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無相之善(上)
我心中暗自揣測著,夢中的男人為什麼三番五次的找虞瀾呢?難道真的只是和虞瀾有緣嗎?
這時,虞瀾下茶碗,凝神想了想,一字一頓地說道:「遇難可向山裏行,水中萬萬不可藏。」
我坐在椅子上,緩緩地說道:「這話從字面上倒是不難理解,只是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有點猜不透。」
「是啊,他說咱倆有恩於他,他給咱倆的這句話就是回報。」虞瀾回應道。
我點點頭:「山裏的精怪都有些凡人比不了的神通,這句話咱們記住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
虞瀾抻個懶腰,打了個哈氣,帶着絲絲的倦意說道:「行了,你回來了,我就踏實了,收拾收拾睡覺吧。」
我身子是躺下了,可腦子裏總是不斷地閃過靈虛道長和我說的那些話,睡了不知道多久,我猛地一睜開眼睛,瞬間坐了起來,脫口大喊一聲:「我明白了!」
虞瀾被我的嚇得不輕,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回頭看了我一眼,不滿地嘟囔道:「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喊什麼啊?」
我瞪着兩隻眼睛,滿腦袋都是那句話,根本沒在意虞瀾說的是什麼。
我一翻身直接下了床,急匆匆的洗了把臉,快速的換上道袍,隨便找個地方,席地而坐。
「你抽什麼風啊?」虞瀾下了床。
虞瀾還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麼,但我已經完全聽不見了,虞瀾說的所有的話,都被某種力量所隔絕。
此刻,我如墜雲端,只覺得周身輕盈,彷彿隨時能離開這副軀殼。而我的腦海中,在不斷地迴響着「慈為母,祥為父親,父母之心,便是慈悲。」
靈虛道長說,既然眼含慈悲,又要明辨是非,這中間隔着一層窗戶紙,這層紙就是四個字——無相之善。
所謂「相」便是「相貌」「形狀」的意思,而無相之善,那就是忽略所有事情的外表,之針對事情本身而發善心、發善願,眼中沒有悲喜,沒有任何情緒。
只有從「善」的角度,去看這個世界,才能分清黑白,又心懷慈悲,這正是暗合靈虛道長的下一句話——天下父,皆我父,天下母,皆我母,拋去人與人之間的區別,把所有人的父母都當成我的父母,沒了分別心,這就是無相之善!
當這個念頭從我腦海中萌生以後,我的身體越來越輕。如果說,方才是坐在雲端,那麼現在就是置身於霧氣當中,我彷彿能看見世間所有東西,但有好像什麼都看不清。
我知道,這是我自己的德行不夠,倘若有一天修行到了火候,我將會一眼看穿萬物,這便是肉身法相!
善念,善願……
我的腦海里不斷閃爍著這兩個詞,似乎有意在指引我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身邊的薄霧似乎在漸漸退去,我也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一睜眼睛,面前站的不是虞瀾,而是靈虛道長。
我趕緊站起身子,對着靈虛道長恭敬的拜禮,卻被靈虛道長一把扶起,感嘆道:「貧道感知此處光明大放,寶光輝耀,定是有人悟道於此,便趕緊過來看一眼,果然是你。」
不等我說話,靈虛道長繼續說道:「道不言,不可言。一切不必多說,守住你方才的願力,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滿是感激的點點頭,膝蓋一軟,對着靈虛道長恭敬的拜了下去,人為我引渡迷津,我雙膝叩拜大恩!
靈虛道長倒是沒拒絕,站在我面前,等着我磕完頭。
見我站了起來,靈虛道長對着虞瀾點點頭,對我輕聲說道:「煩請把門關上。」
一轉身的功夫,靈虛道長從懷裏掏出了幾根巨長的亮銀色的針,這針至少比虞瀾的銀針長上兩倍還多!
靈虛道長看了眼銀針,放在不知名的藥水裏泡了一會兒。
轉過頭,靈虛道長看着一臉吃驚的虞瀾,笑了笑:「你家府上應該是做藥材生意的吧?」
「您怎麼知道?」虞瀾一臉不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