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剝奪自由
宮曜盯着女人的眸子，心底像是掀起了一陣風浪，難以平靜。
他開口，聲音發沉。
「路南音，你總是在試圖挑戰我的耐心。」
路南音挑眉抬眼，朝他看過去，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沒有啊，是你多想了。」
宮曜看着女人臉上的嬌俏笑容，心口像是被什麼抓撓了一下。
他深吸氣，平靜下來，冷聲開口道。
「路南音，我要跟你好好定定規矩。」
「什麼規矩。」
宮曜冷眸看着她，輕聲道。
「今天，我給你打了三個電話，你才接聽，嚴格來說，你不稱職。」
路南音握著的手緊了緊。
「所以呢？」
「從今以後，無論你有什麼事，無論有多重要，都沒有我重要，這個道理，你必須明白。」
「還有，搬到宮家別墅之後，我在家時你必須在家，我不在家時你可以出去，但是有時間規定。」
路南音聽他這麼要求，心底自然不快。
她深吸氣，一字一句道。
「宮曜，當初合約里可沒有這樣的規定！」
宮曜不緊不慢。
「我說的話，就是規定。」
路南音頓時怒氣上涌，她已經接受了做他的情婦，可是他卻絲毫不滿足，步步緊逼，連她所剩無幾的自由都要剝奪！
路南音憤憤不平，正要發作，服務生端著托盤走來，把兩杯飲品放下。
路南音這才壓着心中的火氣，沒有發泄出來。
宮曜將她臉上的變化盡收眼底，服務生轉身剛走，他就開口。
「怎麼？有意見嗎？」
有意見！當然有意見！
他這樣，和古代的暴君有什麼區別！
路南音懷着一腔怒火，正要開口，卻突然聽到了旁邊的一道聲音。
「你別碰我！滾開！」
路南音循聲望去，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穿着保潔服的中年女人，正拿着紙巾，彎腰給一個年輕女子擦鞋。
而那個女子，一臉怒意，伸手就將中年女人一把推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中年女人踉蹌著差點摔倒，可還是沖着女子連聲道歉。
「你知道我這雙鞋多少錢買的嗎？！恐怕你一個月的工資都買不起！你給我碰髒了！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就找你們經理來！」
年輕女子專橫跋扈，指名了要叫大廳經理來。
旁邊有過路人看不下去了，隨口勸年輕女子。
「姑娘，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拖把不小心碰到了，讓她給你擦擦就算了！」
「你懂什麼！我這鞋子是真皮的！不能碰水！今天我必須讓經理給我一個說法！」
一旁她的男朋友也蠻橫開口。
「趕緊！把你們大廳經理叫過來！否則我們就不走了！」
中年婦人一臉惶恐，手上拿着紙巾，雙眼含淚，畏畏縮縮，不知如何是好。
路南音看着那中年女人，心底劃過一絲辛酸。
她的母親，此時此刻，有沒有受委屈？
或者，她也像她這樣，被人責怪，為難，所剩的尊嚴都低微到了塵埃里。
路南音心口一緊，鼻頭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
她深吸氣，別開視線，心底的苦楚難受卻在不停地翻滾。
淚水不受控制地朝外涌，路南音極力壓制，可卻不起一點作用。
她垂眸，淚水滑落，於是她連忙抬起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努力佯裝平靜。
宮曜察覺到她的異樣，看着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路南音，你怎麼了？」
路南音低頭，拿起精緻的小勺，輕輕地攪拌杯子裏的蜂蜜茶，隨意開口。
「我沒事啊。」
宮曜聽到她這麼回答，眉頭又皺緊了幾分。
這個女人！當他瞎嗎？當着他的面，面不紅心不跳地說謊！
宮曜深吸氣，剋制着怒意，又一次開口問。
「路南音，我再問你一遍，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顯然比剛才嚴肅了許多，路南音深吸氣，淚水滴落。她抬眼，看向宮曜，試圖勾唇沖他微笑，可是呈現出來的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儘管如此，她還是倔強的開口。
「我真的沒事…」
宮曜只覺得怒上心頭，他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路南音的下巴，盯着她的眸子，想要發火。
女人兩隻眼睛都含着淚，眼底浮出痛苦，無奈，還有些許的無力…
宮曜只覺得心頭一痛，有些開不了口了。
這樣的路南音，他不曾見過。
他不是沒有見過路南音哭，而是她這樣的眼神，他第一次見。
複雜，苦楚，太多的痛苦混合在一起，這樣的眼神，只有經歷過最痛心的人才能有的，而她，不該有。
一個從小被人寵到大，眾星捧月，小公主一般的人，不該有這樣的表情和眼神。
宮曜覺得自己心軟了，不忍心沖她發火，也不忍心再要求她做什麼了。
他一把鬆開路南音的下巴，停頓了幾秒，開口道。
「算了，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回家的時間也不約束你了。」
這句話，帶着些許的無奈和無力，更多的，是妥協。
路南音眼底飛快閃過一絲光亮，她有些欣喜的看向宮曜。
「真的嗎？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宮曜抬眸，看着女人瞬間鮮活起來的小臉，心裏竟然莫名的舒坦了許多。
他頓了頓，回答。
「嗯。」
得到他應允的下一秒，路南音立刻站起身來，隨手端起桌子上的蜂蜜檸檬茶，邁步朝那邊幾個人走過去。
年輕女子拉着男友，依舊和穿着保潔服的中年婦人糾纏不清，大廳經理也被叫過來了，看樣子是在調解。
一旁不遠處站着一些看熱鬧的人，可能是因為年輕女人過於強勢，幾乎沒有人敢上前。
「經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讓我賠她整雙鞋，我也拿不出來啊！」
「我管你拿不拿得出！你弄壞了我的鞋，就必須賠給我！」
大廳經理連聲勸說。
「都別着急！都別着急…我們商量著，看怎麼解決！」
路南音邁步走過去，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將手中杯子裏的檸檬茶直接朝年輕女人的腳上潑了過去。
「嘩」地一聲之後，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三秒之後，年輕女人突然反應過來，瞪大眼睛看向路南音，歇斯底里。
「你誰啊！有病啊你！」
路南音壓着心口的怒火，盯着那個女人，一字一句道。
「有病的人不是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