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凱旋歸來

博爾玉被手下之人殺死的消息很快就傳回了皓國。

得知事情竟然會如此發展之後，藍月兒先是大吃了一驚，隨後便瞭然了。

她一邊忙着修剪早上剛採摘下來的花，一邊對旁邊一臉波瀾不驚的鳳九幽說道：「你是不是早就預知了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才一點都不驚訝？」

鳳九幽有些無奈的看着藍月兒，「我又不會未卜先知，怎會知道因為博爾玉不肯投降，他們就敢聯起手來殺掉自己的可汗。」

藍月兒努了努嘴，「不過話說回來，博爾玉這樣的性格早晚落不到個好結果。蒙古各部之間的傾軋從來不少，他又是一點不肯吃虧退縮的人，肯定早就有人看他不順眼了。再加上這次，情勢這麼嚴峻，他還是一點都不肯退讓，怎麼可能不招人嫉恨？」

鳳九幽靠過來摟住藍月兒，「你倒是對他分析地認真。」

藍月兒卻輕輕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些，「哪裏有？你離我遠一點，這樣我怎麼剪花枝嘛。」

鳳九幽笑了笑，撿起桌子上已經修剪好了的花，幫藍月兒插到了花瓶裏面。

這是她每天早上都要做的事情，剪些御花園中的花，修剪過後插進花瓶中，擺放在屋子裏面。這些小事雖然全部都可以由宮女完成，但藍月兒一向都是喜歡自己動手。

藍月兒拿着剪刀不緊不慢地剪著，廢了好些功夫才拿那把硬硬的剪刀剪好了花枝。

現在時值冬天，御花園裏的花現在還開放着的，也只有那幾樹梅花了。

早梅已經凋謝的差不多了，今天藍月兒折回來的全部都是臘梅。再過上幾日，連臘梅都沒有了。

看着花瓶裏面一簇簇金黃的小花，聞着空氣里淡淡的清香，藍月兒深吸了一口氣，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這幾天你都沒有上早朝。」剛享受完梅花的香氣，藍月兒轉過身就開始質問鳳九幽，「我發現之前你每隔兩天就要上次朝，現在已經三天沒有去了。」

「現在是冬日，政務又不多，為何還要去那麼勤？」鳳九幽有些無奈，又有一些委屈。

相比起老皇帝，鳳九幽已經算是頂天的勤快了。就算在老皇帝年輕時候勤政的那段時間，也不過是三四天上一次早朝而已。但藍月兒現在看起來還像不滿意似的。

藍月兒把花瓶推到了鳳九幽懷裏，讓他抱着，「反正不管怎麼樣，政務不能夠耽誤了，聽到沒有？」

「好好好，不會耽誤，明天我就上早朝去。」鳳九幽拿藍月兒沒有辦法，只能趕緊答應了下來。

收到了蒙古三十六部送來的那麼大的一份「賀禮」之後，皓國終於退兵了。

雖然退兵的過程磨磨蹭蹭，看起來似乎也就不情不願一樣，但是三十六部的人全部都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大都是保住了，蒙古僅剩的那些個好兒郎，也終於安全了。

但皓國退兵是退兵，尚宏接到鳳九幽的命令，讓他帶兵駐紮到關外。

尚宏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可三十六部的人這下子可就睡不安穩了。

壓抑的氣氛籠罩在蒙古部落上空，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其實並沒有完。皓國在等著蒙古的新一任可汗上任。

皓國，與蒙古相反，正是一片歡天喜地的情景。

尚宏凱旋歸來的時候，整個京城都是張燈結綵。這不是鳳九幽下令的，是京城裏面的百姓自發組織起來的。

藍月兒和鳳九幽換好了衣服，也跟在了人群之中。

牆上的小門重新被鑿開了，以藍月兒的話說，他們就是掐著時間最後一秒回去也來得及，雖然二人身上穿的衣服普通，但誰敢嫌棄他們穿的普通？

聽了這話之後，鳳九幽忍不住颳了一下藍月兒的鼻子，「皓國大將軍凱旋迴國，皇後娘娘和皇帝陛下就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在城門口迎接，你說這像話嗎？」

藍月兒腦補了一下鳳九幽說的這個情景，尚宏騎着高頭大馬，英姿勃發地策馬回宮，他們兩個人卻灰頭土臉，穿着被擁擠的人群擠散了的衣服，站在地上灰溜溜的迎接。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出去轉一轉就回來，一定趕在他回來之前。」藍月兒不願意在這裏耽誤下去了，拉着鳳九幽一起從那扇小門裏面出去了。

來到了久違的街道上面，那裏熱鬧的情景讓藍月兒也感到驚訝。

「至於這麼隆重嗎，我還以為要過年了呢，我自己都沒有受過這樣待遇呢。」話雖這麼說着，藍月兒卻笑得十分開心。

看着她的笑臉，鳳九幽也揚起了唇角。

說好了提前回來的，但這一次，藍月兒卻計算錯了時間，導致兩個人回來的晚了一些。

結果還真真成了藍月兒出門的時候想的那樣，尚宏高頭大馬，他們兩個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

不過幸好的是，這次兩人穿的衣服不算太過粗糙，也沒有被人群擠散，勉強維持住了皇后皇帝的尊嚴。

事後，藍月兒還十分不服氣地不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哪裏是我計算錯誤時間了，明明就是尚將軍太着急回來，走得太快了，這才提前回來的。」

鳳九幽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但如果不出去，壓根不會計算錯誤。」

藍月兒嘟起了嘴巴，小步跑過來，就一把抱住了鳳九幽的胳膊，「不是你說好了陪我出去的嗎，可不能反悔。」

鳳九幽其實壓根就沒有把這件事情往心裏去。就像藍月兒說的那樣，就算他們真的着裝樸素，也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他就是想要趁此機會讓藍月兒知道，有的時候還是少任性一些為好，尤其是在出門的這件事情上。

尚宏這次駐紮在邊關，一留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

這次待的時間遠遠比他們想像的久，原因無他，只是一年的時間，蒙古都沒有選出新任的可汗來。

藍月兒想想也是，「他們當初手刃自己的可汗，做出的事情可不讓下一位可汗提高警惕嘛。最起碼要等他排除了異己之後，才可能上位嘛。」

鳳九幽輕輕笑了一聲，手指尖一下一下扣著桌案上面擺放着的書簡，竹子製成的書簡發出清脆的聲音，「那或許一年都不夠。蒙古三十六部看似合為一體，十分強大，但這麼多年過去了，聯盟早已經脆弱地不堪一擊。現在想要選出來一位大家都認同的新可汗，可沒有那麼容易。」

藍月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已經有點乾的墨汁，從旁邊拿過小木勺，又往硯台裏面加了一勺水，「那那個新可汗肯定手段了得，要能夠制服他們所有人。」

她忽然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又或者是這個新可汗是個中立派，無論哪一邊的勢力都不會投靠，你說會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鳳九幽點點頭，「是有這樣的可能，不過這樣的幾率太小。」

藍月兒歪了歪腦袋，「為什麼這麼說？」

「新可汗如果是個中立派，那麼任何長老都會有壓他一頭的想法。蒙古三十六部如此之多，可汗顧此就會失彼，永遠不可能做到真正公平。那個時候總會有長老坐不住，廢了這個新可汗。」

藍月兒「哦」了一聲，她其實並不是真的關心這個新可汗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已經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選出來。」她只擔心蒙古還能不能找到一個能擔大任的人了。

就在這次討論結束，不過十多天後，就有蒙古的探子傳來了消息，說新一任的可汗選出來了，是博爾靜。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藍月兒愣了幾秒，最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是博爾靜，她不僅逃回了蒙古，還當上了新的可汗？」

傳消息的人點點頭，「回皇後娘娘，消息是這麼說的。而且三十六部宣佈將誓死效忠於新可汗。」

「竟然連她的地位都承認了。」藍月兒喃喃自語道。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博爾靜畢竟是個女子，在蒙古的那種環境裏面，從來沒出過女可汗，這可是第一位女可汗。

而且，博爾靜是從皓國回去的。她重新回到自己的部落之中，怎麼可能不受到其他部落人的刁難。這一年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又是用何種雷霆手段使其他部落的人信服，順利成為可汗的。

這一年的時間裏面，藍月兒也沒有收到來自五皇子的消息，連他去哪裏都不知道了。

藍月兒一直處在一種震驚之中，連過來傳信的人什麼時候出去，鳳九幽什麼時候進來都不知道。

鳳九幽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呆在椅子上面的藍月兒。他隨口問了一句，「你聽人說了嗎，博爾靜成了新可汗。」

他不知道回來報信的那個人到了沒有，所以就提了一句。

沒想到藍月兒像是一下子回過神來，依舊是滿臉的驚訝，「剛才有人過來說過了。你說這事情怎麼這麼魔幻，新可汗竟然是她。」

鳳九幽沒聽清楚那個詞，又問了一句，「你剛才說的是什麼，魔幻？」

藍月兒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沒什麼，我就是太驚訝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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