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不,事在人為。

只要謝雲冥手裏的劍還沒有捅到他身上,一切都有轉機。

楚衍試圖在心底安慰自己。

大抵是因為楚衍打翻碗后的神色過分獃滯無神,南竹緊張得不得了,「少主您怎麼了?您哪裏不舒服?」

「沒什麼,剛剛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發了會兒呆。」楚衍解釋得很勉強。

南竹依舊沒有放鬆,「請恕南竹為少主把一次脈。」

楚衍將手遞了過去。

南竹捏著楚衍的手腕把脈,確認楚衍的身體安然無恙后,這才放心下來說道,「那南竹再去給少主熬一碗葯」。

楚衍看着地板上碎成八瓣的葯碗,深褐色的葯汁依舊散發着甜膩的氣息。雖然葯汁的味道還不錯,但一想起剛才莫名出現在腦海中的場景,楚衍又不想喝了。

「不用熬藥了,給我煮碗白粥吧。」

「但這是藥王谷醫師特意開的方子,少主應當好生調養才是。」南竹有些為難。

「死不了的。」楚衍舔了舔唇角,反正他已經和謝boss綁了生死契,在領便當的劇情之前,他是死不了的。

想起剛剛腦海中出現的場景,他開口詢問,「謝雲冥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謝雲冥?少主問的是劍宗那位首座弟子嗎?」南竹不明所以,他家少主自幼染疾,來往之人除了楚家人外,就沒有其他人了。怎麼會突然問起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來?

楚衍順着他的話語往下說,「是他,我之前昏迷的時候,好像夢到了這個人。」

南竹撓了撓頭,「少主做夢怎麼會夢到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謝雲冥在南境惡沼秘境裏失去了蹤跡,聽聞是在重傷閉關。」

楚衍:「?」

謝雲冥不是被抓到了楚家了嗎?南竹怎麼一副不知道內情的樣子,是故意要在他面前隱瞞嗎?

楚衍又繼續試探,「那生死契的事情……」

「生死契?那是上古契約,早就消失在上古大戰之中,如今已然失傳了。少主怎麼會問起這個?」

楚衍:「??」

他和謝雲冥生死契不是已經種下了嗎?!為什麼南竹還是一副迷茫的樣子?

如果不是南竹演技到位,那就是真的不知情了?

謝雲冥在楚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一段劇情原書里可沒有寫,本來在下一章作者就會解釋,偏生楚衍穿書的時間在揭秘之前。

——謝雲冥被楚家抓住,並和楚長生綁了生死契這回事已經發生了。

按照劇情線,南境之行后,再過半年就是東境的十六門派大比。那個時候謝雲冥已經脫困,表面上毫髮無損的出現在門派大比上。

楚家困不住謝雲冥,如今的做法也只是拉高謝boss的仇恨值。眼下,當務之急是在楚家找到謝雲冥。

「少主……您又在發獃嗎?」南竹的聲音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楚衍看着南竹那張單純的娃娃臉,心底思忖片刻,開始進入演員狀態,從中套話,「南竹,你說我真的沒有見過謝雲冥嗎?」

南竹一臉篤定的點頭,「那當然了,南竹自幼伴隨少主一同長大,少主和謝雲冥根本沒有交集。」

「可我為什麼一覺醒來,總是不由自主的想着這個人?腦海中還會浮現出他的樣子,一身白衣負劍,如風光霽月,勝芝蘭玉樹,又是雲霄界不可多得的天之驕子。」

楚衍絞盡腦汁,把原書中描寫謝雲冥的好詞好句都念了出來,並用上了極其「真摯」的語氣。

南竹:「……」

南竹聽完后一臉震驚,震驚后又帶上了幾分難以言喻的複雜。

楚衍看着他這番表情變化,只當南竹是隱藏不下去,準備向自己坦白謝雲冥的下落——

「少主!男子在成人前,都會對夢中人有那麼一些朦朧的好感。雖說大部分男子的憧憬對象都是女子……您憧憬的人是個素未蒙面的男子,可您之前也只能聽一些外頭的傳聞入夢,夢到名聲在外的謝雲冥應該也是正常的。」

說到這裏,南竹又壓低嗓音小聲的問了句,「屬下現在準備熱水,少主好先洗澡?」

楚衍:「??」

「我憧憬謝雲冥?不是,南竹,你是不誤會什麼了……」楚衍解釋到一半,看着南竹那副「少主莫慌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神情」,頓時黑了臉,「我真的沒有做那種夢!」

「嗯嗯,少主沒有做那種夢。」南竹點頭,然後轉身去吩咐其他在外面等候的下人備洗澡水。「少主昏迷多日,也該洗漱一下,對吧?!」

「……」楚衍總算是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為什麼要亂吹謝雲冥的彩虹屁?

不過現在可以確認的一點是,南竹對謝雲冥被抓進楚家的事情,的確不知情。

*

半刻鐘后。

楚衍泡在南竹倒好的洗澡水裏,葯香的氣息氤氳了半間屋子。

楚衍沒頭緒的想着自己的現狀,對泡澡也並不享受。他像是一尾煮在鍋里的魚,現在是溫水,但是很快就會變成沸水把他煮熟。

要是能知道謝雲冥被關在哪裏就好了——

「轟隆——!」

一道沉悶的聲響倏然從屋外傳來,像是大地被撼動,連帶着浴池裏的水也波瀾起伏。

發生了什麼?

楚衍挑起眉頭,楚家主宅可是設下了上古結界保護,外人入侵是絕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動靜,除非是內里。

難道說,謝雲冥有動靜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楚衍從浴池裏起身,只穿了件浴袍就抬腳朝外走。

楚衍將將走到門口,就被恪盡職守的南竹攔了下來,「少主,您這是做什麼?出門要更衣的,而且您現在洗澡都不讓南竹服侍您……」

「……」楚衍踏出去的腳又被迫收了回來,一邊被南竹帶去更衣,一邊問,「剛剛那個地震,是發生了什麼?」

「不礙事的,主宅中有家主和大長老坐鎮,應該也是些無關痛癢的小事。據說一個月前大長老抓了只凶獸放進了地宮中,也許就是凶獸所為。」

南竹說着,給楚衍拉開了衣櫃的櫃門。

入眼全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滿衣櫃的紅衣服,樣式和刺繡花紋或許有些微區別,但是主體顏色都是紅色。

也不知道楚長生這是單純愛好紅色,還是有別的用途。

「少主今日想穿哪件?」南竹轉頭詢問。

「除了紅色沒有其他顏色嗎?」

「沒有,少主的衣服都是紅色。紅色在楚家只有嫡系才能穿,未及冠的繼承人都要穿紅色,直到家主轉交儀式之後。」

南竹解釋著,為了和少主多說兩句,順帶也把前因後果交代了。之前少主生病卧床的時候,從來都不對穿衣打扮有什麼關心。難得今日少主問起來,南竹心底很是欣慰。

「噢,那就這件吧。」楚衍隨便選了一件。

南竹替他穿好衣服,看着身形挺拔的人忍不住在旁誇了一句,「少主今日的精神氣看起來真好。」

楚衍聞言看了眼鏡子,楚長生的眉眼長的極好,五官還和自己原來的臉有點神似,就是隱隱透著病懨的神色,有些沒精神。南竹這麼說,大概是以前卧病在床的楚長生更加面如白紙。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大長老抓來的凶獸是個什麼樣子。」換好了衣服,楚衍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了回來。

「少主現在就要去嗎?」南竹面露難色。

「我不能去嗎?」

這個問題楚衍已經猜到了,並且做好了面對南竹反駁的心理準備,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讓這個對他沒有什麼防備的少年帶他過去。

只要南竹繼續開口——

「當然不是。您可是少主,楚家上下,除了楚煙小姐和家主的住處,您哪裏不能去?」南竹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

楚衍有些懷疑自己的聽覺是否正常。

楚家上下他可以去?甚至除了南竹說得兩個地方,他都能去?

謝雲冥怎麼關,都不可能關進這兩個地方吧?而且謝雲冥還是楚家大長老抓進來的,要關也只能關進他那邊的地盤。

「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過去!」楚衍抬腿就準備走。

「但是少主,因為您許久都不曾出門,南竹也只在院子裏養了一隻白鸞鳥。按照規矩,少主出行,需要十二隻白鸞拉車……」

楚衍無語凝噎了一會兒,「哪那麼多規矩?一隻夠了。」

等集齊了十二隻白鸞,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好吧,那隻能委屈少主將就了。」

南竹說着,抬手捏了一道法訣。靈力自他手中凝聚,頃刻間化作了一隻巨大的雪白鸞鳥落在楚衍身前。

那白鸞的背上還有供人乘坐的椅子,像個轎子似的精緻,兩邊還掛了紗質的帘子。

就這還叫將就?

驚於楚家的排面,但楚衍心裏還念著謝雲冥,也不多話,直接坐上了代步白鸞。

白鸞鳥將巨大的羽翼張開,盤旋而上,不過眨眼就飛至空中。楚衍坐在裏面如履平地,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甚至連頭髮絲都沒有凌亂過哪怕一根,舒適度達到了極點。

從白鸞上往下看,是遼闊的楚家主宅,蒼翠的草木並古樸的建築十分富有規律性,像是處於一個巨大的陣法之中。

不過片刻,白鸞盤旋而落,停在了一道結界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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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是這樣的師兄[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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