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死胎

第九十八章:死胎

從大老袁家裏出來,虞瀾扯着我袖子問道:「這夫妻兩個太慘了,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怎麼做?

這件事情看似只是夫妻兩個接連痛失子女后,思念成疾被小鬼纏身。

可往深了想,先是醫院那邊不經患者簽字私自做處理決定,接着牽扯出了滅靈符。現在呢,又提到了一個好似丁老皮的道士。

這所有的事情都摻和在一起,我只覺得這件事情的背後正醞釀着一個巨大的陰謀。

至於怎麼做……

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花皮狗。

我想了想,做了個決定。我對虞瀾說道:「走,先回去。」

畢竟是合作多次,兩個人之間早已有了無形的默契。虞瀾並未追問我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順應我的決定。

我和虞瀾從大老袁家離開后,早已經是下午的時候。離老遠就看到花皮狗正蹲在門口嘰里呱啦的打電話,他說什麼我聽不到,只是他看到我和虞瀾回來,他站起來沖我們揮揮手。

走近了,花皮狗一邊沖着電話那邊說「等我消息」,一邊齜著牙看着我問道:「老闆,你們這麼快就把事情辦完了?」

還不等我和虞瀾開口,花皮狗又自說自話道:「果然是大師,出手就是利落,這才出去多一會兒,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解決完了。瞧瞧,我就說我跟着你,以後肯定能賺大錢。」

見他見錢眼開的模樣,虞瀾忍不住沖他翻了個巨大的白眼。我雖然覺得這個人貪財,但起碼為人還算靠譜,並不惹人討厭。

於是,我也沒跟他客氣,一邊朝屋裏走,一邊直說道:「這麼想跟我一起賺大錢啊。」

「那當然!」花皮狗吐沫橫飛道:「我這是慧眼識人才,所以才不惜一切的跟在你屁股後面跑。再說了,我家裏的事兒還得仰仗你出手幫忙,不管是賺大錢還是成大事,我肯定賴着你,不走。」

說完,花皮狗看着我問道:「那老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救我二叔去?」

我抽空找了個地方坐下,虞瀾也找地方把包放下。見花皮狗追問,我實話實說道:「我們暫時走不了,還得再等幾天。」

「還得再等幾天?」花皮狗一驚一乍道:「怎麼了、怎麼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虞瀾不耐煩道:「你能不能消停一會,聽他把話說完。」

「能能能。」花皮狗連連點頭,從一邊拽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他一邊坐一邊說:「沒事、沒事、沒事,老闆,我就坐你面前,你怎麼說,我怎麼聽,我信得過你呀!」

見他一臉崇拜,我反倒是有些失笑。

這個人啊,雖然看似不靠譜,還貪財滑頭,不管是賺大錢也好,還是走大運也罷,起碼,他是真心想要留在我身邊,想要幫我的。

這一刻,我突然有些暖心。

想着,我摸了摸下巴,看着花皮狗一臉嚴肅道:「我現在有件特別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辦。成了,你就是立功德有福報的,不成,你二叔就得在河南多等咱們幾天了。」

花皮狗倒沒有誤會我有威脅他的意思,他只是一愣,隨後眼睛一亮道:「咋,老闆你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他這麼激動,反倒是給我嚇一跳,不明白他興奮個什麼勁兒。但我點了點頭,認真道:「醫院的事兒比較棘手,我一時間捋不清這裏面是不是還有其他隱情,就不好着手去辦。你不是說你在當地有朋友嗎,能不能求他跑個腿,打聽打聽醫院最近有沒有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來過道士、或者來過戴草帽卻一直不露臉的男人。」

我總覺得丁老皮並沒有跑遠,反而蟄伏在我的周圍,準備隨時給我一擊。

但花皮狗聽了我的話,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說道:「發沒發生過奇怪的事情我不知道,但你說來沒來過道士……」

花皮狗說:「老闆,你不就是道士嗎?」

靠!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保持耐心的對他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請你幫我打聽打聽,醫院最近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

「懂懂懂!」花皮狗連連點頭道:「我在當地有朋友當地頭蛇,這事兒我就直接找他,不過……」

見他有些猶豫,我問道:「不過什麼?」

花皮狗咧嘴嘿嘿一笑道:「這年頭求人辦事兒,找人跑腿都需要錢的,有錢能使鬼推磨,老闆,您看……」

說着,他伸出手指頭對着我做出數錢的動作。

坐在一邊的虞瀾「呸」了一聲,沖着他嗔怒道:「錢錢錢,你就知道錢,先前住在你的旅店遭了趟洋罪,嚇了個半死不說,光是住宿你就坑了我們好幾千塊錢,現在你還覥個臉管我們要錢,想要錢是吧!」

虞瀾一蹺腳,沖着花皮狗伸手道:「反正我們也是去河南幫你二叔的,別說道士都要心存善心,你先把我們的人頭費報了,不然山高路遠的,我們可不去。」

花皮狗沒想到虞瀾把他嗆了一頓后,竟然伸手管他要錢。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花皮狗連連搖頭,一臉諂笑道:「別別別,老闆娘,我這不是跟你們說笑嗎?咱可得去河南幫我二叔,我家裏人剛剛又給我來過電話,還問這件事兒來的。我這牛可吹出去了,你們不去,我這臉可丟大了!」m.

虞瀾「切」了一聲,嘟囔道:「打腫臉充胖子,活該。」

花皮狗也不往心裏去,反倒是對着虞瀾「嘿嘿」一笑后,他從椅子上竄起來,朝外連跑帶顛道:「我去,我現在就去,老闆,老闆娘,你們等我哈,我很快!」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跑遠了。

虞瀾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沖我「喂」了一聲說道:「老兄,你覺得這個人靠譜嗎?我總覺得跟他牽扯在一起,不是什麼好事兒。」

我知道虞瀾有些看不上花皮狗,畢竟旅店一事,嚇得她不行。當下對花皮狗知情不報而心存抱怨,也是正常。

想着,我對虞瀾說道:「既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那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既然湊到一起,就嘗試着相信他。」

虞瀾癟癟嘴道:「我發現你這人越來越好說話了。」

聞言,我只是笑了笑,卻並未回答。

自從胳膊受傷后,很多事情我都看開看淡了許多。不管前路如何,我總不能自暴自棄,既然我還有一條命,那就我命由我不由天,往下斗一斗,沒準還能另闢蹊徑,換一種活法。

我總不能因為丟了條胳膊,連命都不要了吧?

更何況,我是個道士,我有應盡的責任和義務。能夠心平氣和的去看待一切事物,也算是修行的一部分。

只是我派花皮狗幫我找人調查醫院的事兒,這傢伙卻帶着張旺接連三天,早出晚歸的讓我抓不到他們人影。

虞瀾說這人油頭滑腦分外不靠譜,但我覺得他既然能把張旺一同帶出去,就代表這件事情有眉目。

果然,第四天的下午,花皮狗帶着張旺呼哧帶喘的從外面跑了回來。

他跟我說這幾天他們兩個都蹲在醫院的附近,白天晚上不睡覺不眨眼的監視醫院周圍的動靜。果然,還真讓他們發現了奇怪的事情。

每隔三日夜裏的凌晨一點半,都會有一輛冷凍車繞到醫院的後門停下。接着,醫院內會有人推著兩個大箱子上車,也不知道他們放了什麼后,做完這一切交易,他們分別離開,消失在夜裏。

「從醫院走出來的人,貌似不是醫院當差的,不過……」想了想,花皮狗繼續說道:「這輛車會開兩個半小時候,在距離這裏相近的城市內的一家凍貨超市停下,接着他們再把東西打包、換車運出去。」

聽到這裏,虞瀾一挑眉問道:「你不是認識當地地頭蛇嗎,還用你親自出馬去蹲點?」

花皮狗不以為然道:「那不是得花錢嗎,這種事兒,我自己帶人就辦了。」

他說的帶人,就是帶上憨厚木訥的張旺。

見虞瀾哼笑,花皮狗也不惱,他只是高深莫測的看着我們說道:「你們絕對猜不到他們交易的東西是什麼。」

我皺了下眉頭,只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虞瀾在一邊問道:「是什麼?」

花皮狗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是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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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間有個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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