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藍湛飛快掃了一遍熱搜上的內容和評論，放下手機，一把將魏嬰攬在懷裏，一下一下撫着他的背，口中不停呢喃著「不關你的事」，聲音低低顫抖著，彷彿在安慰自己一樣。

他知道魏嬰看到這個消息一定很難受，不管大家怎麼罵他都沒關係，但是不能牽連別人。現在不管真假，看起來這些人都是因為他而受到了傷害，這是魏嬰最不能承受的事。

剛剛推門的瞬間，魏嬰的眼中那一絲慌亂，如果不是他正巧撞見，魏嬰是不是還要把這傷藏起來自己滿滿撫平。

可即使自己知道了又如何能替他分擔，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他都無法幫他分擔哪怕一絲一毫的痛，他茫然地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護住這個人，這種無力感憋得他快要瘋了。

「藍湛，我沒事。」

魏嬰低緩的聲音里摻雜着一絲逞強，藍湛緊了緊雙臂，才又慢慢地放開。

「我都習慣了，你幹嘛這麼緊張，又怕我想不開？」魏嬰試着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鬆一些。

「你不會。」藍湛這三個字好像在提醒自己一樣，沒有絲毫的輕鬆。

「不過他們都說我是......」魏嬰頓了一下，「災星」兩個字卻卡在那裏說不出口。

「你不是。」藍湛不等魏嬰說出來就立刻否定了。

「可是，為什麼？」

魏嬰苦笑了一下，原本璀璨如星的雙眼被茫然和自責掩去了光芒，看得藍湛都有些發慌，不等藍湛說什麼，魏嬰的臉上立刻褪去了自責，有些眼神地說：「藍湛，我是不是真的該退役？」

聽到魏嬰帶着涼意的聲音，藍湛的心好像被揪著一樣。

魏嬰這樣每天提心弔膽，害怕因為什麼莫須有的罪名被送上審判台，被一群見都沒見過的人莫名其妙地指責謾罵，實在是耗心血。

現在逃離那些謾罵與誣陷的最快辦法就是退役，離開這個圈子，離開大家的視野，很快就會被人忘記。

可是魏嬰能甘心嗎？耀世能甘心嗎？他藍湛自己又能甘心嗎？離開就等於讓那些人如願以償，魏嬰等於白白經受了這麼多的傷害，堅持了這麼久，最後卻妥協了，要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心甘情願。

是就這樣放下，遠離那些艱險，還是冒着槍林彈雨拼到最後，他無法替魏嬰選擇。

「累了就放下，不甘就堅持，我都陪你。」

「可是我又累又不甘。」魏嬰說着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苦笑了一下：「退不退好像我說了不算，再不甘又能怎樣，與其這樣每天可能會傷害很多人，不如早點退役了，他們大概就消停了。」

魏嬰言語中的失落與無奈盡數砸在了藍湛的心頭，一顆心變得滿目瘡痍。

「明天就開始復健了，我陪你，一定能恢復的。」

「又給我畫餅是吧，你老實交代，醫生說多久能恢復？」

魏嬰輕巧的一問，卻讓藍湛無言以對，他也不知道多久。

「看吧，你也說不上來。其實恢不恢復我都能接受，又不是殘了，好歹生活能自理不是。而且我還有你，反正你又不會不要我。」

魏嬰說得玩笑一般，藍湛聽着卻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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