真沒見過這樣的場景，在這樣熹微的天色之中，如此浩浩蕩蕩的軍隊從大開的城門之中魚貫而出，卻除了整齊的腳步聲，什麼嘈雜的聲音都沒有。

兩個人在這裏站了許久，直到隊伍全部出了城門，鳳九幽才拉着藍月兒轉身，「回去吧。」

輕輕的一聲，城樓上站着的百官這下子才開始有了動作。

下了城樓，天已經大亮。藍月兒說着自己已經不困了，但鳳九幽還是把她送回了寢宮。

「現在是不困了，但如果不再睡一會，中午你又要一睡不起了。」鳳九幽硬是讓藍月兒脫了外面的罩衣，躺在床上再睡一會。

藍月兒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這樣，平時有事的時候還好，如果沒事早上還沒睡夠的話，午覺真的能睡個天昏地暗。

她還記得自己上一次為了看話本小說熬了夜，結果第二天吃完午飯就直接睡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中間壓根沒醒過。

鳳九幽中間來看了她幾次，其次她都昏昏沉沉的睡着，惹得鳳九幽差點就想叫太醫過來看看了。

藍月兒還記得當時自己一睜眼，和鳳九幽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樣子。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嘛，我現在就睡。」想到了以往的囧事，藍月兒再不反抗，趕緊躺了下去。

這次藍月兒睡的時間不長，半個時辰之後，十九就叫她起來吃早飯了。

小睡了一會，藍月兒伸了個懶腰，果然神清氣爽。

她還沒忘昨天晚上鳳九幽說的，今天會帶她去看看那批造好了的火炮，於是很快吃完了飯，換了一身便於行動的普通袍子。

果然，鳳九幽處理完政務之後，就帶着藍月兒出去了。

去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就連十九也沒有跟着。

他們二人就像一對最平常不過的夫妻一樣走在街上。藍月兒心裏面有些雀躍，她還不知道鳳九幽秘密建造火炮的地方在哪裏。

很早之前選擇的那個僻靜位置，現在已經成了一條繁華的街道，那個秘密地點肯定改了位置，藍月兒在心中想到。

她跟着鳳九幽一路邊走邊打量，猜想着這一次鳳九幽會把地方搬到哪裏。她想了好幾個，但鳳九幽都是牽着她的手從那裏路過，連頭都沒有轉過。

正在藍月兒絞盡腦汁在腦海中勾畫着京城之中隱秘的位置的時候，就聽到鳳九幽說了一聲，「到了。」

在這兒，藍月兒趕緊抬頭看看周圍，頓時有些驚訝。

「這不是之前的那個位置嗎，怎麼還在這裏？」藍月兒怕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聽到，所以刻意壓低了聲音。

這裏不就是很早之前二人一起選擇的位置嗎，剛開始選這裏的時候是因為這兒人煙稀少，但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繁華的商業街，每日人來人往的，早就不方便了。

鳳九幽不由分說，拉着藍月兒朝他們熟悉的那個地方走了過去。

還是記憶之中的那個小巷，穿過小巷有一個很大的院子。之前鳳九幽安排的人就住在院子裏面。

沒想到數年過去，他們竟然還在這裏住着。

聶凡應該是早就知道他們會來，所以提早穿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在院子裏面等候。

鳳九幽過來之後隨意打量了一圈周圍，「段春風怎麼沒和你一起？」

他的語氣十分隨意，就像隨口一問一樣，但卻莫名給周圍的人壓迫感。

聶凡趕緊恭恭敬敬答道：「段春風今天早上出去校驗那批火炮和新型火槍，剛出去不久。」

因為知道幾天之後，那批早就被製作好的火炮和火槍就會被送到戰場上面去，所以段春風才要趕緊趁著還來不及，最後試驗一番，爭取做到萬無一失。

鳳九幽微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便牽藍月兒的手，兩個人往後院走去。

聶凡不敢一個人在這裏停留太久，趕緊跟上。

往內走的時候，藍月兒問鳳九幽，「這麼長時間了，你還把他們藏在這裏，就不害怕這人來人往，有人發現嗎？」

鳳九幽回看了一眼她，「他們只是在這裏居住，順便研究新型火槍，具體建造的地方還要更遠一些。」

「就算只是在這裏住也有暴露的風險啊。」藍月兒小聲嘀咕著。

如果直接把他們居住的地方全部搬離，讓聶凡和段春風去製造火炮的地方研究，豈不是更加方便？

鳳九幽對此不置一詞，但卻腳步一偏，「來這裏看看，你就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他們搬離了。」

藍月兒乖乖跟着他，往後院左邊走去。

後院左邊的空地上面種著一大片竹林，竹子種的卻不是很密，反而有一種錯落的美感。

「你是來帶我看竹子的嗎？」藍月兒故意問道。

鳳九幽笑了一下，拉着她繞開了那片竹林，直接往竹林後面走了過去。

走到竹林的側面，藍月兒才發現這裏有一條小路，直通向牆上的小門。

如果站在後院裏面看，旁人會覺得這片竹林是挨着牆種植的，裏面沒有可以通過的地方。只有站在他們這個位置，才能看到被掩蓋起來的這條小路。

牆上有一個門，也不知道會通往哪裏。

鳳九幽沒有繼續帶着藍月兒走過去，只是指著門跟她說道：「這些負責鑄造的人平時住在這間院子裏面，每日通過這扇小門前往鑄造槍炮。這扇門後面是一條小巷，小巷入口處已經被封閉，沒有人會經過。」

聽到這兒，藍月兒忍不住對鳳九幽豎了個大拇指。

「你是什麼時候把這改造成這個樣子的？」之前藍月兒也來這裏看過，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

鳳九幽轉頭看着藍月兒，「就在你去江南那段時間。我預感這裏之後會變得不安全，所以才命人開了一條小路。」

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皓國經濟發展起來之後，這裏確實變得不那麼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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