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追查

鳳九幽道：「原來如此，那月兒就當我剛才是胡言亂語吧。」

藍月兒哼了一聲，「難道不是嗎，人家好不容易終於願意成親了，雖然我跟她不太熟，但也總得替人家高興，不是嗎？」

鳳九幽笑得一臉神秘莫測，「那就但願如此吧。」

看着鳳九幽的笑容，藍月兒總覺得心裏有股不對勁的感覺。她想了想，覺得是因為今天鳳九幽故意吃了自己的桃子，所以怎麼看怎麼欠打吧。

藍月兒這些日子除了關心老王爺那邊的事情，還把精力分擔了一些在王太醫所說的那個師父的朋友上。不過或許是因為那些高人從來都不是容易尋找的，藍月兒派出去的人把王太醫說過的幾個地方快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人。

對此，雖然藍月兒不曾對此責備抱怨過什麼，只繼續派人去尋找，但整個太醫院都是戰戰兢兢的。

王太醫曾經在鳳九幽不在的時候私下裏告訴過藍月兒，他心中有一個猜想。這種能在身體上具體表現出來的詛咒基本上都是要經過接觸才能夠被種下。他問藍月兒，「娘娘一開始做噩夢的那段時間有沒有接觸過什麼奇怪的人？」

藍月兒想了想之後說道，「接觸的人倒是不少，但大多數都是熟悉的。如果非要我回憶的話，確實有一個人是第一次見面。」

王太醫建議藍月兒把那個人抓過來好好審問一番，藍月兒當時答應了下來，但心裏想的還是等他師父的那個朋友被找來之後再說，反正盧六還被關着，暫時跑不了。

可來來回回找了那麼多次，人還是沒有找到，藍月兒肚子上面的花紋倒是已經長到大拇指大小了。藍月兒心知不能夠再等下去了。

她最後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鳳九幽。鳳九幽得知了之後立刻命人去了一趟地牢，順便帶去了兩個太醫。

「叫太醫去幹什麼？」藍月兒想到了一點不好的東西，感覺有些反胃。

「不舒服就不要想那些了。」鳳九幽說道：「這件事情到底和他有沒有關係，問問就清楚了。」

藍月兒覺得再細想下去，說不定難受一陣子過後，肚子上的花紋又要開始長大了，索性不去想，一切交給鳳九幽去辦好了。

第二天上午，藍月兒正在和十九一起最後核對一遍老王爺壽宴上使用的東西和花費的金銀，鳳九幽就來了。

十九自覺的退出了屋子。藍月兒準備叫她，可惜十九走的太快了，沒有叫住。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藍月兒問。

「盧六招認了，詛咒之事確實和他有關。確切來說，這件事情是老王爺那邊動的手。」鳳九幽現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怎麼又是他？」藍月兒問了一句過後，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不對啊，不是昨天下午才說了可能和盧六有關係的嗎，難不成他這麼快就招認了？」

當初為了那把斷念劍的事情，盧六硬生生的抗住了嚴刑拷打也沒有屈服過，多一個字都不肯說出來，更是提都沒有提到過老王爺，可謂是忠心耿耿了。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個多月，他這麼快就改弦易轍，一晚上的功夫就全部說了。

「嗯。」鳳九幽道：「這一次他承認地挺快。」

「他不會說了假話來誆騙我們吧。」藍月兒還是有些懷疑。

「不會。我的人去問他的時候只是隨口提了一句詛咒，是他自己將一切通通說了出來。」鳳九幽看了看了藍月兒的肚子，「甚至連你肚子上面的花紋，他都能描述出來。」

這花紋到目前為止只有幾個人見過，而且王太醫他們只見過這花紋當時還很小時候的樣子，現在到底長成了什麼樣，除了藍月兒和鳳九幽，就只有十九一個人知道了。

他們三個人都不可能說出去，且盧六一直被關在地牢裏面，周圍看守的人全都是鳳九幽的，如果不是真正知道這個詛咒是怎麼回事，他不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

藍月兒心情突然開朗了一些，是老王爺又在搞鬼能怎麼樣，總比查來查去還是找不到源頭好多了吧。她甚至有點懊悔怎麼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從詛咒的源頭查起，說不定還能節省很多時間。

「那他有沒有說老王爺下的是什麼詛咒，解開的方法是什麼？」藍月兒眼睛裏面多了亮光。

看到鳳九幽搖了搖頭，藍月兒眼中的亮光又逐漸消失了。

不過能得到這樣的消息已經算很不錯了，藍月兒本來一開始是沒有打算能夠從盧六這邊問出什麼來的，現在已經算是意外之喜了。

「這麼說來，這盧六在老王爺身邊的地位不低。那個當鋪的掌柜都不知道這件事情，他竟然知道。」

「是這樣沒錯，可即便他地位高，被抓回來一個多月了，老王爺依舊對他不管不問。」鳳九幽道：「老王爺信任他，是因為知道他能對這些事情守口如瓶，所以不設防。老王爺不救他，一是吃准了他不會將這些說出來，二是並不願意為了他冒險。」

「怎麼聽起來老王爺如此絕情。盧六之前確實對他忠心耿耿，但他利用完人之後，也是毫不留情的甩在一邊。」藍月兒搖了搖頭，感嘆道。「那這麼說來，現在我們只知道是老王爺那裏動的手，卻不知道該找誰去？」

「盧六說，肅王外出，偶然遇上了一個人，那人說自己可以幫他實現心中所想，只需付出一點代價而已。肅王一開始令人把那人打了一頓，後來又悄悄接了回去。沒過幾天，肅王的手下便把一樣東西交給了他，讓他每日塗抹在身上。」

鳳九幽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了一個小小圓圓的盒子。盒子本來是漆皮的，但是或許是由於臟污，被人使勁刷過一番，側面的漆皮微微翹起了一角。

這盒子看起來像是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藍月兒卻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你別把那東西拿在手裏，趕緊放下。」她已經猜到了，這個東西肯定和自己身上的詛咒有關了。

鳳九幽卻直接打開了圓圓的小盒子，在藍月兒的躲避之中讓她看了盒子裏面，「東西早已經用盡，否則我也不會帶在身上。」他重新合上了盒子，永遠的將它扔開，「好了，月兒。」

藍月兒這才舒了一口氣，「這盒子裏面裝的是什麼？」

「我沒有見過，盧六說是一種黑色的膏體，氣味刺鼻，可惜沒有剩下來。」

「這說了和沒說，沒什麼兩樣。」藍月兒有些哭笑不得，「算了，估計老王爺也不會讓他知道這膏體的配方。解鈴還須繫鈴人，現在看來要麼找到老王爺讓他來，要麼就得找那個把這個方法給老王爺的人。老王爺那邊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去找教老王爺這個方法的人了。」

鳳九幽點頭，「今天一早，我已經派出人去搜捕那人。盧六說那人因為一件事情和老王爺不和，老王爺將他逐了出去，但還不能排除那人依舊在老王爺府上的可能。」

藍月兒點點頭，「這些事情還得你的暗衛出手來辦了。還有件事我想問問，那盧六最後為什麼肯說出來呢？他已經在地牢裏面待了那麼久都不曾說出，怎麼這個時候突然轉變了想法？」

鳳九幽輕描淡寫，「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想要死個痛快罷了。」他漫不經心地用茶蓋撥去水面上的一點殘渣，「之前他不肯說，無非是對老王爺心存幻想，覺得自己守口如瓶，老王爺一定會來救他。現在幻想破滅，他也得為自己打算了。」

藍月兒想起來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幾個字，打了個寒顫。「他身上的傷很重嗎？」

「不算重，只不過幾乎沒怎麼用傷葯罷了。」

藍月兒那天雖然只看到了一眼，但僅憑肉眼就能夠看出來盧六身上的皮外傷有多重。那麼長時間不用藥，就算地牢裏面涼爽，放在這種大熱天，在那裏關上一個月，藍月兒不用想就知道那傷口會成什麼樣子。

難怪知道生無希望之後，他才會把這些全部倒了出來，一點都不帶保留的。

「那……最後一個問題，他現在還活着嗎？」

鳳九幽點點頭，「自然。他已經把這些都說出來了，暫時留他一命還是沒問題的。」

藍月兒感覺現在自己有點混亂了，她有些抓狂，「可是剛才你不是說他生無可戀，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想要死個痛快嗎，你怎麼……」

盧六肯把這些說出來，那必然是鳳九幽答應了他的要求。難不成鳳九幽知道了真相之後又不同意了？

鳳九幽輕笑一聲，「月兒，他現在是個階下囚，我騙他有何意義？最後一刻是他自己決定不想死了，說想要親眼見到老王爺人頭落地才能死，我當然沒什麼理由不答應。他雖然傷重，但養上一段時間，活到年底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鳳九幽道：「月兒，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得加快進度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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