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短暫的熱鬧后，又是一輪緊張的複習。三年級的為升學考試沒時間理會赤也這個學渣，便把他託付給了陌塵，陌塵一邊學習新增加的課程，一邊教導赤也國二的知識，基本可以說是學累了，教他換換腦子休息一下，完美的平衡了兩者的關係。

但對於被教的那個就有點不太友好，赤也捧著物理書，時不時瞅一眼陌塵手裏和期末考試完全無關的書籍「你將來要當醫生嗎？」就算要當醫生，現在開始學習是不是也太早了點？

「不是。」陌塵搖頭，「這只是我的興趣。」他攢了那麼多的治療經驗，不用豈不是有點浪費？

興趣？赤也氣得想摔書，他深深的懷疑，前輩們讓陌塵教他學習純粹是為了打消他的自信心。

陌塵敲了敲桌子，「淡定點切原前輩，你還有幾個公式沒有背會，背會後我還要教你如何應用。」

「距離考試只有一個星期了，請抓緊時間。」

赤也苦哈哈的撿起書，吭哧吭哧的背着晦澀難懂的公式。沒辦法，雖然立海大注重學生的課外興趣，但有一點是不能耽誤學習，尤其是各部的部長，期末考試最低要求就是及格，這對於只在比賽前臨時抱佛腳的人來說極不友好，但也沒辦法，畢竟學校嘛，還是校長說的算。

學生的煩惱並沒有影響老師的心情，陌塵翻著自己感興趣的書籍，不用背大頭書的感覺真好。

當最後一門考試的鈴聲落下，浦山等人收拾好東西來到網球部，陌塵早早的就在那裏等候，見到他們來揮了揮手，清風吹皺少年的襯衫，沒有厚重的黑色外套，整個人看起來十分清爽。

「你怎麼出來這麼早？」明太郎鬱悶道，他還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到的「你都不用考試的嗎？」

「那倒不是，我提前交卷了。」國一的考試對他來說簡單的就像大學生做小學的加減法，用不了幾分鐘就能答完。

行吧，這個理由很強大。明太郎沒話說了，反正對千陵這種經常考滿分的人來說這只是常規操作。

「東西都收好了嗎？」陌塵問浦山，浦山嗯了一聲，抬了抬自己的包「都在這裏了。」

陌塵點頭，靠在欄桿上「都在就行，那事情就交給你們，我就不管了。」

看着他們臉上透著明顯的驚訝與不解，陌塵笑了下「都是准正選了，難道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不是。」四人搖頭，「只是有點驚訝，這項活動明明是你策劃的，你又讓我們做，是有什麼事嗎？」

「不是我策劃的吧，我只是聽從大家的願望，提了一個小提議。至於事…」陌塵有點苦惱，這倒是讓幾人感到幾分驚奇，「就是檢查錯字。」

切原前輩給三年級的前輩們寫了封信，但因為本身的那個語文表達能力，就拜託他幫忙檢查升華一下，事情倒是不難做，就是那個字啊……沒眼看。

陌塵給赤也大致檢查了一下「OK，已經沒問題了。」前後修改了五六次，切原前輩費心了。

「太好了陌塵，謝謝。」赤也寶貝的收好信，揮揮手走了。

陌塵目送他離開，看了下剛收到的信息，奇犽受傷了？沒有顯示身體狀況的話，應該只是一點小麻煩，不過……為什麼一個多星期前的消息，他現在才收到？

與此同時，千陵雅歌跪在祠堂地上，千陵釜岩恨鐵不成鋼的指着他的腦袋，「你說說你，從貪婪之島回來連張大天使的嘆息都沒拿，凈拿些沒用的!」

千陵雅歌不服氣的嘟囔「三長老你用的還不是很歡。」

千陵釜岩吹鬍子瞪眼「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千陵雅歌有點心虛，他也沒想到只是一隻嵌合蟻能引來那麼多事，連人類最強者尼特羅都死在這場大戰中，破壞了他們一部分計劃。

「那現在怎麼辦？」小少爺的朋友躺在病床上生死不知，獵人協會也因為新一任都部長選拔亂了套，早知道……算了，早知道也沒用，他們沒有嫡系那種可以控制時間的能力，現在想回也回不去了。

千陵釜岩沉思，「現在的話，寄希望於小少爺能早點收到消息吧，只要小少爺回到奇犽受傷那天，我們就可以提前從尼特羅自爆前救出他。」

「阻止他和梅路艾姆的戰鬥不是更簡單？」

千陵釜岩哈哈笑道「嘛，那小子也算我看着長大的，他對於強者的渴望可不比任何人少，如果阻止他酣暢淋漓的戰鬥，他會恨我們的。」

「這也是人類最強者的修鍊道路吧。」千陵釜岩敲著自己的手杖，指了指扔跪在地上的千陵雅歌「你起來吧，配合森禰加強兩個世界的信號，爭取早點讓消息傳過去。」

「是。」千陵雅歌應道，走出門后揉了揉酸麻的膝蓋，有點頭疼該怎麼和森禰說接下來要加班的事。

大不了，眼一閉腿一蹬，他就不信森禰還真能拿他那些蟲子對付自己的表哥不成。

畢業典禮如期而至，主持人站在高台上高談闊論，聽得眾人昏昏欲睡，有人鼓掌時鼓掌，沒人動時睜著無神的大眼思緒早已不知跑到何處。

偏偏台上的人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不僅自己說還換人說。

陌塵作為一年級的代表在第三個發言，他一上場，所有人都精神了。少年微微鞠躬，從三年級走了引到他們這些還沒走的怎麼做，順帶祝福畢業的遠走高飛，爭取飛到最高點，實現他們偉大的理想與抱負。

發言結束緊接着就是畢業表演，放飛自我的三年級和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的一二年級形成鮮明對比，逗得人捧腹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

一開始赤也還能忍住，直到前輩們穿上畢業服從校長手裏接過畢業證后，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哭得鼻一把淚一把，抱着幸村大喊部長不要走。

幸村拍拍他的背，「我們沒走，我們在高中部等你，所以不哭了好嗎？」

「就是赤也，你再哭一會兒，幸村衣服上就全是你的眼淚鼻涕。」仁王眼神示意幸村胸前的水漬，上面還掛着可疑的透明狀半固體。

赤也眼睛盯着正中間的布料，立馬一個九十度鞠躬「對不起部長，我錯了!」

幸村接過柳遞來的手帕，念著畢業應該高興，就原諒赤也的行為。

「說起來，赤也。」丸井笑嘻嘻的敲了下還在鞠躬的赤也「應該叫赤也部長了才對。」

赤也眼淚又下來了，他擦了把淚，哽咽道「幸村部長才是我心目中唯一一位部長。」

「這小子…」眾人眼底泛酸，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信「嘛，網球部就交給你了，這是我們給你寫的建議，要好好記清楚啊。」

「我會的。」赤也點頭，從網球袋裏掏出幾封信「這個…是我寫的，陌塵檢查過了，沒有錯別字。」

眾人想起兩年前赤也下的戰書，又笑開了。

明太郎看着眼前讀信的前輩們，小聲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陌塵側頭，「再等等。」現在是正選的時間。

赤也有點緊張的看眾人的反應，連前輩們給他的信都沒顧上看，終於……

真田走過來，大手高高揚起，赤也下意識閉眼，卻沒感到疼痛，睜開眼時，真田的手放在他肩上「寫的不錯，赤也。」他取下自己一直帶的帽子，扣在赤也頭上「立海大…」

「…沒有死角!」赤也眼睛亮晶晶的，他得到副部長的誇讚了!

[To：前輩們，

如果有可能，我想，一直一直的留在這一刻，但是，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前輩們不會因為這個選擇留級。寫這封信時，我的腦子裏一直回想着以前發生的一切，每一件事都有你們的存在，每一件每一件…我，我知道有時候我很任性，一直以來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甚至因為我的網球，讓你們遭受了不少非議，但你們並沒有因此放棄我，還教會我許多許多許多事情，真的很感謝你們。

……

差不多也到了該離別的時候，稍微有點寂寞了呢。你們說過王者是不會留念過去的，所以也請你們，挺起胸膛，繼續往前走，我會追上你們的，我保證!

常勝立海大，Let』sgolet』sgo，立海大!]

看到這封信，眾人不免有點動容，他們立海大把常勝作為標桿，把不敗作為準則，把勝利刻在骨血里，這樣的做法帶來的不是什麼快樂網球，而是真正想贏、要贏的信念，為此他們進行了嚴苛非人的訓練，跨過一道又一道難關，被推上神座后還要忍受凌冽的寒風保住這個位置，其中的辛苦，外人完全不能理解，甚至他們的錯誤被無限放大，成為人人都要推倒的終極大Boss，但他們不在乎，因為有了追求的目標，他們大步前進，無視路上的艱難險阻，直到看到這封信，他們才想起被他們遺忘的艱辛歲月。

原來，已經過了這麼久。

抬頭看着湛藍的天空，眾人拍了下赤也的頭，笑着提醒他看手上的一沓信，說是建議，其實更多的是給赤也的話。

[To海帶頭，

雖然經常叫你海帶頭，但是這個髮型其實很襯你。外界的人把你比喻成惡魔，但我們都知道，你只是個考試都不及格的網球笨蛋。說起來，你被叫惡魔還有我們的原因，很抱歉，在發現你紅眼力量更強時沒有馬上帶你檢查身體而是任由他發展，甚至把它當成你的秘密武器，其他人說我們冷血，把你害成這樣，我們承認，但我們還是選擇了勝利，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你的情況，當我們知道時雖然儘力壓制，但你好像也習慣了這份力量，幸好有陌塵的幫忙，才沒釀成大錯。

離別的時刻就要到來，或許你會有幾分迷茫不安，但請你向後看看，那裏都是你的同伴，赤也，我們一直在一起，你不是孤獨一人，你有陌塵，有我們，你只管大步前進，我們會在後面或是在前面等着你，等着你打敗我們，成為世界No.1，然後露出最燦爛的微笑，狠狠打那些說你是惡魔的人的臉。

所以，別難過，王者立海大的部長，永不言棄。]

赤也吸吸鼻子，不想讓前輩們看見狼狽樣的他早早的就背過身，「最後是…幸村部長…」赤也打開部長的信，上面空無一字，「這什麼也沒寫啊？」

幸村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酸澀，脫下身上一直披着的外套，走到還在翻找的赤也身後，將尚有餘溫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笑着對他說「拜託你了，部長。」

「上面沒有字，是因為，沒有建議，赤也部長已經可以很好的支撐起網球部了，不是嗎？」

「嗯。」赤也重重點頭，「謝謝，幸村部長。」

這就有點催淚了，陌塵側頭對早已淚流滿面的浦山道「去吧，該你們了。」

「嗯。」浦山帶着一二年級走到赤也身前，他的懷裏抱着一個箱子，裏面是他們寫給赤也和三年級前輩們的「切原前輩，不，切原部長，以後也請多多關照!」

赤也詫異的看着他們身後站着的陌塵，陌塵眼含笑意，走到他們身邊「加油哦，切原部長。」

赤也看看身後的前輩們，又看看身前他未來的隊員，眼淚再也止不住，嗚嗚的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是說好不在哭得嗎？」

「再說了，我們只是畢業，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說不定哪天我們就帶着高中的學長和你們來一場指導賽呢。」

「對啊，到時候如果你們水平下降，可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但是，我真的忍不住啊…嗚嗚，前輩們能不能不要畢業啊!」

「不畢業留級嗎？」

「好了，你要是真想我們，高中部就在旁邊，跑過去連五分鐘都不用。」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勸著，奈何赤也的淚跟開了閥的水龍頭一樣，最後還是真田敲了他一下，眾人的耳朵清凈了。

可能真的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催淚，眾人間的氣氛有點沉默，丸井強打起精神「對了幸村，生日會上我們其實還有一首歌沒唱。」

「啊，是那首被真田副部長刪掉的歌。」赤也也想起來了。

「哈哈哈，現在要唱嗎？笨太。」仁王打趣道。

丸井故作生氣，「不準叫我笨太!你個白毛狐狸!」

「唱吧，難得大家都在，再不唱就沒機會了。」眾人看向出聲的柳，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幸村直覺不對，也不想問他們說的是什麼歌，但其他人沒給他機會，第一次不顧他笑裏藏刀的微笑，作的一手好死。

「站好站好，都把嗓子放開了唱!」

「一二!」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只愛你，Youaremysuperstar。呦呦!」

眾人合唱的聲音破功，忍不住笑出聲「誰在那呦呦的!」

「哈哈哈哈……」

幸村也忍不住輕笑一聲，眾人耳尖的聽見，笑嘻嘻的討論幸村笑了，那他們是不是就逃過一劫了。

「你們可以試試。」幸村眼眸微彎。

眾人打個哆嗦，在幸村奇怪的眼神中站好，鞠躬「幸村/部長，謝謝!」

「以後也請多多關照!」

「多多關照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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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靈感來源於兩首歌，具體的歌名我叫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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