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

回到安多尼拔，千陵雅歌回房休息，陌塵看了下時間，他們和海盜比賽用了不到半天，現在陽光正好，微風習習的，他還是先做點自己的事吧。

拿出這段時間刀劍們的修行信，其他人的還好就是小夜的有點問題。

想變強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變強的方式。將怨念化為力量最終也會被怨念所吞沒，他自己也知道但還是選擇了這條路，陌塵有點不知該該說什麼。

回到本丸，陌塵坐在長廊下和本丸三老刀一起看下面短刀脅差嬉戲，小夜也在裏面，默不作聲的和信濃他們摘院裏種的柿子。

院子是左文字一家的院子，裏面種了一顆柿子樹和一個花圃，花圃是小夜的刀紋，一直被宗三和江雪悉心照料，即使是在九月也開得極為旺盛。

短刀們踩着高蹺跌跌撞撞的走向柿子樹，鯰尾和浦島幾個較高的在一旁笑嘻嘻的看着，在他們沒踩穩往下栽時伸手扶穩「小心點。」

「謝了，鯰尾哥。」博多站好笑道，又看向前面已經到達樹下的同伴「那個，右邊那個最大!」

「這個？」信濃指著頭上的柿子問。

博多搖頭指著小夜前面的「在小夜頭上。」

小夜踩着高蹺伸手夠頭頂的柿子，有點高，他又踮起腳試了試，突然腳下一滑，短刀的高機動性只來得及保護身上脆弱的部位。

讓哥哥們擔心了。小夜看着越來越近的地面，心道。

離得最近的后藤連忙拉住小夜的胳膊，慣性帶着兩人一起往下坐，小夜站起身看着同樣站起來的后藤「謝謝。」

「沒事。」后藤拍拍身上的灰「畢竟我是短刀里比較高的，保護小個子是我的責任。」

身高是短刀們心中永遠過不去的痛，雖然小孩子的模樣總能吸引主公的注意，但在其他時候，被比自己小但比自己高的人當小孩子還是很讓人不爽的。

小夜看着手裏一起被帶下來的柿子，突然不想給了。

「這是謝禮。」小夜奉上自己的柿子，后藤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不客氣，我給你摘更多的柿子。」

「我們一起吃。」

看着小夜臉上不自覺的笑意，陌塵若有所思，好像不用他去當心理醫生了，本丸的大家做得比他都要好。

至少是不用擔心小夜的心理問題。陌塵翻了翻以前找的歷史文獻，小夜是復仇的刀，也是因此聞名，讓他徹底放棄自己的來歷和力量是完全不可能的，正巧這段時間時間溯行軍打得沒那麼頻繁，陌塵找了幾個活潑外向的刀，希望他們有空就帶上小夜一起說話聊天。

宗三和江雪聽聞此事找到打算給本丸擴建的主公，表達自己的感謝。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陌塵和他們聊了幾句小夜的事，商量了幾個對策。

三人一聊就聊了一下午，陌塵看了下時間讓宗三他們先回去自己則是回到現世，剛回去就聽見千陵雅歌的敲門聲，「怎麼了？」

「很晚了，我來叫你下樓吃飯。」千陵雅歌撐靠在牆邊，手裏拎着一瓶橘子飲料，時不時喝一口，到餐廳剛好喝完，把瓶子扔到垃圾桶里。

千陵雅歌又開了一瓶飲料，緩緩道出自己的計劃「從明天開始，我要對你接受特訓，特訓內容待定，時間待定。」

「我知道了。」陌塵點頭，本以為千陵雅歌又會說上一些無關緊要不著邊的話，但用餐時間過半也沒等到他再次開口。

有點不習慣。

千陵雅歌也有點不習慣，喝橘子飲料時腦子都是糾結的。

他對這個從小被養在高閣的小少爺無感，也不能理解其他人對他的狂熱喜愛。在他眼裏，這個小少爺只不過長得好看點、性子溫柔點、天賦高了點外也沒什麼。三長老說他野性未馴，像一隻喜怒無常的哈士奇，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馴服他，他也承認，所以讓他認同的人只能是用力量征服他的人。

在千陵家，力量的大小看的是血統，demon和angel。力量越強的人翅膀顏色越深，像陌塵血色發亮就算是其中的中高手，只這些自然不足以讓千陵雅歌臣服，但陌塵身上還有另一種相反的力量，這在千陵家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我被你征服。

千陵雅歌腦海里蹦出這句話，叼著吸管找到家族網裏內部流傳的文件，點擊下載，網有點卡，幾分鐘后[小少爺討好指南]安安穩穩的躺在千陵雅歌的文件夾里。

隔天，陌塵跟千陵雅歌來到安多尼拔和瑪莎多拉的交界處，意外的發現奇犽和小傑在和不認識的人戰鬥。

千陵雅歌見他停下，低聲問「有你認識的嗎？」

「嗯。」陌塵指著在凹地戰鬥的倆小孩「他們兩個是我在這裏認識的朋友。」

朋友？千陵雅歌心生警惕，上下打量和剪刀手鬥毆的小孩，就這種對手還打得這麼費力，這倆小孩的實力也太菜了吧。

「嘛小塵，我覺得你還是換一個朋友好了。」千陵雅歌誠懇建議「就算真沒有也不用隨便找一個湊合。」

為什麼他們總是對我的朋友產生偏見？

陌塵微微嘆氣，給千陵雅歌大致講了下兩人的情況，重點突出他們學念的時間短，但已經從好幾個高手中逃離的事實。

「學了大半年了，連基本的戰鬥意識都沒有培養嗎？」

陌塵嘴張了張「我也沒有培養基本戰鬥意識…」

千陵雅歌搖頭，他不會在戰鬥方面開玩笑「觀察、預判、掌握、攻擊，這些你已經具備。」

陌塵無話可說。

「算了，這裏已經有人我們就不在這待了。」千陵雅歌看了眼下面的戰鬥，雙手抱在腦後，懶洋洋的「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那裏有花有水的，比這裏好多了。」

陌塵走在他身旁，注意到下面進入中途休息，和奇犽小傑他們打了個招呼，跟着千陵雅歌來到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感覺像是在度假。

這裏看起來靜謐祥和，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

陌塵撥開頭上垂下的藤蔓，小心的踩在潮濕的泥土上，千陵雅歌滿意的點頭，有戒備是好事，他拽了下長得和其他藤蔓差不多的一條，向旁邊一躍，鋪天蓋地的藤條朝陌塵抽來。

坑弟啊!

歪頭躲開朝臉部襲來的藤蔓，拽住其中一根攔在身前，陌塵跳到空中和藤蔓拉開距離，剛想抽出韶華斬斷眼前的藤條，就聽到慢悠悠的一句提醒「禁止使用任何武器。」

這就有點欺負人了。

陌塵也沒放開剛才拽住的藤蔓，在林間上躥下跳躲開藤蔓的攻擊，他發現只要和他藤條的距離超過三米就沒有藤條抽他。

看來這是這種植物的弱點。

和離他最近的植株保持在既能伸手綁住又能及時撤離的位置，陌塵用那根藤蔓一連綁住了最近的幾條，被綁住的藤蔓不停折騰，但被綁在樹上就算再怎麼掙扎也逃不開。

按照這個方法，陌塵把隨風飄舞的藤蔓綁了個乾乾淨淨，順着藤蔓的枝幹找到它們的根，手指輕輕一碰，剛才還囂張的藤蔓瞬間消失變成卡片。

「B級卡片。」陌塵打量一下放進自己書里。

完成一關，千陵雅歌帶着他繼續深入，一路上就跟個熊孩子一樣這裏摸摸那裏碰碰，每碰一次，陌塵都會遭受不明生物的攻擊，抵達目的地時已經到了見到一個襲來的生物就一拳轟過去的地步，除開一些反應靈敏的，其他的挨了下用硬包裹的拳頭，或多或少都會減少點血條。

快到森林中心，千陵雅歌停止熊孩子的行為。能居住在森林中心的卡片和怪獸，其實力比外圍的要強上太多，就算是千陵雅歌自己上，都需要費點時間。

陌塵跟着他兜兜轉轉來到一處泉水附近，千陵雅歌單手插兜示意他過去「這是產酒之泉，第六張指定卡片。」

陌塵手伸進冰涼的人泉水，看着它變成卡片的樣子，放進書內。

這樣就有54張指定卡片了。

千陵雅歌摸著下巴思索，剩下的生物就不是小少爺目前的水平能對付的，這樣的話…他上下打量著陌塵，看得陌塵心裏發毛「嘿嘿…」

「我們去挖礦吧！」

「挖礦就挖礦，你笑得這麼奸詐做什麼？」陌塵拉開擋住自己視線的樹枝，他們換了條路出去，還和來時一樣，千陵雅歌引怪，陌塵打怪。

又打跑一隻長得像狼叫聲像貓科的動物，陌塵指著前面的樹，樹上長著與時令不符的梨「那個也是卡片嗎？」

千陵雅歌倚在樹上，「去試試就知道嘍。」

陌塵走過去，手輕輕按著樹榦發動念力，大樹嗖的一下縮小，變成一張卡片「豐收之樹，S級卡片。」

千陵雅歌站不住了，快步走到陌塵身邊，「讓我看看！」陌塵從書里拿出卡片遞給他，千陵雅歌左看右看，確實是自己找了半年的豐收之樹，複製了一張放進自己書里，把原卡遞還給小少爺。

他有點嫉妒了。

或許是森林寶物多，回去的路上陌塵又遇到了一隻瀕臨滅絕的猛獸，在千陵雅歌的幫助下得到了一張名為叮噹的卡片。

連續兩張指定卡片的出現讓兩人誤以為這裏還有什麼好東西，在森林裏待了快一個月，但除了最開始的兩張外他們什麼也沒找到，在把森林翻了個底朝天後兩人踏上下一段旅途。

玩遊戲的最根本目的還是為了通關。

小少爺來之前，千陵慕歌就用最古老的方式——飛鴿傳書給他發來一則書信：讓他幫他家小少爺儘快通關。根據他對他哥的了解，能讓他專門囑咐的除了小少爺的身份就只有這件事的嚴重性。

語氣那麼着急，該不會是小少爺記錄時間點了吧，千陵雅歌沒把這當回事，又不是傻子，誰會拼着生命危險就為玩一款遊戲？如果有，那不是傻，那是智障。

開玩笑般問小少爺這個問題，千陵雅歌都已經想好怎麼調侃他哥的小題大做，沒想到卻得到肯定的答覆。

「因為現世有事，所以我就記錄了一下。」語氣輕鬆的就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

那一瞬間，千陵雅歌都懷疑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看着眼前無所謂的小孩，他想摁著陌塵揍一頓，他也這樣做了，不過沒逮著，只能指著站在韶華飄在空中的陌塵破口大罵「你個熊孩子不想活了嗎!居然敢記錄時間點，誰給你的膽子啊!」

回想這一個月他們在森林裏浪費的時間，千陵雅歌恨不得劃開時空門回到一個月前，自己進去把卡全部拿回來塞小少爺書里。

「也沒那麼嚴重，我覺得我的身體和以前沒什麼差別。」除了部分力量用去維繫他和現世的聯繫。

「你覺得，你覺得有什麼用你是醫生嗎？」千陵雅歌叉腰怒吼，陌塵搖頭，雖然很想說自己是個半吊子，千陵雅歌眉頭一揚，指著陌塵喊「你給我下來!」

聲音大得完全沒有之前被征服的樣子。

千陵雅歌摁著從天上下來的小少爺，征服歸征服，再不教訓，他找誰征服去!

陌塵低着頭被千陵雅歌從天亮罵到天黑，等他哥口渴嗓子啞停下怒罵時，揉了揉震麻的耳朵，不愧是大堂哥的弟弟，罵人的話都和他哥一模一樣。

千陵雅歌舉著橘子汽水猛灌，眼睛注意到微微泛黑的天際，低罵一聲，又浪費一天。

因為陌塵情況特殊，他也不敢多耽擱，但最基本的提升實力這件事還是得做到。用同行來到路標標記的地點，千陵雅歌手上出現大量水流，強勁的衝力沖碎了山上不太牢固的岩石，露出下面久經風霜，土塊夯實的內里。

扔給陌塵一把鐵鍬，「一天內挖空這座山。」

將念附在鐵鍬上，陌塵換了身耐髒的衣服，哪著鐵鍬走到山的最上面，被念力加持的鐵鍬猶如神兵利器，挖山石就跟挖布丁一樣，分分鐘少了一半，分分鐘念力少了一半。

把挖下來的碎石放到山腳的不遠處，半天過去，那裏已經出現新的山坡，就是不太結實。

陌塵錘了捶酸痛的腰，手部酸軟用不上力，大滴大滴的汗順着額頭滑下，在臉上畫出一道又一道花紋，又挖了半小時，陌塵真受不住問下面的千陵雅歌「我能不能換個道具？」

「可以，只要你有。」千陵雅歌靠在陰涼處昏昏欲睡，沒注意聽陌塵問了什麼，直到被一陣嗡嗡聲吵醒，抬頭一看，發現小少爺正舉著被靈氣覆蓋的電鑽打眼。

千陵雅歌來了精神，好奇道「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東西？」

陌塵也想知道他爸媽為什麼要給他準備電鑽。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千陵雅歌收起臉上的笑意，冷酷無情道「只能用鐵鍬。」

這是赤|裸裸的報復。

但技不如人，陌塵也沒有辦法，聽從他哥的要求用鐵鍬挖土，直到日落西山，月升枝頭，他才在最下面找到一顆晶瑩剔透，光彩奪目的寶石。

用這個辦法，陌塵又挖空了幾座山，同時書里的卡片也增加到了91張，其中多出來的都是千陵雅歌複製提供的。

千陵雅歌翻看自己書里的卡片，眉頭緊鎖，剩下的卡片里有一張和運氣有關，他的運氣一向不怎麼好，即使有風險骰子也無濟於事，不過現在嘛……嘿嘿。

陌塵去露營車裏洗澡回來就看見他哥又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習以為常的坐在篝火前，喝了一口牛奶，已經三個月了，他來這裏已經三個月了。

千陵雅歌露出怪叔叔哄小孩的笑容「小塵啊，來這裏這麼長時間我還沒帶你好好玩一次吧，這樣，我帶你去最近的城鎮逛逛好不好？」

「無所謂。」陌塵翻著書里的卡「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他拿出一張通信，系統上顯示他遇到的玩家名單，其中一個名字特別引人注目——庫洛洛，他的念力被除了嗎？

打電話給奇犽，正在和小傑修行的奇犽收到來信，「喂？」

「是我，陌塵。」陌塵問了下他們大概的進度，奇犽看了一眼練石頭剪刀布的小傑，回道「我們還要再過一段時間，你呢？」

「我差不多了。」通信的時間只有三分鐘，簡單的寒暄下，陌塵進入正題，問奇犽知不知道庫洛洛也來到這個遊戲。

「我知道。」奇犽把他們的推測告訴陌塵「我和酷拉皮卡聯繫過了，他說他沒感受到庫洛洛身上的念力被除，來的人應該另有其人。」

陌塵動作頓了頓「我知道了。那你們繼續修行，我就先掛了。」正巧三分鐘已到，通信自動掛斷。

除念啊……

第二天千陵雅歌帶陌塵來到一家賭場，陌塵看着裏面煙霧繚繞，碰撞聲不斷的房間「你確定你帶我來這裏，大堂哥不管？」

千陵雅歌帶路的動作一頓，有點心虛「你不說我不說，大哥不會知道。」

陌塵微笑的著看着他，你猜我說不說？

害怕小少爺真把這件事捅出去，千陵雅歌討好道「只要你不說，我就教你練更高級的念力。」

更高級的念力？陌塵沉思，思索間千陵雅歌心都快蹦出來了，他哥雖然看着溫和儒雅，但他這個從小被揍到大的弟弟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那只是表面，他哥真正的形象是殺人不眨眼，打弟不手軟，在這個世界的千陵子弟就沒有一個沒被他打過的，當然小少爺除外。

「可以。」陌塵答應了「一個要求，不準有太多的保留，我留在這裏不會出事。」

這兩個月千陵雅歌有多緊張他是知道的，每天日夜不停的為他籌集卡片，有些任務耗時長的都是他來做，然後打發自己去完成別人的，路標和同行卡更是進了四五次貨才跟上他們的進度。

「確定沒事？」千陵雅歌嚴肅道，這一路上小少爺給他保證過很多次不會出事，他都認為這是為了讓他安心才做的保證，畢竟他自己只能維持不到半年的時間，同為S級生，小少爺的能力就算再大也和他的差不了多遠，半年時間頂天了。一直到現在三個月時間過去，小少爺身上依舊沒出現什麼不正常的情況，他也逐漸相信小少爺的措辭。

「真的。」陌塵往後退了一步，把對千陵慕歌的說辭又對着他弟說了一遍。果不其然，千陵雅歌聽到他在來這裏之前就用過這個能力，直接炸了，追着陌塵身後邊跑邊罵。

「你個小兔崽子挺能耐啊，居然敢私自記錄時間!」千陵雅歌一條水形成的繩子拖住陌塵逃跑的腳「年齡不大膽子倒不小，咋的，給你對翅膀你還能上天？」

「不用給，我自己有。」陌塵任由繩子把他拉回去，聞言小小的回了一句。

「你說什麼!」

陌塵搖頭「我說我錯了。」

好說歹說又是一頓保證，千陵雅歌終於把陌塵放開，帶着他走到一台老虎機前「如果你能一次拉出三個七，我就答應你的要求，前提是一定沒有問題。」

「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陌塵拉杆，老虎機上的數字不斷跳動，先是兩邊的，最後是中間。

三個七。

接過侍從遞來的卡片，陌塵剛想問他哥用不用複製，就看見千陵雅歌不信邪的拉動桿，三個數字蹦出來沒一個帶七的，他又用風險骰子試了下，扔中了大凶，老虎機直接炸了。

5％的概率都能扔中，真不知道該說他運氣好還是不好。陌塵給千陵雅歌複製了一張彩虹鑽石，把原卡遞給他。

他哥都這麼大了，也該考慮考慮未來的終身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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