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貴人相助
這話一出,讓桃夭喜出望外,
在瓷瓶和瓷盤上作畫,可比在畫紙上要難得多,更是考驗人的功夫,桃夭已經想好了自己要付出多少本錢,哪怕是傾家蕩產,將所有的身家投入其中。
可先生卻走到了一旁的草棚子裏,那裏應該是他平日作畫之地。只見他從木桶里抽出一副畫軸打開,一邊悵然地看着,一邊道:「姑娘你真是像極了我的亡妻,她替夫求畫,誠心感人,我自當助她一臂之力。」
桃夭好奇地走過來,想看看這位老書生的妻子是何許人也。
雖然做丈夫的因為私心偏愛,將愛妻筆墨修飾了一番,但這女子眉目間有些粗糙,身材也更是像田野間勞作的農夫,一看就是很樸實的鄉下婦人。
老先生眼含熱淚,似乎動了情,顫著聲道:「眼神像極了……」
他的夫人生前,從來不讓他做半點家務,獨自承擔一切,支撐起他家門戶,是遠近除名的能幹悍婦。
若是夫人還在,他必定有多要些價格來,讓愛妻苦盡甘來。
可是愛妻病逝,再無人分享他功成的喜悅,要那等子虛名有何用?華屋廣廈,也不及這個愛妻一點點修繕出來的茅屋子。除了這裏,他哪兒都不願去。
倒不如他略盡綿薄之力,幫襯了這位同樣護夫心切,挑起門梁的年輕婦人。
當桃夭跟先生說定了之後,生怕老先生不高興,便先多付了一百兩的定錢。
這位先生名歐陽海,歐陽先生雖然沒有要太高價格,可是桃夭也不願占他便宜,便先說定,若是精妙的畫作讓她的店鋪生意轉好的話,她還要再給先生加工錢。
桃夭覺得只要生意銷路好了,她以後能給陳先生的酬謝絕不止百兩銀子那麼少。
第二天,她便是在供貨的幾家磁窯里,選了一家瓷質比較細膩的,讓他們選送了一摞明凈的白瓷盤來,給先生繪盤之用。
可是萬事俱備,準備大幹一番的眠棠卻被來送盤子的瓷窯活夥計狠狠地潑了一盆冷水。
那夥計聽說這些盤子要給人作畫的,便好心提醒著外行的娘子。
「老闆,手繪的瓷盤子可不比紙上作畫,可以盡興畫完即可。因着瓷面太光滑,豆粒大的花紋也要蘸取五六次顏料。那顏料也不似在紙上那般,立刻便能吸水凝固。晾乾的速度遠比在紙上要慢得多……而且這勾線之後要再燒制,才能繼續着色,很是費時。就算你畫得好了,若是中途瓷窯的溫度沒把控好,也可能將瓷器燒裂了……」
說到這,那夥計搖了搖頭道:「夫人若是不信,你打聽打聽,滿鎮子裏只一家手繪的瓷器的,是祖傳手藝的老號。可他家是給皇家御貢的啊!您的志向倒是大,就是不貼邊了!」
夥計說完,便搖著頭回瓷窯上工去了。
桃夭如今算是明白什麼是隔行如隔山了。
她原想着憑藉歐陽先生的妙筆,繪上幾個盤子,便可以振作家業,讓店鋪買賣興隆。雖然其中肯定會比普通的瓷器燒制更加困難,但也沒想到是如此,現在才知,是自己想簡單了。
想到這,她轉身對一直呆在一旁的陳先生道:「先生,你也聽到了。實在是對不住,若不是應承了我,您便可在趙先生那得百兩的銀子……既然瓷盤作畫不可能,我也會給先生一筆錢來補償。」
聽了桃夭滿含羞愧的話,歐陽海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沒試過,夫人怎麼可輕言放棄?既然這手繪需要繪製便燒,那我今日便去瓷窯那邊,守着爐子試一試。夫人只要每日裏給我送兩次飯就可了。」
綰綰在一旁都看呆了,這申姑娘是從哪裏請來的畫家竟然如此好說話。
桃夭自然是一百個答應,連忙告訴綰綰,借來王爺府中后廚的娘子。
今日做的乃是一碗燒得爛熟紅亮的東坡肉,肉皮泛著誘人的晶光,用筷子一夾,顫巍巍的。
老書生許久未吃過這等子美食,那叫一個風捲殘雲!他吃光了肉后,又挽著鬍子,用餅皮蹭著碗底的肉汁吃。
綰綰雖說是被王爺直接派給了桃夭,但到底也是王府的忠僕,王爺之前也吩咐了,做什麼事都要告訴他一聲。
一是為了關心這個多年不見的救命恩人,二也是為了想看看自己想找的人會不會與申婉桃聯繫,還有也是想弄明白申婉桃是被誰傷成如此。
竟然這樣趕盡殺絕,知道申婉桃沒死的話,肯定還會找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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