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鐵棺(上)
「嘎達」的聲音越來越密,陰氣中,突然冒出一張面目僵硬的巨臉,將我倆的腳步生生逼停。
這巨臉上鑲嵌著兩隻拳頭大小的上斜眼,目光銳利,隱約藏着冷淡與嚴厲之感,又粗又長的鼻子彷彿一個水缸,直直的頂在我的胸口上。
不誇張的說,這臉的長度,至少到我的胸部!
身後也出現了同樣的聲音,同樣出現了碩大的臉,左面,右面……
片刻之內,我們背這巨臉死死的包圍住,這些臉雖然很僵硬,但帶着很明顯的表情。
有嘴角下撇的大哭,有眯起雙眼的微笑,有五官緊皺的痛苦,也有張著大嘴的狂笑。
其神態非常生動,偏偏面目死板,這兩種極端碰撞在一起,讓整張臉透漏出說不明的陰仄。
陰風越吹越厲,我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來自陰風的刺骨,虞瀾的身上已經開始顫抖,臉上的紅潤也消失不見了,轉而替之的是蠟黃色。
這是典型的陰邪入體!
我對着虞瀾的巨靈穴猛的擊打了一下,虞瀾臉上蠟黃色登時退去不少。
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最多持續半個鐘頭,這種強行調動體內的陽氣的辦法,是在逼迫體內的陽氣上涌,從而對抗外來的陰氣。
半個鐘頭之內,我必須帶着虞瀾衝出去!
可五雷符在這陰氣面前,也顯得又些氣力不足,衝出去,哪有那麼簡單?
我心一橫,用肩膀狠狠的撞向面前的這張巨臉,「嘭」肩膀上發出一聲悶響,我抬頭一看,這臉居然變了!
我面前的這個,分明是笑臉,就這麼一撞,瞬間變成了大哭。
於此同時,我真的聽見了哭聲!一聲如同嬰兒般的號啕大哭!
我雖然心中震驚,但還算保持理智,我像瘋牛一般,再次撞向了巨臉,而這臉,從哭臉陡然變成了五官緊皺的痛苦之臉。
這四張臉,只是將我倆緊緊的圍在中間,並沒有發動什麼攻擊,趁著這個機會,我仔細的觀察著這幾張臉,四張臉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連個突圍的機會都沒有。
我突然心生一計。
我拽著虞瀾的手,輕聲說道:「我數一二三,咱倆同時撞向對面的臉,如果有空隙,咱倆就想辦法往外鑽。」
虞瀾用力的點點頭,而我腳下也在暗自發力。
」一、二、三,撞!」
嘭,我倆同時撞向了各自面前的臉,這幾張臉突然瘋狂的轉動,哭笑聲如同魔咒一般,瞬間摻雜在一起。
如果僅是哭笑聲,倒也沒那麼要命。要命的是,這些聲音始終在耳邊做着圓周運動,不斷地在耳畔盤旋縈繞,好像處於一個三維立體的大喇叭當中。
我被這哭笑聲搞的心神不穩,虞瀾的眼睛突然變得有些獃滯,突然,虞瀾的口中也發出大笑聲,笑着笑着,虞瀾開始號啕大哭。
我強行穩住心神,盡量保持不亂的情況下,趕緊念起了清《清心咒》。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清心咒的介入,讓虞瀾的精神有些恢復正常,但我本身已經受了這哭笑聲的影響,念咒的時候難免卡殼,也就導致了清心咒的威力大打折扣。
而虞瀾也是處於時而清醒,時而癲狂的狀態。
清心咒和這哭笑聲,在空中不斷地對抗著,而我既要保證念咒的順暢,又要防著耳旁的哭笑聲,還有一面想着對策。
堅持了一會兒以後,我能很明顯的感覺到氣息不夠用了,真氣馬上要見底兒了。
道家所說的真氣,並不是扯犢子,這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道教的核心宗旨之一,便是「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說白了,練氣是道士的基本功。
修鍊真氣唯一的途徑是內功,這東西說起來神秘,其實都見過,神奇國的瑜伽、道家的行氣守竅、佛教的坐禪,這都是內家功。
可我平日裏打坐的時間少之又少,我這點真氣,又能有多少?
如果真氣一旦耗盡了,那就要靠着外家功,也就是武術功法來搏得一線生機!
算了,豁出去了!就算是真氣耗盡,我也得先把虞瀾送出去!
我拚命的念誦著清心咒,竟然在短時間內,壓過了這哭笑聲一籌!虞瀾的精神狀態,馬上恢復了不少。
我口中加快了速度,虞瀾的狀態越來越好,我心中自然是一喜。
「醒醒,醒醒。」
我突然猛的睜開眼睛,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我竟然躺在棺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