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作畫

第654章 作畫

在藍月兒的指導之下,鳳九幽仔細的修剪了每一朵花枝上面多餘的葉子,只留下一兩片形狀完好的。

藍月兒手把手的教鳳九幽怎麼把花枝底端剪成一個斜口,又從美學的角度分析了不同的花朵怎樣排布既不顯得擁擠,又不過於稀疏。

鳳九幽做起這些事情來同樣認真無比,眉眼之間寫滿了嚴肅,表情認真地像是在看奏摺一般。

等到藍月兒終於指導著鳳九幽將預先選好的花朵插到陶罐子裏面,並且擺出錯落有致的形態,已經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好了,終於完成一個了。」藍月兒把小藍叫了進來,讓她在罐子裏面加上一半的水。捧著那個並不算精緻的陶土罐子,藍月兒眼神之中是說不出的興奮。

「這個可是你第一次自己做的插花,很有紀念意義,就是沒法記錄下來。」藍月兒讓小罐子在手心裏面轉着,各個角度觀賞著鳳九幽的作品。

鳳九幽看了一眼桌子上面擺着的花瓶,那裏面是藍月兒今天早上剛插好的花。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只是剛剛學會了一點粗淺的功夫而已,和藍月兒做出來的相比還差的很遠。

但看到藍月兒一臉高興的樣子,鳳九幽並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好了,這個罐子就擺在桌子上吧。花枝泡在水裏,活個三四天應該不成問題。」藍月兒把花瓶旁邊的東西挪了挪,空出了一小片地方,將小罐子鄭重的擺在了花瓶旁邊。

小蘭眼睜睜的看着這個不知道是被藍月兒從哪個犄角旮旯裏面尋出來的罐子,堂而皇之的被擺在了那個貢瓶旁邊,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但還是忍下去了。

鳳九幽也因為藍月兒的這個舉動多看了幾眼。雖說這兩個裝花的容器擺在一起,乍一看確實不搭,但看久了也有着不一樣的美。

「不錯,之後就擺在那吧。」鳳九幽難得的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見。

「你也覺得好看。」藍月兒撥弄了一下最中央的那朵白色芍藥,「第一次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了。來,讓我們再接再厲,不要浪費了桌子上的這些花。」

鳳九幽笑着從地上撿起了另外一個瓶子,是那個藍月兒喜歡的以前裝胭脂的盒子。「這次還是你來,我先看着學一學。」

小蘭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到二人終於玩夠了,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看着小蘭在收拾滿桌子被剪下來的枝葉和丟棄不用的花瓣,藍月兒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

她看了看旁邊坐着的鳳九幽,一拍腦袋終於想起來了,「就說好像有件事還沒幹,我原本計劃着下午要去看看那個誰的。晚上再去,好像有點晚了……」更別說大雨到現在都還沒有停,去一趟更加麻煩。

小蘭並不知道地牢裏面關的那個人的真實身份,藍月兒也從不在她面前明說,但鳳九幽立刻明白了藍月兒的意思。

他手指尖還在一點一點地撥弄著桌上的花瓶,完全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樣子,「去看他做什麼,關上幾天還能老實一點。」

藍月兒歪著頭,想了想鳳九幽說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確實,還是把他繼續關着吧。」藍月兒笑道,「殺一殺他的銳氣也好。」就是不知道被人丟在地牢裏面丟個幾天,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小王子會是什麼樣的感受?

今天下午玩的還算開心,晚上吃過晚飯之後,藍月兒早早便困了。

她很早便睡下,鳳九幽在看着藍月兒睡着之後卻輕輕從床邊起身,走到了桌旁。

現在離他平時睡覺的時間還早,剛好可以用這個時間做一些別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藍月兒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

鳳九幽還是一如既往地早起。藍月兒記起來今天他是要上早朝的,所以便叫小蘭進來了。

換好衣服之後,藍月兒把垂落在胸前的頭髮理了理,便往梳妝台那邊走。路過桌子的時候,她的眼角餘光突然注意到了桌面上的東西,頓時停住了腳步。

桌面上擺着一張畫,畫上兩個瓶子緊緊挨在一起,一個是釉色精美的花瓶,一個是帶着幾分粗笨的陶土罐子。兩個瓶子裏面插著的鮮花高低不一卻錯落有致,放在一起之後,意外的和諧。

「他什麼時候畫的,我竟然不知道。」藍月兒頗感意外。單單看這畫上的筆觸,藍月兒就能看出來是鳳九幽所畫的。

小蘭在旁邊道:「陛下昨日在您睡着后要了紙筆,應該就是那個時候畫的。」

藍月兒很快就想到了昨天兩個人插花之後,自己說的那一番話。

她好像感慨過這花只能留上幾天,不能長久的保存。原來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鳳九幽才將這兩瓶花用這樣的方式保存了下來,還特意選擇了在自己睡着後作畫。

因為這個小小的驚喜,藍月兒一整天的心情都還不錯,更是把公冶瀚拋在了腦後。

直到三天後,接連下了好幾天的大雨終於停歇下來,藍月兒才終於去地牢裏面看了看他。

按照鳳九幽之前說的,公冶瀚雖然被關在皇宮的地牢裏面,但其實過得並不算差。他畢竟還有一個西域王子的頭銜在身上,鳳九幽也不想一次把事情做的那麼絕,只是把他關了起來,每日的飯菜都及時送去,甚至還有專人為他送去洗漱的水盆。

可以說除了住的地方不太好之外,也沒什麼不夠順心的地方了。

但這幾天時間,對於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公冶瀚來說,着實是度日如年。藍月兒不過隔了幾天去看他,他就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樣子。

她是吃完午飯過去的,公冶瀚牢房的桌子上面還擺着未吃完的飯菜,他卻坐在一旁發獃,眼下全部是青黑,看起來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一樣。

聽到牢房門口傳來動靜,他也沒有像之前一樣立刻轉頭朝這個方向盯過來,而是遲疑了半天,才緩緩轉過頭去。

牢房門上開的窗口不算大,但公冶瀚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藍月兒。

「你……」他話只說了半句,但眼神之中忽地多了一些神采。

「嗯,怎麼了?」藍月兒就像是不知道在公冶瀚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似的,語氣輕鬆地問道,「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公冶瀚看着藍月兒這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心裏是有苦難言。他很想反駁藍月兒,說我已經變成這幅樣子,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但他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立刻認慫了。

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應該在這件事情上置氣。公冶瀚深吸了一口氣,那聲音在安靜的地牢裏面顯得格外明顯。

「我過得很好。」

藍月兒看了他一眼,笑出了聲。

「我還怕小王子錦衣玉食習慣了,在這裏住不慣呢。如此看來這裏的伙食還不錯,既然過得還好,那就一直在這裏待着吧。」

她好像就是為了說這麼幾句話來氣一氣公冶瀚的,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一點留戀的意思都沒有。

經過上一次,公冶瀚知道藍月兒不是那種會主動停住腳步的人,於是趕在她離開之前趕緊開口問道,「你過來究竟什麼意思,什麼時候能把我放出去?」

藍月兒連頭都沒有回,更沒有停下腳步,只是擺了擺手,語氣輕鬆,「就是過來問問你過得好不好,問完了自然要走。至於放你出去嘛,等著吧。」

她不說一個明確的時間,也就是說自己可能要被關很久。一想到這裏,公冶瀚立刻心慌了起來。

他這是偷偷跑來皓國,雖說身邊帶了一些親近的人,父皇應該知道他來了這裏,但卻並不一定能這麼快就發現他失蹤了。要是父皇一直沒注意到怎麼辦,要是他們不承認關住了自己怎麼辦?一瞬間,公冶瀚心裏面想了許多,全都是些不好的結局。

他心裏慌亂,已經顧不得剛才想的不要反駁藍月兒了。眼看着藍月兒又要走到上次的那個拐彎,他大聲喊道,「你就不怕我出去之後把這件事情告訴父皇嗎?」

藍月兒總算是因為這句話停了下來。公冶瀚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聽見藍月兒說,「那又如何?」

「你……」公冶瀚一時氣結,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藍月兒輕輕哼笑了一聲,「你又不是太子,就算再受寵也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皇子罷了。你父親有何證據,敢來和我們要人?」

說完之後,藍月兒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公冶瀚被藍月兒話語之中的那個「無關緊要的皇子」刺激的不輕,惡狠狠的瞪着藍月兒最後消失的地方瞪了好久,才緩緩的低下了頭。

在藍月兒和鳳九幽都沒有過來的這幾日裏面,公冶瀚一個人待在這個地牢裏,甚至連守衛的面都沒有見過幾次,這是隔一段時間就有人送來飯菜或者是洗漱的東西,提醒他該吃飯或是該睡覺了。

地牢裏面不知白天黑夜,被這麼渾渾噩噩的關了幾日之後,公冶瀚也開始害怕了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不去了?

剛才大聲質問藍月兒是他最後鼓起的一點勇氣,但顯然,那些來之不易的勇氣很快便被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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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借王爺炒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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