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期

成績出來隔天就是關東大賽決賽。

來得路上晴空萬里，剛到目的地雨就下了起來，甚至越下越大。

「搞什麼啊，下那麼大的雨。」赤也趴在窗戶邊「在濕地上比賽很煩人誒。」

「有72%的概率雨勢增大，有50%的可能比賽會延期。」柳早上看過天氣預報，知道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我和真田去總部看看，柳留下看好他們。」幸村披着外套，身旁站着真田，兩人都沒打傘「尤其是赤也，要是他想出去記得安排個人跟他一塊。」

赤也也知道自己路痴的屬性，撇撇嘴沒敢出聲。

柳遞給幸村自己帶的傘，陌塵看着明顯一人用的傘，拿出一把加大加寬還有透明簾的傘遞給真田。

「副部長麻煩了，部長的外套不能濕。」那可是部長的本體，陌塵誠懇道。

真田一句謝謝卡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壓壓帽子「啊，知道了。」

仁王靠在柳生身上笑出聲，得到真田怒視一枚。

「記得照顧好幸村。」柳囑咐。「別讓他淋到雨了。」他無法想像幸村在雨中狼狽的樣子。

「啊。」真是太鬆懈了，就沒人關心他嗎？

丸井遞給幸村一塊自製的蛋糕「他們肯定會說很久，你餓了就吃。」

「要不再加個小馬扎？」桑原從校車後座拿出一個馬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我只是去看下結果，沒必要那麼誇張。」幸村笑着拒絕了大家的好意，帶着真田準備離開。

眾人將準備的東西交給真田。

真田一手撐開陌塵給的傘，一手拿着丸井給的蛋糕，網球袋上還掛着桑原給的小馬扎。這樣的裝扮吸引了路上其他學校的注意。

「啊恩，立海大的人都這麼……」跡部找了半天形容詞「體貼嗎？」

「立海大不愧是網球界的傳銷組織。」忍足推推眼鏡。

「這不華麗的稱號是怎麼回事？」跡部還是第一次聽說立海大有這個外號。

「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因為立海大的人都對幸村言聽計從，每個人都是合格的部長吹，所以立海大網球部別名立海大傳銷部。」忍足解釋，「立海大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皇帝一怒，罰圈十數;神祇一笑，全員開道。」

「為什麼這麼說？」跡部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好奇道。

「大概是因為君權神授吧。」忍足故作深沉，在看見跡部華麗麗的嫌棄時，聳了聳肩「總之，立海大的人沒人敢不聽幸村的話。」

跡部感覺自己恰了一噸檸檬，嫌棄地看向經常稱呼他小景的忍足「你難道不該反思一下？」

「啊，比賽很有可能延期，不如我們先回去吧。」忍足轉移話題「是不是樺地？」

「Wushi。」

跡部沒再多說什麼，他可沒興趣感受雷陣雨有多涼快。

「柳前輩，我想下去買點喝的。」赤也在車裏待的無聊，想下去找點樂子。

柳看了一眼陌塵，陌塵會意「切原前輩想喝什麼？我這有牛奶咖啡果汁，可樂雪碧芬達。」

赤也死魚眼看着擺了一排的飲品，你一個連吃飯都嫌累的人為什麼會帶這麼多飲料？

「前輩想喝什麼都可以。」陌塵笑道。

柳掃了一眼無精打採的赤也和後面無所事事的丸井仁王，「我們先找出去個地方等吧。」在車裏確實有點悶。

一聽到可以下車，赤也拉着陌塵就往車下跑「我和陌塵出去透透氣，一會就回來。」

「算了，讓他們出去吧。」柳攔下想找人的桑原，有靈在兩人好歹知道回來的路。

陌塵被赤也拉個踉蹌，小跑着跟在赤也身後，「等一下切原前輩，這樣跑很容易被淋濕的。」

「這點雨沒事的。」赤也回道。

陌塵拉住脫韁的赤也，不由分說的將他拉到傘下「靈，分析。」

「是，雨水中含有對人體有害物質二氧化硫的的含量為……」靈糯糯的小奶音在赤也耳里不亞於副部長的怒吼「好啦好啦，我打就是了。」

陌塵滿意的讓靈停下，跟着赤也在雨中漫步。別說，還挺有意境個鬼啊，大雨天的不待在車裏睡覺為什麼要跑到外面受凍!

陌塵身上只穿了短袖，現在凍得渾身打哆嗦。

「那有個涼亭，不如我們去那避避雨？」赤也將自己的外套披到陌塵身上，視力極好的看見只冒個尖的涼亭。

「可以。」陌塵抱住靈給的暖爐，找了條近路。

這就是所謂的冤家路窄吧。陌塵看着涼亭下的青學眾人還有不動峰的兩個人。

「呦，這不是青學嗎？」一個沒看住，赤也的話就跳了出來。

「他們是立海大的。」橘杏指著赤也「就是他害得哥哥韌帶拉傷。」

「就是他嗎？」不二睜開眼，看向在雨中挑釁的赤也。就是他害得橘受傷住院嗎？

陌塵墊腳捂住赤也的嘴，打斷他接下來的話。雖然沒說，但他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切。」赤也扭過頭，沒再吭聲。他也知道自己的嘴有多欠，但就是改不了。

「好久不見龍馬。」陌塵和龍馬打個招呼。

「如果沒記錯的話，一星期前剛見過。」龍馬打開芬達，遞給走進來的陌塵。

「謝謝。」陌塵接過，從網球袋裏拿出筆記本，在外人面前還是隱藏一下靈的存在吧。

「不介意我佔用一下各位的一點時間吧。」陌塵笑得一臉純良。

龍馬拉下帽子，不忍看一會三觀重組的學長。

「當然，你想說些什麼？」不二的藍眸里滿是認真。

橘杏感覺有些事超出自己的預料，想阻攔陌塵的動作，被赤也攔下「剛才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我害得你哥哥受傷？怎麼現在怕了？」

「誰怕了!」橘杏道「明明就是你的錯，你卻連句道歉都沒有。」

「在球場上受傷本來就是弱者所謂。」赤也絲毫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話有多招人恨「不管是你哥哥還是青學的手冢。」

「喂，你不管管？」龍馬戳了戳一旁帶着耳機調試的陌塵。

「什麼？」陌塵茫然的摘下耳機就聽到赤也的話。

「你憑什麼這麼說!」橘杏想要衝上去被神尾明攔住。

「我說得有錯嗎？」赤也還想再說什麼，被陌塵拽住衣角晃了晃。

「雖然切原前輩說得沒錯，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應該是我手上的視頻嗎？」陌塵不覺得自己有反駁赤也的權利，況且他說的也沒錯啊，要不是實力不夠怎麼會受傷？

「請看。」陌塵將視頻調出來投影到半空，畫面的增大讓不少細節都暴露出來。

「這點應該是橘前輩第一次受傷吧。」陌塵放大視頻，陰沉的天氣下剛好能看得清楚。

「自己沒注意將腳扭傷，應該怪不得切原前輩吧。」陌塵看向橘杏。

「是我哥哥不小心的沒錯，但後來呢!」

陌塵感覺自己問橘杏就是個錯誤，遂不再多言「這裏，這裏，還有這裏，橘前輩為了強接切原前輩的旋轉球造成傷勢加重，我說得沒錯吧。」

「所以你承認了!」

「我承認什麼了？」陌塵不知道她是這麼想的。

「承認他故意害我哥哥!」

赤也翻了個白眼，覺得和她計較的自己愚蠢極了。

「好了橘杏。」不二閉上眼，他看得很清楚，是橘自己拖得傷勢加重，就和手冢一樣，與對手無關。

之前不是沒看過不動峰和立海大的比賽，但他當時着重注意的是立海大，反而沒注意到這些細節。

「看來還有個明白人。」陌塵也懶得多費口角，要是一個一個解釋那該多累啊。

「還有啊，前不久不動峰和你們比賽，對方隊長中途就離開了，怎麼他們對你們的輕視這麼快就忘了？」陌塵看向面露尷尬的眾人。

「我哥哥那是因為……」橘杏急了，她還指望青學教訓立海大一番。

「心理戰術對吧。」赤也在網球上腦子靈光的不是一星半點「那你挑撥青學也是所謂的心理戰術嘍，果然弱者就是弱者。」

「我……」橘杏不敢看青學人的臉色，身旁自己找赤也的視頻還在繼續播放。

「我也是有哥哥的人，所以也明白你的心情。」陌塵看着橘杏，「要是我哥哥被別人弄傷，我會做的比你還過分。但前提是被弄傷而不是因為自己的逞能。」

「我哥哥才不是……」橘杏想反駁，但事實確實如此，而且她哥哥也給她說過是她不聽罷了。

「到此為止吧。這件事就算結束了。」陌塵看了下時間，感覺快被凍麻木了「如果有時間我會去醫院幫你哥哥治療腿傷。」畢竟橘吉平也算是一個很好的對手。

「赤也，陌塵。」幸村和真田路過聽到聲音走過來「你們怎麼在這？」

「那個，我們只是出來透透氣。」聽到幸村的聲音，赤也立馬就慫了。

「還有這是什麼？」幸村指著頭上的視頻。陌塵乾笑着拔了數據線，將身後的筆記本撥拉到龍馬身前，龍馬心領神會的收起。

「我們只是和他們聊了幾句，是吧？」陌塵看向自己唯一熟識的龍馬，不斷打眼色。

「啊。」龍馬無視陌塵的提示。剛才的對話雖然沒有針對他但還是挺讓人生氣的，所以他很樂意看對方吃蔫。

「切原，千陵，該回去了。」真田依舊為幸村撐著傘「回去后圍着操場跑五十圈!」

陌塵和赤也乖乖跟上。

青學的人一臉驚訝的看着跟小媳婦一樣的兩人，剛剛發生的一切是他們的錯覺吧。

龍馬也饒有興趣的看向跟在幸村後面和切原不斷解釋的陌塵，這傢伙，什麼時候轉性了？

四人來到柳他們所在的飲品店，幸村轉述總部的話后，眾人就準備打道回府。

「你們去外面幹什麼了？這麼晚才回來。」還好死不死的遇上幸村。

「散步/透風。」兩人默契的沒有將剛才的事說出來，況且自己說得也是事實。

「騙人的吧。」丸井吹個泡「要是你們真是散步，真田會那麼生氣？」

「該不會去挑釁了吧，噗哩～」仁王猜測。

「是他們先污衊我們的。」赤也不高興的反駁。

陌塵捂著臉，怎麼就這麼承認了!

「你們還真去了？」柳看向捂著臉的陌塵，指望他以後攔住赤也是不可能了，不同流合污都是他們燒高香。

秉承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兩人將事情完完全全的說了一遍。

「所以是對方先找上你們的？」仁王不信赤也那個性子能忍住不吭。

「是這樣沒錯。」赤也一臉肯定，自己只說了一句話就被陌塵打斷所以不算找事。

「陌塵覺得如何？身上難受嗎？」桑原還記得他們找涼亭的目的，看着陌塵臉色蒼白就感覺事情不妙。

陌塵覺得還好只是有點累，可能是因為車裏比較暖和吧。

其他人擔心的看着陌塵，柳生過去比對了一下兩人體溫，替他蓋上薄毯。

回去的路上陌塵體溫開始升高，喉嚨干癢喘不過氣，胃裏跟放了個滾筒洗衣機一樣，酸水一股一股往上冒。

眾人害怕出事，轉道去了醫院。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陌塵生命垂危。

掛號，診斷，輸液，幾個不大的少年忙前忙后，將一系列手續辦完齊聚病房。

「這是醫生開的葯，用量都寫在上面了。」柳將葯遞給懸浮在空中的靈。

「謝謝各位。」靈大致算了一下，將錢還給對方。

「那我們就先走了，如果陌塵醒了記得讓他給我們打電話。」幸村覺得自己這一大家子待在這不太好，提出告辭。

「我會的，各位路上小心。」

等人走後，靈小心的浮在陌塵肩頭，從小到大，總是這麼不讓人省心。

要是我也有實體就好了，不是機械，而是真實的，有溫度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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