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有那麼脆弱嗎？
再過幾日便要回宮了，如今各處又都忙着開始收拾整理包袱。想想時間過得真快，只覺得在南宮還沒玩兒上幾日便又要會宮裏了。雖秋意漸濃，美景更是美不勝收。只是儘管都在同一片天空下，可宮裏的秋色又如何比得上宮外的？
眼見回宮之日日漸臨近，愈發感慨似水流年，挽留不得。
但與之成鮮明對比的過去半個小時里，我卻又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度日如年」……
「妙瑩，你去把香爐里的香給滅了吧。」
就在剛才交代之後妙瑩應了聲「是」，隨後便放下了扶着我的手自行去進到裏頭屋裏去了。
等我快走到屋門口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什麼於是又趕忙說道：「麻煩再幫我把窗戶什麼的都打開，放放味兒！」
「是~」
交代完之後，我便有緩步進了屋走回到木榻，略有些疲憊的做靠在一旁，隨手拿起了放在榻几上的茶碗，見碗中茶還不少於是又趕緊吃了幾口。
「嗯~這會兒感覺正和好兒~」
正念叨著，妙瑩見我正吃茶便趕忙勸阻道：「哎呦殿下，怎麼吃起舊茶來了？！這茶都放了這麼半天又開了這麼半天的窗戶晾著早就涼透了！等奴婢命人煮好新茶，殿下再吃，可好？」
「不礙事兒的！」
就當我又要準備吃茶的時候，妙瑩忽然上手輕輕擋住我的手說道：「現在天兒涼，又吃這冷茶怕是要肚子疼了！萬一殿下有個好歹，奴婢如何承受得起？」
「新茶煮完還得晾，我這會兒正口渴，來不及了！再說，這舊茶也沒那麼涼，正好，正好！」
說罷，我便沖着妙瑩笑，趁她慌神的工夫我便把茶吃個精光，徒留她在原地嘆氣~
「還有嗎？我還渴~」我略有些撒嬌似的問妙瑩。
只見妙瑩神色略有些無奈，隨後答道：「唉，奴婢去看看茶煮好了沒有。」
就在臨走之前，妙瑩忽然又轉過頭看向我小聲道：「順便奴婢再看看上回太醫留下的止痛的藥丸兒還在不在，沒有的話奴婢差人去取一些。」
聽到這話，見妙瑩已經走遠，我不禁吐了吐小舌頭。
「話說妙瑩也誇張了吧，畢竟……也不是每次貪涼都想上回那樣兒嘛~」
正念叨著，忽聽門口有腳步聲。
我轉頭一看，正好看到吳忺和昭雯走了進來。
「屋裏怎麼這樣涼？」這時吳忺看到我坐在榻上便又道，「這妙瑩也真是的，姐姐還在屋子呢！昭雯，快去把門窗都關上！」
「別，別！」我制止著。
「現在天兒愈發涼了，這會兒突然颳起風來，若是姐姐受涼可就不好了！」吳忺說話的工夫已經坐在我的對面。
我見昭雯帶着幾名宮人已經開始關窗戶了，我也就沒再制止。
不過想到妙瑩平白無故被人冤枉，於是我便辯解道：「別怪妙瑩，是我讓她開窗的！」
「是姐姐讓的？姐姐平日最是怕冷如今怎麼……？」正說着話呢，吳忺忽然停住隨後只見她鼻子輕輕動了動，片刻之後有些驚訝道，「姐姐點香了？！」
見吳忺發現了，我便有些無力的應道：「嗯……」
「真是難得，也不知是什麼香竟能入了姐姐的眼？」吳忺壞笑得打趣道。
「哎，也不是我想點的，主要是……」我看着吳忺隨後對她說起，「剛才你不是出去上賢妃那兒了嗎？然後……喬貴妃就來了……」
「喬貴妃？」吳忺好奇起來，「倒也是稀奇，我記得她除了上回搜宮的時候呆了大半日，除此之外，便從未再見她來過咱們這兒！」
「你這嘴真是愈發毒辣了~」我評價道。
吳忺先是輕笑一聲隨後便又道：「既然來了必是有事兒，只是不知貴妃來找我能有什麼事兒？」
「誰知道呢？反正剛一來就說要找你，想先問問為着什麼事兒她也不說。後來沒轍了便說你不在，結果一聽說你不在……然後就到我這兒來了……」
隨後我便略帶着訴苦的口吻對着吳忺將著剛才的來龍去脈。
「我這人本來也不善言辭，而且她點名來找你的，我心想非找你不可那旁人也解決不了，於是便打算先推了后兒再讓你去找人家一趟，誰曾想她見我還在……於是不找你了反倒是打上我的主意，然後……就到我屋裏做了好一會兒……」
「還坐了一會兒？」吳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先開始她問一句我答一句，都是些家常的事兒，我素也和她不多親近哪有那麼多家常話可聊？聊著聊著便也冷場了，我心想都這樣了那換誰都不可能多待。不曾想！也不知道喬貴妃怎麼那麼能說會道？之後是硬「找茬兒」，隨便指着我屋裏一個物件兒她便能憑着問東問西竟也和我掰扯了好久。有的沒的一聊這就一炷香的時間就過了~」
「一炷香？我還以為多久的工夫，就一炷香姐姐就堅持不住了？」吳忺這時顯露出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
「一炷香還短？！」其實想想也不過是半個小時左右，可……
「我這人認「熟」，和你們聊一炷香、兩炷香、一個時辰的當然沒問題啦~可跟貴妃……一炷香就夠夠兒的了！」
聽到這兒，吳忺又忍不住被我逗笑，這原本上了半天又在手中拿半天的茶竟到這時一口也沒喝上過~
「其實剛開始來魏國的時候還算熟些，畢竟那時候還沒現在這堆事兒，大家都和和氣氣沒事兒就在各宮各處轉悠串門的。如今……雖還是滿口關切的話，但總覺得不一樣了。就有點兒不熟裝熟的似的，就像是……」
就像是過年時候和遠道而來串門兒的親戚聊天兒似的，愣是沒感受到半點兒真情實感~
「咦~」想到這兒不禁打了個寒戰、汗毛倒豎起來，「唉，說實話有時候真是羨慕你們能如此善談，和什麼人都能聊得起來~」
聽到這話，吳忺不免低頭偷笑。
「那然後呢？貴妃便和姐姐聊了些「有的沒的」，然後就走了？那這香是……？」
「聊那些有的沒的主要是為了與我關係近些，等熟絡了之後便又開始聊從前事兒……」我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