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女

雨女

因為買的東西有點多,陌塵打電話叫人過來運,被叫來的人看了眼,有點汗顏,自家小少爺買東西還是這麼豪邁,不過幸好也就十幾袋,不是上次的幾十箱,可以一次性搬完。

夏目因為自家貓搶了別人的食有點訕訕,待陌塵的事辦完,提出告辭,陌塵和他交換了電話「我回家給你發個文件,你先看看,等放暑假,大概要到八月份,我再過來教你,可以嗎?」他要發的不是從安倍晴明先生那裏學習的術法,而是他在了解到陰陽術后從家裏的圖書館翻出來的,整整兩間圖書室。

「啊,可以,麻煩你了。」夏目本以為陌塵就是隨口一說,當不得真,沒想過真的會教他,畢竟像陰陽術這樣的方術,一般都是不外傳的,想到這,他有點擔心「那個,不用和你家裏人報備一下嗎?萬一他們……」萬一他們不樂意,最後遭殃的就是千陵君了。

陌塵不以為意地開口,語氣隨意「沒事,只是幾本書的事。」一旁負責搬東西的小哥笑道「我們小少爺想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把公司全賣了也沒問題。」

陌塵沒有反駁,只是幾家公司而已,他爸他媽不會因為這些事教訓他。

夏目驚訝地張大嘴,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他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不過有一點他知道,那就是千陵君在家裏極為受寵,不會被父母責罵,這就足夠了。

兩人在岔路口分開,夏目沒走多遠就看見打着紅傘的少女,細雨朦朧,看不真切,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眼睛左看右看,似是再找什麼人,大概沒有找到,只是微微點頭,打着傘離開了。

真是一個怪人。

夏目感覺有點奇怪,沒等他多想,大雨傾盆落下,「遭了!」他急忙提着買好的醋,背上掛着一隻不忘往嘴裏塞吃的胖貓,急匆匆地跑回家。狂放的雨水澆透了衣衫,塔子聽到動靜打開門,看見門外濕噠噠的一人一貓,忙招呼他們進來,拿出寬大的毛巾給他們擦拭滴水的頭髮,「這是又下雨了嗎?早知道就應該我去買的。」

「沒事的塔子阿姨。」夏目溫和道,拿出一直拎在手上的膠袋遞給她,「這是您需要的醋。」塔子接過放到一邊繼續督促他趕緊洗澡,小心着涼。

夏目心裏暖暖的,即使被雨淋濕也阻擋不了他的好心情,躺在浴缸里,溫熱的水流洗去身上的寒冷,想起塔子阿姨的關心,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

今天遇到了和我一樣能看見妖怪的千陵君,但是他的實力很強,也沒有和我一樣的煩惱,妖怪對他來講,可能和人一樣並沒有什麼不同。千陵君性格也很好,答應教我陰陽術,身上也沒有富家子弟的盛氣凌人,是個和塔子阿姨、滋叔叔一樣好的人。

「吶夏目,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遇到的那個女生身上有妖怪的氣味。」斑頭頂着白毛巾,突然從水裏冒出來,正在想事情的夏目被他嚇了一跳,拳頭條件反射的砸了下去「不要在我洗澡的時候進來啊!」

斑頭上被砸出個包,裹着毛巾一臉鬱悶的窩在大墊子上,四隻爪爪揣著,身上冒出熱氣騰騰的白霧,夏目正在吹自己的頭髮,「你剛剛在浴室里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們又遇到妖怪了?

「哼!」花貓傲嬌的別過頭,在夏目吹他身上的毛毛時一臉享受的站起來吹肚肚「那個打着傘的女生身上有妖怪的味道。今天雨下得太大,掩蓋了她身上的氣味,不然我早就聞出來了。」

「那你說她突然出現是有什麼事嗎?」夏目心不在焉的問,腦子裏浮現出最後見到少女時的東張西望,是在找什麼人嗎?

「誰知道呢,」斑舒服的眯起眼「說不定人家就是想在雨天溜達溜達,吹吹風。」

「說的是呢。」夏目回過神,對上被吹炸毛的貓咪老師,心裏猛的一突,有點想笑,尤其是配上貓咪自帶的滑稽臉……「噗!哈哈哈哈…」

「夏目!」斑不滿的炸毛,圓滾滾的身體頓時又胖了一圈。

「哈哈哈,抱歉……」夏目捂著肚子笑不停,氣得花貓想伸爪。

最後還是樓下喊人吃飯的塔子阻止了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陌塵帶着黑衣小哥回到民宿,被換上新衣服的中居用力抱了一下「謝了兄弟,沒有你,我難出這個門。」他都做好吹一晚上衣服的準備,沒想到他同桌不聲不吭,給他們準備了這麼大驚喜。

「真的,這是我第二次發現你是個有錢人家,以後,你的書包我包了,我給你拿!」中居拍著胸脯保證,其他人笑罵他「什麼第二次,千陵一直都是有錢人家的好嗎?」

「拿書包還輪不到你,上一邊排隊去。」一名女生彪悍道,她們後援團的姐妹還沒挨到的事,怎麼可能讓男生插足?

「你說是第二次,那第一次又是什麼時候?」一個人好奇道。

終於有個能接上話的,中居興奮道「當然是千陵給每個社團贊助幾百萬的時候,當時我們籃球社還買了一個一直捨不得買的裝備,部長高興了好久,還說要去挖牆腳,結果沒挖成。」

千陵贊助這件事本來沒有傳出去的,還是一位在學生會工作的人遞交文件時偶然看見的,大家這才知道那個大方,沒有指手畫腳的贊助商是一來就吸引全校女生目光的千陵,心情有點微妙。

「啊,這件事我知道,我們社當時都瘋了。」本澤想起那天社長拉着他語重心長的談話就覺得好笑,「部長還問你,缺不缺腿上掛件。」

「嗯嗯,我們也是,我們社一聽我和千陵君同班,什麼臟活累活都不讓我干,直接把我供起來了。」班長眉眼彎彎,那時他們還以為能一下子拿出上千萬的人不是好相處的,結果卻是他們班最好相與的,一點也沒有少爺架子,還是個學霸,他們遇到不會的題過去請教,他也會耐心講解,啊啊,真是越想越心動,這麼好的人為什麼就不是她的呢?

班上同學太熱情,陌塵有點插不上話,等他們的熱情稍稍冷卻,才微笑道「我買了些當地的特產,大家趁熱先吃了吧。」後面一直當背景板的小哥亮出手裏的十幾個袋子,學生們一窩蜂的衝上去接過他手裏的袋子,走了一天他們早就餓了。小哥手上空了就提出告辭,揮一揮衣袖,胳膊有點酸。

班主任從生病的女孩房裏走出來,面色不太好「千陵同學,請問你能不能叫人把宮森同學帶回家,她現在生病了,嘴裏一直念叨著媽媽。」

陌塵有點為難,不是他不想,而是私人飛機載人需要向有關部門打申請,表明飛機失事與航空公司無關是自己的事,手續辦下來也很麻煩,估計等他辦好,他們都坐上回程的汽車了。

他把情況如實告訴老師,老師嘆了聲氣「我給她家人打個電話吧,希望她聽見父母的聲音會好一點。」出來遠足本是放鬆心情,探索大自然的,結果卻弄得一團亂,這叫什麼事啊。

晚飯很豐盛,菜式多的堪比懷石料理,分量卻比懷石多,每個人吃得心滿意足,肚皮溜圓,在廚師端來一大鍋湯時紛紛表示吃不下了,「吃不下也要喝,這是薑湯,喝了驅寒。」老師嚴肅道。

陌塵苦大仇深的盯着清淡如水的湯上飄着的幾坨薑絲,他寧可吃藥也不要吃帶姜的東西,但老師表示沒得商量,只好捏著鼻子一口灌下,差點被衝到嗓子眼的姜味給沖吐。

「沒事吧?」中居好笑的給他拿過一顆番茄酸梅,陌塵接過壓在舌根底下,被酸的直皺眉,擺擺手「沒事。」

這表情可不像沒事啊,中居強忍笑意。

陌塵緩了會兒,看了下時間,走到無人的地方給切原前輩打電話,告知他明天的訓練他要請假,赤也很爽快的批准「我聽說你們被堵在八原了?沒事吧?」這件事在學校論壇傳遍了,相關的帖子直接爆紅。

「沒事,這裏有個小鎮,我們大家都在小鎮里,並沒有遇到危險。」

「那就好,」赤也鬆了口氣「注意安全,別感冒了,不然就你那三天兩頭一小病的身體又要耽誤訓練,就算是世界冠軍也不能不訓練。」

「是,切原部長,我知道了。」陌塵眼裏帶着笑意「我剛喝過薑湯,不會生病的,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赤也嘴硬道「我這是為立海大的榮譽着想,你要是病了,周六的比賽就沒人拿獎了。」

「我掛了,你自己,注意點。」電話響起嘟嘟聲,陌塵把手機揣兜里,冷風一吹,不禁打個寒顫,這天是有點冷,便回到房間里。

傍晚,雨淅淅瀝瀝的下着,不一會兒變成瓢潑大雨,小鎮被黝黑的烏雲籠罩,空氣中瀰漫着潮濕的水汽,不知為何,夏目想到今天見到的女孩,不,應該說是妖怪。

每次雨下大時她都在,會不會這場雨就是對方帶來的,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貓咪老師,斑眯著貓眼,悠哉悠哉的「如果真是她帶來的,能引起這麼大的天氣異變,那個妖怪的實力一定非同小可,夏目,你不能參與進去。」

貓咪老師難得一見的提醒,夏目自然不敢不聽,他點點頭「我知道了。」

說曹操曹操到,夏目剛表示自己不會參與時,窗外就響起敲窗聲,一人一貓順着聲音看去,正是他們討論的主角。

少女見兩人都看過來,也沒客氣,穿過如同虛設的結界跪坐在夏目身前,屋外大雨傾盆,她卻沒有沾染上一絲水汽,整個人看起來清清爽爽,連一直打着的雨傘上面都沒有水跡,「夏目大人,」她緩緩道,聲音溫柔「我是來拿回我的名字。」

連這種妖怪都能打敗,夏目有點想知道玲子外婆的實力有多強大。既然對方是來討要名字的,他也不好不給,「稍等,我這就把名字還給你。」

他打開友人帳,心裏想着對方的樣子,「守護吾者,將顯其名。」友人帳無風自動,紙張嘩啦啦的翻動,定格在其中一頁。夏目撕下那張紙,折一番含在嘴裏,雙手合十,微微吐氣「把名字還給你,接住,知春。」紙上的字跡消失在知春的額頭中。

知春摸摸自己的額頭,臉上慢慢勾起一抹可以稱得上興奮的笑容,夏目暗道不好,果然,知春站起身,身上沒有前幾次見到的溫柔賢淑,反而帶着幾分痞氣,「太好了,現在我就可以去把小哥哥拐回老巢了!」

「什麼?」夏目有點沒反應過來,知春似是想到什麼,「哦對了,你知道今天和你同行的孩子住哪嗎?」

事關他人,夏目立刻升起警覺,「你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只是看他好看,想請他共用一把傘。」知春對這個還他名字的少年還是有些好感的,她打量目光警惕的夏目,嘖嘖兩聲「你長得也還可以,可惜不是我的菜。」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可以慢慢找。」知春飛出窗外「拜拜了,夏目。」

「喂!」夏目想要攔住他,斑拽着他想要跳窗的腿「你想幹什麼?」夏目急道「不能讓她去千陵君那裏。」都怪他沒有問清楚就把名字還了回去,他可真傻,已經上過的當今天又上了一次,要是連累了千陵君……

「你一個普通人去了也是白費力氣,況且外面下那麼大雨,要是出去肯定會生病的,你想讓塔子擔心嗎?」斑攔着他不讓他出去,情急之下好像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聽到最後一句話,夏目低下頭,不能給別人添麻煩,不能讓別人為他擔心,「我知道了。」」夏目…」斑有點心虛「我不是故意說你給別人添麻煩的…」

「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生病的。」夏目寬慰的摸摸他的頭毛,給陌塵打電話,簡要告訴他剛剛發生的事,「抱歉,這次是我的錯。」

陌塵聽到鈴聲,站在廊下,看着檐上滴落的水滴砸出一個個水花,庭院的樹搖曳多姿,溫度急驟下降,凍得人打個噴嚏「這不是你的錯,夏目君,你不用道歉。」

「不,是我沒有提前問清…」夏目愧疚道。

「不怪你,如果真要道歉,那也應該是我,我實力比你強,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她,抱歉。」

「和千陵君沒有關係。」夏目隨手抽出一把傘,邊跑邊道「我不會道歉了,謝謝千陵君。」

陌塵輕笑一聲,「不用客氣。」他看着從天而降的身影,手裏暗暗掐著靈訣「聽你的聲音好像是在外面,是要來我這嗎?」對面傳來肯定的答覆,「天色已經很晚,雨下這麼大就不要出來了,回家休息吧,再見。」

夏目看着掛斷的電話,奔跑的腳步停住,斑掛在他身上,後面的毛濕了大半,見他還要往民宿跑連忙道「他不是說了讓你回去休息嗎?」夏目搖頭,馬不停蹄的趕往民宿「千陵君不是一個隨便掛人電話的人,剛才他那麼急着掛電話說明他已經遇到知春。」

「才一天你怎麼就知道他是你說的那樣?」斑不以為意,明面好人暗地裏殺人如麻的傢伙他見多了,夏目篤定道「我知道。」因為千陵君今天和人打電話時就算生氣,也是等對方說完才掛斷的。

等他們趕到時,正好看見陌塵和知春吵架?「這是怎麼回事?」陌塵看見跑來的夏目,頭疼道「夏目君你來了,這位小姐太認死理,你幫我勸勸她。」

見他並沒有斥責自己,夏目稍稍鬆了口氣「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就是想讓他做我的童養夫,和他共用一把傘而已,夏目你不要多管閑事。」知春不滿道。

夏目有點哭笑不得,在還回知春名字時,他就知道知春的妖怪身份——雨女。

雨女的傳說在日本那叫一個耳熟能詳,人盡皆知。知名度最高的就是在雨天碰到一女子,假如你是個男的,對她笑並邀她共用一把傘的話,那她就會永遠跟着你。此後,你就會一直生活在潮濕的環境中,普通人難以抵擋這麼重的濕氣,不久就會因為風濕骨病疼死。

在這種情況下,誰又敢答應和她共用一把傘?

「喂小孩,傘我都自己帶來了,你同不同意就一句話。」雨女不死心道「不同意也沒用,反正我跟定你了。」

如果讓她跟着,那和答應她又有什麼區別?

陌塵拿出一個瓶子,這次夏目沒有阻攔,凈化嘛,有益身心,原地頓悟,多好。

「等等,我一個高級妖怪姿態都放這麼低了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我都沒嫌棄你是個幼齒…是個人類…」雨女見陌塵眼神不對,又換了個稱呼「實力不強…」陌塵拽拽綁着她的鎖鏈,「好吧好吧,我就是想讓你當我的男朋友,以後我罩着你。」

「不用,我一個人也可以。」陌塵拒絕。

「誒呀,你一個人可以什麼啊可以,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這樣吧,你不當我童養夫,不當我男朋友也行,你當我後宮……」陌塵眼神一厲,「我當你後宮總行了吧,真是的,一點都不懂的憐香惜玉。」

他當時是哪個眼睛看她溫柔的?這跟脫毛的兔子一樣長嘴就胡咧咧的性格哪裏溫柔了?眼瞎了嗎?

「你還是進來凈化凈化吧。」凈化一下,六根清凈,耳朵也清凈。

「別別別,我不當你後宮,我當你小弟總行了吧。」雨女委屈巴巴,自己為了小哥哥犧牲太多了「你把我收了,我當你的式神。」

把她收了?拿自己以後還不得煩死,「不必了,我有下屬。」還有五十多個。

「那一定沒女人。」知春見他沉默,得意道「哈哈,我猜對了吧。」

「怎樣?收了我你也不虧,我給你當女僕啊。」想她為了磕顏犧牲來多少,要求已經降到這地步了,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不是她說,這人類小孩長得可真好看,比她在外見到的所有明星還要好看。

小臉真俊。

夏目忍俊不禁,雖然這麼說可能不道德,但真的很有意思。

「收。」一道光流進瓶子裏,沒過幾秒出來一位淚眼汪汪的少女,一出來就控訴「你無賴!」

「收。」又過了幾秒,依舊是那位畫風清奇的女孩,「你無恥!」

「收。」這次陌塵念咒的時間長,不求能一步到位,但好歹也該有點效果不是,「你不講武德!」

「……」陌塵沒忍住,把瓶子摔了,斑瞥了一眼,上好的靈器說摔就摔,真浪費。

「噗!」夏目沒忍住,捂著嘴「抱歉。」

「你想做什麼?」陌塵最後問了一次,雨女見有希望,興高采烈道「我要做你的式神!」喊的超級大聲。

陌塵拿出一個捲軸,問過雨女的名字,用毛筆寫下她的名字,捲軸上的陣法發出明亮的光,點一滴血在上面,契成。

正在逼出精血的雨女:……

「這就完了?」說好需要用精血呢?騙子!

「完了。」陌塵把捲軸遞給她「什麼時候反悔,什麼時候拿這個過來找我。」

雨女打開看了下,斑好奇跑過去也瞅了一眼,是平等契約,簡要概括就是甲方提供乙方靈力,乙方在甲方需要時保證甲方的安全,如果甲方或乙方任意一方因意外去世,另一方無事,如果因甲方或乙方導致另一方死亡,則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就像拿錢請人辦事,這是拿靈力請妖辦事。

「傻。」斑吐出一個字,妖都找上門來了,不想着抓緊簽個主僕契吧,偏偏簽個最低等的平等契,這不是白白浪費大好時機嘛。

「貓咪老師!」夏目喊道,哪有當面罵人的。

「不準罵主人!」雨女一拳砸向蹲在一旁偷窺的貓頭。她來時已經做好被簽主僕契的打算,甚至想好以後她看膩了該如何解開這個契約。

她們一族有個能力,在雨中可以催眠人類,她有信心催眠主人解除契約,雖然要廢點修為,但做妖嘛,本身活的時間就長,再不找點自己想做的,那漫長的妖生該多無趣。

她已經找了幾個人類,親眼見證他們人前人樣,人後鬼樣,被他們弄得心裏窩火,這次回來一是想散心緩解被人類氣炸的心情,二就是找玲子要回自己的名字,沒想到剛回來就遇上這麼個極品,對方還跟她想的一樣好,而且也順利拿回自己的名字。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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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千陵二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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