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新計劃(上)
所有武學里,都講究「開跨」和「開脊」,也就是說,武術初學者,跑起來用的是胯部力量,用這種方式跑,對自己身體力量的消耗是最小的。
再高級一些,用的就是脊,也就是後背的這根脊椎,而這種方式的原理,就是以脊柱為圓心,調動渾身的力量,同時發力。
用這種方式跑起來,速度快,消耗小,關鍵是特別靈巧。
所謂的「蜻蜓點水」、「水上漂」等輕工,都是靠着脊柱發力,所以,這人身上有沒有功夫,從跑步上就能分辨出來。
眼前飛奔的這個人,腳步蠻笨,喘氣入牛,壓根沒有練家子應該有的架勢。
果不其然,還沒跑幾步,這人身子一晃,直接摔倒在路旁的陰溝里了,掙扎了半天,也沒能站起來,興是摔的不清。
我慢慢的放平腳步,走到這人跟前,把他攙扶起來。
這時,我才看見這人的樣子,約莫四十幾多歲的漢子,黑紅色的臉上瘦骨嶙峋,額頭處刻滿了皺紋,肥大的鼻翼配上寬大的嘴唇,整個人透露這一股憨厚老實的味道。
而他則一直捂著胸前的布袋子,臉上寫滿了慌張。
我一看他現在這個狀態,再聯想起剛才笨重的步伐,心裏的戒備心稍稍的放下去一些,但我還是不敢大意,壞人從來不寫在臉上。
畢竟,一個常年不見人煙的地方,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大活人?
想到這,我緩緩地問道:「你跑什麼啊?」
這人梗著脖子,支支吾吾地說道:「你是幹嘛的啊?我、我跑還有錯了?」
他這麼一問,但是給我弄的有些語塞,是啊,這裏既不是道觀,又不是小賣鋪,人家跑兩步,跟我有啥關係?
就在這一霎那間,他胸前的布袋突然動了動,這不免引起我的驚覺。
我撇了眼袋子,又看了眼這人,問道:「活物?」
我這麼一問,他更加慌張了,腳下往後退了幾步,一個趔趄,又坐在地上。
此刻,他半躺在地上,懷裏死死的抱着這個布袋子,眼中寫滿了不安,我腳步往前,他就拼了命的往後退。
而在此時,他懷裏忽然掉出一個礦泉水瓶子,或許是應該他動作幅度太大,「啪嗒」一聲,瓶子蓋落在地上,轉了幾個圈,不動了。
瓶子的紅黃色的液體登時撒了出來,一股子腥味和糞便味道瞬間充滿了整個鼻腔。
一個沒忍住,我轉身就乾嘔起來,這味兒實在太沖了。
直到我乾嘔到眼淚充滿了眼圈,我才站直身子。
我擦了擦嘴角,忍着噁心,問道:「你這是什麼玩意啊?」
這人似乎對這味道聞不見一般,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倔犟的梗著脖子:「牛尿,咋的,我帶瓶子尿,你也要管?」
一聽是尿,我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師傅當初被天葵抽臉的樣子,我可歷歷在目,這種污穢之物,對於仙佛鬼怪有着致命的打擊。
眼下,道觀開觀在即,邪教蠢蠢欲動,我要是在此刻法力盡失,那可徹底完犢子了。
我捂著鼻子,說道:「得得得,你就是站這撒尿,我都不管,我問你,你懷裏拿的是什麼?」
這人似乎發現我對這瓶子尿有些忌憚,在地上直接站了起來:「俺上山上抓點野味吃,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完,拿起瓶子,作勢就要往我身上潑。
我趕緊往又後退了幾步,這玩意要是潑在到身上,就是神仙也頂不住!
我一面安撫着他,一面往後退:「沒關係,沒關係,你慢慢抓,我不打擾你了。」
走了幾步,我搖搖頭,自顧自的笑了笑:認慫就認慫吧。看他這樣子,基本能斷定,就是周圍普通的村民,我總不能對一個手無寸鐵,又沒什麼過錯的普通人下手吧?
我用力的搓了搓臉,興許是最近太緊張了,看誰都像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