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生死契
慕容曉曉扭曲的表情定格，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她噴出一口血，緩緩低頭，就看見自己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正汩汩留着鮮血。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浮在空中的仙城獸沒有一點變化，除了它前爪尖銳的指甲上正滴著的血。
慕容曉曉捂著胸口，恨恨的看着穆瑤，想說些什麼，但劇痛只能讓她的喉嚨發出「嗬嗬「的嘶吼聲，伴隨着劇痛，她體內的元丹一點點碎裂，最終化為灰燼。
「曉曉！」慕容毅顧不得白起的威脅，三步並作兩步撲上去接住慕容曉曉搖搖欲墜的身體，臉上儘是疼惜，喃喃的念着她的名字。慕容曉曉瞪着穆瑤的眼神一直都沒有收回去，直到她失去呼吸，緩緩閉上眼睛。
穆瑤看着慕容曉曉死在自己面前，心裏有些難受，慕容曉曉的死並不能為大爹做些什麼，只是稍微減輕了自己心裏的負擔而已，況且慕容曉曉殺人償命，很公平，只是大爹和幾個孩子，他們原本會有快樂的生活。
仙城獸完成白起的命令之後就消失了，白起看了穆瑤一眼，見她臉上不喜，不禁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慕容毅和跪在自己身後的二長老，憤然開口。
「至於慕容掌門和二長老，念在你二人為我仙城衙頗多貢獻的份上，就暫時關在天牢裏。二長老，免去長老之位，自行帶着慕容毅去天牢，不用我帶路吧？」
二長老有氣無力的應道：「多謝衙主。」說完，竟然還帶着獃滯的慕容毅一起走了。
這件事告一段落，等眾人散去之後，穆瑤悄悄找到白起，問道：「你就這麼放心二長老會自己乖乖的進入天牢？就不怕他帶着慕容毅跑了？」
白起此時已經拖了面具，露出穆瑤熟悉的一抹笑，示意穆瑤坐下，這才說道：「不用擔心，二長老是出不了仙城衙的，他為了自己考慮，也會乖乖的把慕容毅帶進去。」
穆瑤看着白起臉上富有深意的笑容，沒有多問。白起作為仙城衙主，管理著偌大一個仙城衙，並且讓仙城獸聽命於他，肯定手裏會有一些手段，但這就不是穆瑤該操心的了。
說起仙城獸，穆瑤看了白起一眼，直接問道：「那天是你讓仙城獸離開的？」她說的是那天在街上和仙城獸對上，仙城獸卻突然離開的事情。
白起也不隱瞞，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都知道了？」
穆瑤點頭，心裏對白起多了一些感激，連帶着之前白起隱藏身份來到自己身邊這件事也不再生氣。其實仔細想來，白起除了隱藏身份接近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幻境裏他幫助自己誅殺狸力，出來后幫自己定了慕容曉曉和慕容毅的罪，相當於幫大爹報了仇，大街上更是救了自己和幾個孩子一命。
想到這裏，穆瑤主動問道：「仙城獸已經是混沌修為，為何會聽命於你？」
白起有些驚訝，沒想打穆瑤會問這些，看着穆瑤關心自己的神色，他只覺得自己四肢百骸流過一股暖流，整個人都舒服不少。
「這就要從仙城衙說起了。」白起嘆了一口氣，這樣苦惱的表情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很久很久以前，紫霞大陸的靈氣並不稀薄，而是生機充盈，當時的仙城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城市，由於地勢偏僻，靈力淡薄，這裏的人們連築基都非常困難，由於修為底下，仙城衙周邊的城市都看不起仙城衙的人，並且時常掠奪仙城衙中本就不多的資源。」
「有一天，突然出現一頭魔獸，和當時的仙城衙主做了一個交易。魔獸說自己可以改變仙城衙靈氣淡薄的環境，讓仙城衙的靈氣充足，讓仙城衙的人們更加容易修鍊，仙城衙主迫不及待的和魔獸簽訂了契約，為仙城獸提供數不盡的珍貴靈石、丹藥，慢慢的，仙城衙果然變成了紫霞大陸靈氣最為充足的地方。」
「可是，後來仙城衙主發現，仙城衙濃郁起來的靈氣，其實是從大陸其他地方抽取過來的，但是已經沒有了辦法，仙城獸過於強大，並且仙城衙的居民也需要仙城獸提供的靈氣。」
說到這裏，穆瑤差不多明白了，仙城獸和每一任仙城衙主簽訂契約，仙城衙主給仙城獸提供大陸最為珍貴的資源，而仙城獸則要為仙城衙提供充足的靈氣，換言之，仙城獸在用整個大陸供養著仙城衙。
「如今，仙城獸經過上千萬年的修鍊，已經混沌期，紫霞大陸也變成了現在的模樣，長此以往，大陸會毀滅的。」
說到此處，白起抬頭認真的盯着穆瑤解釋道：「我對那片大陸並沒有惡意，只是想找到解決的方法。」
穆瑤心裏一驚，白起已經知道自己不是仙城衙的人了？
也是，作為衙主，怎麼會不知道？白起如此有誠意，對自己說了仙城衙所面臨的困境，要是自己把這個消息散佈出去，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如此相信自己……
穆瑤終於下定決心，把自己的情況告訴白起。
「相信你也知道，我並不是紫霞大陸的人，數月之前的仙門，就是我無意之中打開的。「
白起驚訝的看着穆瑤，雖然心裏有數，但怎麼也沒想到仙門居然是穆瑤打開的，他也很意外，穆瑤竟然會相信自己。
穆瑤臉上露出一個真心感激的笑容說道：「雖然你一開始接近我或許另有目的，但是你幫了我這麼多，我願意相信你。」
白起愣了愣神，才慢慢反應過來穆瑤的意思，他嘴角輕挑，浮現出一抹稍微有些煙火氣的笑容，朝穆瑤點點頭。
穆瑤沒有說話，白起也覺得歡喜。
兩人似乎不用交流，就能了解對方的想法，白起也不需要再裝作翩翩公子，之前的溫柔只不過是對外的面具罷了。
「對了，你們結了什麼契約？」穆瑤略做一番思考，就問出了當前最要緊的事情，只有知道結了什麼契約，才能決定下一步的事情。
說起這個，白起剛揚起的嘴角拉平，眼神也慢慢變得冰冷：「生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