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處理病情

這個姑娘顯然已經受香料的影響頗深，在發狂的時候完全抑制不住自己。她雙手在背後胡亂的揮舞著，粗糙的繩子幾乎要勒進她的肉里。她雙目圓睜，眼下露出青黑色，脖子上的青筋暴漲著。還好她現在雙手已經被全部綁上，否則拚命掙紮起來的力度，兩個大漢制止起來都還有點難度。

人是被綁住了，但這姑娘的父母明顯心疼的不得了。任誰看到本來好端端的女兒半個月不到的時間裏面就成了這副模樣，恐怕都難以接受。

花岫雲心裏面也一直對這姑娘有愧疚。她曾經見過絕塵大師一面，也給這姑娘提起過他，當時對絕塵大師的評價還算不錯。雖然在那個時候，絕塵大師的名氣已經傳到京城裏面來了，但花岫雲始終認為，這姑娘第一次湊熱鬧去聽講經，也有自己的一份原因在裏面。

姑娘的雙腿亂踢亂蹬著，剛剛被失手打碎的茶杯碎片就在她的腿旁邊。兩個下人手裏拿着抹布，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趁著姑娘不注意的時候趕緊把那碎片掃到了旁邊，以免她傷到自己。

姑娘的母親忍不住再看下去，哭着轉過了頭。

花岫雲眼眶也有一些發紅。她輕輕拍了拍藍月兒的肩膀，示意藍月兒跟她出去一下。

剛剛走到門外，花岫雲就迫不及待的問她，「大概要綁多少天，要一直這麼綁着嗎？」

藍月兒沒法直接告訴她具體的時間，因為就連公冶瀚這個始作俑者都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如果一直不見好的話就要一直綁着，否則誰也無法預料她之後會做出什麼事來。不過如果絕塵說的是真的的話，等到那香料的藥效散去了，應該就沒事了。」

花岫雲輕輕皺起了眉頭，轉過頭去往屋子裏面看了一眼。「那一直綁着總也不是個辦法，她不可能一直這麼不吃不喝的，再過一兩天身體就要受不了了。」

藍月兒拍了拍她的胳膊以示安慰，「總有稍微清醒一些的時候吧。那個時候可以適量喂她一些水和吃的。還有，與其讓她這麼醒著歇斯底里，還不如找個辦法讓她睡下。雖然藥效散去可能要慢一些，但最起碼沒有這麼傷身體。」

花岫雲的眼睛因為藍月兒的這幾句話微微亮了亮，「月兒，你真聰明，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呢？我這就去給伯父伯母說一聲，讓他們找個大夫過來。」

那些大夫雖然無法解決掉她這朋友受到香料的影響，但開上幾幅湯藥讓她睡過去也好啊。之前因為不明白這種狀況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他們也不敢隨便用藥，現在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藍月兒笑了笑，「你這是關心則亂。好了，等把她們安頓好，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一下了，我看你這兩天都沒有睡好吧？」

花岫雲臉上擦著粉，但還是遮掩不住眼下的青黑，顯然是因為擔心朋友的事而沒有睡好。

花岫雲不由自主的摸了摸眼睛，苦笑着說道：「都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能睡好？不過現在知道了解決的辦法，總算是好多了。我在京城停留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得回去一趟。」

玉兒還被她留在家中。雖然玉兒已經無需她親自照顧了，但花岫雲總歸是放心不下他的，兩人分別這麼多天已經是極限。

藍月兒點點頭，「好，到時候收拾一下，和鄭榭一起回去看看孩子吧。這邊的事情你不要太擔心了，我過兩天再派小蘭過來看看。」

花岫雲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的小蘭，小蘭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花岫雲也笑了笑。「也好，還好有你在這邊。」

回宮的時候，花岫雲沒有跟着藍月兒。她想早點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等到明天一大早就和鄭榭回去一趟，今天晚上還要再來看看她這位朋友。

坐在馬車上，藍月兒掀開了一點帘子往外面看。

此時雨後初晴，地上還有一些濕潤，但陽光已經緩緩的撒了下來，給濕漉漉的葉片鍍上了一層銀粉。街上的人已經逐漸多了起來，小販挑着擔子邊吆喝邊往前面走，旁邊包子鋪的大娘也已經架起了棚子生起了火準備開工。

明明是一派喧鬧繁榮的景象，但藍月兒卻不知道為何莫名的感覺到疲憊。

她放下帘子坐回車裏，嘆了口氣默默想着，回去之後一定要想個辦法好好收拾一下那個公冶瀚，他一個人帶來了這麼多麻煩，到最後還得一點一點收拾爛攤子。

花岫雲的朋友並不是個例。回到皇宮之後，藍月兒專門讓小蘭出去，以怪病的名義暗中打聽了一下還有沒有人有類似的情況。

果不其然，除了花岫雲的那個朋友，大夫還見過同樣發病的人。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女子，犯病的時候行容癲狂，毫無理智可言。她們以前並沒有得過別的什麼怪病，突然就這樣發了瘋，家人也拿他們沒有辦法，只能像花岫雲那個朋友的父母一樣，盡量把孩子在家裏面關着，期盼著孩子的病突然有一天能夠好轉。

小蘭統計了一下，癥狀嚴重的大約有二十幾個之多。這些還只是家裏人看過大夫的，並且小蘭剛好問過這些大夫的，其他沒有看過大夫的，或是癥狀輕一些的，還有那些暫時未發病的，總數不知道還有多少。

因為是在暗中詢問的，小蘭調查的事情暫時還沒有走漏出風聲。許多人家裏都以為是自家孩子突然得了病，並不知道京城裏面還有這麼多的病例。

得知竟然有這麼多的人有了這樣的癥狀，藍月兒開始擔心起來。

這並不是個例，只要有心人稍微注意一下，就能發現出現這種病狀的人並不在少數。這和普通的疾病不一樣，犯病的人就像發瘋了一樣，毫無理智可言。如果百姓們認為是一種病還算是好事，就怕他們誤以為這種病會傳染，或者是有不更不堪的傳言在私下流傳開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麻煩。

藍月兒把自己心裏面的擔憂全部告訴了鳳九幽，鳳九幽聽完之後也皺起了眉頭。

暗衛可以及時調查來消息，想要封住這麼多人的口也並不是做不到，只是這樣做終究不太合適。無論千防萬防，總有一些消息是防不住的。

「月兒，你確定僅憑把人控制住的方法就能夠治好？」鳳九幽轉過頭來問藍月兒，「這是公冶瀚告訴你的吧，你覺得可信度有幾分？」

鳳九幽一說，藍月兒心裏面也開始懷疑了起來。不吃藥只讓藥效自然消散，聽起來確實太不可信了。她猶豫了一下后說道：「他現在還在我們手裏，應該不會說假話，只不過他說幾天藥效就能夠完全散去，卻不一定是真的。」

有可能只是害怕時間太長，藍月兒聽到之後會當場發脾氣，所以才故意說了一個短一些的時間，暫時安撫住藍月兒再說。憑藍月兒對他並不多的了解，公冶瀚完全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也有些煩躁，「但是也沒別的好方法了，只能暫時先這樣。總不能直接告訴那些人其實並沒有什麼有效的葯吧，還得讓他們有個希望才是。」

說到病沒有有效的葯，藍月兒突然想到了什麼。

「九幽，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你幫我看看。」她想到了一個能暫時穩住那些生病之人家人的辦法。

將自己的方法告訴鳳九幽之後，出乎藍月兒意料的是，鳳九幽並沒有多做猶豫就直接同意了。

「這個消息封鎖不了太久，就算明面上能夠完全壓制住，也總會在私底下傳播。與其到時候引起更大的焦慮，還不如在消息沒傳開的時候就光明正大的談論這件事，這樣更能讓百姓安心。」雖然知道藍月兒這個辦法其實是在哄騙，但這個時候，安撫百姓最為重要。

藍月兒看了看鳳九幽，笑了起來。「剛才告訴你的時候，我心裏面還有幾分忐忑，現在你都答應了，我也就放心了。這件事情你有合適的人選嗎，沒有的話我就讓陸嶺來做了，順便也是給他一個揚名的機會。」

鳳九幽心裏面其實已經有了大致的人選，但藍月兒對此事已經有想法，他也笑了笑后說道：「並沒有，那就直接交給陸嶺吧，順便讓我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藍月兒想到的也不是多麼高深的辦法，只是借用了一種心理的暗示。

趁著這種病情的消息還沒有在京城裏面大肆的傳播開，朝廷可以先發制人貼出告示，警告百姓注意患了此類病症的人。如此一來，雖然這件事情可能傳播的更廣，但是對於這種所謂的病具體有怎樣的解釋，就全部由朝廷說了算了。

朝廷的發聲肯定比民間私下的傳聞更加有說服力，只要朝廷一口咬定這是一種從西域而來的病症，就算有百姓心裏面懷疑，到處亂說也掀不起太大的波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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