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
「是這裏吧？」帶着黑色棒球帽的少年問道。
「隊長給的地點是這裏沒錯。」穿着粉色連衣裙的少女回答。
「這種事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南宮隼跑到場邊，很快找到一個目標。
「請問全國大賽的比賽場地在哪？」
「抱歉我聽不懂。」唯世茫然的看着對方，用英語問道。
「啊，我是說全國大賽的比賽場地在哪？」南宮隼懊惱的敲了下頭，同樣用英語回答。
忘了這是在日本，他們聽不懂中文。
「我們也要去，如果你們不介意可以和我們一起。」唯世道。
南宮隼問了下帶棒球帽的林潯風「副隊，他們說可以和他們一起走。」
「那走吧，副隊，時間快到了。」粉衣少女拉着旁邊扎高馬尾的女生道。
「走吧。」林潯風和唯世他們交涉。
路上兩方互相交換身份，得知對方也是來看陌塵的比賽時，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
「小櫻，慢點。」知世在後面舉著相機跟在小櫻身後。
「知道了，知世。」小櫻放慢步子，回頭笑道。
「啊嘞啊嘞，這裏還真是熱鬧啊。」小可倚在小櫻的挎包上翅膀呼扇。
「不要突然冒出來小可，會被人發現的。」小櫻被小可的聲音嚇了一跳。
「我知道了。」熟悉的大阪腔從包里傳出。
「我們走吧，知世。」小櫻拉着知世順着人流往前走。
「好的。」知世看着鏡頭裏的小櫻回答。
今天的小櫻也超可愛的。
「還真是懷念啊，一眨眼都三年過去了。」高橋故作老成道。
「別在這感嘆了。」加藤翻個白眼「再不走一會就沒位了。」
「全國大賽…」種島看着門口貼的宣傳語。
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開始關注國中生的比賽了？
會場外，幾輛加長版轎車停在門口，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這出場方式也太矚目了吧。」赤也看着外面試圖圍觀拍照的群眾，跟喪屍圍城一樣。
「這樣不好嗎？切原前輩。」安排這一切的陌塵倒是對這些目光習以為常。
幸村苦笑一聲，有點後悔當時同意讓陌塵安排出行方式。
「先下車吧，一直堵在門口也不好。」柳注意到後面狂摁喇叭的其他車主，建議。
「也好，反正離簽到也就剩五分鐘了。」
幸村第一個下車後面車的普通部員也緊隨其後，在萬眾矚目下登場。
端的就是一副黑幫炸街風範。
「真是會出風頭啊立海大。」跡部坐在觀眾席上看着架勢十足的立海大。
「隊長還是老樣子啊。」劉銳轍撐在欄桿上俯視下面的一片黃。
「出場還真驚人。」空海他們站在林潯風身邊說道。
「啊啊，部長賽高!」松本見到陌塵，整個人都要瘋了。
陌塵聽到聲音往松本方向看去，許多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有認識的人來了？」丸井順着陌塵的目光往上看。
身着聖夜校服的人佔了整整一個觀眾席。
「嗯，是我以前的朋友。」陌塵和他們揮手，微笑道。
「啊啊，隊長!」夏曦恬站起身，雙手不停揮動，身上的粉色衣裙也跟着搖擺。
「淡定點了，小恬。」伊洛拉着夏曦恬坐下。
「首席加油!立海大加油!」立海大一年級生在另一邊喊道。
「隊長，部長，首席……」赤也數了數陌塵的頭銜。
「話說我們學校有首席這個職位嗎？」柳生問道。
「沒有。」柳回答。
眾人一同看向陌塵。
「可能我人緣比較好？」陌塵乾笑道。
仁王噗哩一聲「部長，首席我們清楚，那隊長呢？」
「兵王訓練裏面認識的，我在裏面擔任隊長。」陌塵簡單解釋了一下。
「有請雙方參賽人員入場。」
「我們走吧。」幸村披着外套走出候場區，鳶尾花般的髮絲輕輕拂過，整個人是大寫的王者風範。
隨着正選隊員的入場，又擴大了不止一倍的立海大後援團不停打call。
「千秋萬代!立海不敗!」
「千秋萬代!立海不敗!」
「青學!加油!」和立海大佔據半面的啦啦會相比，青學的後援團要弱勢不少。
雙方站在網前，幾乎第一時間，立海大眾人就發現青學隊尾站着一個冒牌貨。
「遭了，絕對被發現了。」被視線環繞的堀尾兩股戰戰。
「龍馬呢？」陌塵看着對面不停顫抖的人說道。
「我，我就是龍馬，你們還差得遠呢。」堀尾死命拽著身上的馬甲。
「這麼重要的關頭居然沒來嗎？」陌塵準備舉手示意裁判，被旁邊的丸井攔住。
等雙方敬過禮回到候場區時，陌塵才問出內心的疑問。
「他們違反了比賽規則，前輩為什麼不讓我說呢？」
「還是算了吧，要是我們真說了，他們就有理由說我們勝之不武了。」丸井吹了個泡，面無表情的看着場下和手冢對戰的真田。
「想要把我們立海大拉下神壇的人太多了，所以這場比賽我們必須要打，而且還要贏給他們看。」就連赤也也明白立海大現在的處境。
「可是他們確實違反了規則。」
因為千陵家族是時空秩序的守衛者，所以對於破壞規則的事，他們比誰都要較真。
「陌塵想去就去吧。」幸村頭也沒回「這件事的確是他們做錯了。」
陌塵回想起兩天前立海大的內戰。
如果就這麼舉報了，大家的努力也就白費了吧。
「抱歉，我剛剛失態了。」陌塵坐回原位，低頭道歉。
「陌塵做得沒有錯，只是有些事即便知道是錯的我們也必須無視，因為這是我們所必須經歷的成長過程。」幸村對上陌塵的眼睛，替剛才他們的行為解釋。
「我明白了部長。」陌塵點頭。
「看來您不準備揭發這件事了。」穿着燕尾服的人走到陌塵身前，恭敬道。
「監察使？」陌塵注意到對方胸前別的胸針。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的監察使誒。
「怎麼了陌塵？」柳看向監察使，問道。
「沒什麼。」陌塵看向幸村「抱歉部長，我先離開一下。」
「快去快回。」幸村也注意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但見陌塵知道他的身份，也就放下防備。
陌塵主動走到一處沒人的地方，扭頭看向一直跟着他的監察使。
對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是的。」陌塵將手伸出來「我知道接下來的流程，趕快印一下，我還要去看比賽。」
監察使將勸說的話吞回去，在蓋章時還是忍不住勸道「您以後還會遇到像今天的事，難道就準備一直錯下去，為別人的過錯承擔責任嗎？」
「我不知道。」陌塵低下頭看着手背上的loser，對違反規則的人放任不管，其本身就是違反規則，而不遵守規則的人在千陵家就是loser，失敗者。
「您還小，對這種事會心軟很正常，但您要知道心軟不是破壞秩序的理由。」見陌塵似有動搖，監察使再接再厲道。
「你也說了我還小，所以這次我想任性一回。」陌塵將袖子蓋住手上的痕迹，粲然一笑。
「這樣嗎？」監察使看着眼前逐漸成長的少年，眼裏閃過笑意。
「那我就先告辭了，希望沒有再和您見面的機會。」
等監察使走後，陌塵摸索下手背上的印跡，「還不出來嗎？」
林潯風知道陌塵再說他們，在出來時碰上了躲在另一處地方的松本。
兩方人馬見面甚是尷尬。
「抱歉隊長，我們不是故意偷聽的。」夏曦恬主動認錯。
他們本來是想找隊長敘舊的，誰知道會遇上隊長的糗事。
「我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部長。」松本九十度鞠躬誠懇道謙。
「我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陌塵覺得自己也沒說什麼啊，怎麼一個個反應都那麼大。
「既然部長有事，我們就先走了。」松本很有眼色的帶着人走了。
陌塵和林潯風他們聊了會兒，便帶着他們一塊回去。
「副部長今天鬥志好強。」陌塵一回來就看見真田絕招滿天飛。
「你去哪了，這麼久才回來。」赤也不滿的勾著陌塵的脖子。
陌塵將上移的衣袖拉下，「沒什麼，只是遇上了朋友，和他們聊了幾句。」
「現在比賽怎麼樣了？」見赤也還想再說什麼，陌塵迅速轉移話題。
「比賽目前是副部長領先。」赤也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和陌塵講剛才比賽。
「這麼厲害的嗎？」陌塵單手插兜，看着場下開了特效的兩個人。
閃閃發光的才氣煥發vs黑里透紅的難之如陰，這是比誰特效強嗎？
「侵略如火!」如怒濤之火般的強力扣殺。
在手冢將球打回后，真田閃現在球的落腳處。
「千錘百鍊之極限，明知道是白費力氣。」柳生道。
「動如雷霆!」球以直角方式彈起，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是不可能捕捉到閃電的軌跡。」柳也覺得手冢是在做無用功。
「簡直是白費力氣!」真田身上泛起難之如陰的特效，手冢的才氣煥發完全被克制住。
「Game，立海大附中，真田，2—0。」
「那…那個手冢部長竟連球都碰不到。」龍馬盜版·堀尾道。
「千錘百鍊之極限已被雷擊破，而才氣煥發之極限則被雷封印，真是難看啊，手冢。」真田臉上帶着笑意。
自從三年前被手冢打敗，他便將手冢當成宿命的對手。三年來從未間斷過訓練，打敗手冢幾乎成了他的心結。
而今天，他終於可以得償所願了。
手冢微微喘氣沒有說話。
「真田君雖然對別人嚴格，但他對自己的要求更嚴格。」柳生推推眼鏡。
「說實話，能贏得了現在的真田也只有我了。」幸村坐在教練椅上淡然道。
「是自大嗎？」赤也問。
「是自信。」是對弦一郎實力的信任和對自己實力的信心。
「其實我覺得如果拼盡全力的話，我大概也有可能贏過副部長的。」陌塵在心裏算了下兩人的實力。
「切，我也會打敗他的。」赤也自通道。
「來了，手冢部長的得意技能：零式削球。」不知道為什麼，隔了一個球場，青學的聲音也能傳到立海大這裏。
真田瞬移上網，在球落地前接住。
手冢躍起扣殺，將球打在底線。
「輕而易舉。」真田再次瞬移到後面，拍上電閃雷鳴。
小球順着手冢領域的氣場圍繞在手冢身邊。
然後，手冢的球拍被擊穿。
「手冢領域居然被破…」
「而且是從正面突破。」不二面色凝重。
「Game，立海大附中，真田，4—0。」
「好耶，副部長幹得漂亮，一舉擊潰他吧!」赤也的話引來青學眾人的怒視。
手冢看着不停顫抖的手，臉上難得出現了面癱以外的表情。
「你唯有敗北了，手冢。」真田好心情道。
手冢從大石手裏接過新的球拍，點頭示意后，毅然決然的上場。
「我們立海三連霸，毫無死角!」
「動如雷霆!」球如閃電般劃過。
手冢周圍又出現手冢領域的氣場，只是氣流旋轉的比之前的都要快。
「你還不清楚那是白費力氣嗎？雷是不可能被回擊的了的。」真田大聲呵斥。
「出界，0—15。」
「如果是無法回擊的球，那麼不去回擊就行了。」手冢身旁的氣流逆行運轉。
「副部長不太妙啊。」四個球居然都出界了。
「Game，青春學院，手冢，2—4。」
「厲害，那個逆向手冢領域實在太厲害了!」勝郎激動道。
手冢新招的出現給青學眾人帶來希望。
「不，即是手冢領域也非手冢領域，無法捕捉到的幻影，也即是手冢魅影。」乾分析。
「手冢魅影？」陌塵隱約聽到青學那邊傳來的聲音。
「手冢魅影，很貼切的名字。」幸村道。
「但手冢魅影需要比手冢領域高六倍的旋轉，也就是說，手冢他撐不了多久。」柳計算了手冢魅影需要的旋轉。
「六倍，他手臂是不想要了嗎？」陌塵在電腦上模擬了手冢魅影。
即便像他這樣關節可以靈活移動的，也不能長時間堅持下去。
「蠢貨。」真田對手冢為了網球部放棄自己職業生涯的行為非常不滿。
手冢轉過身，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手冢發球局。
小球落在地上沒有彈起而是在原地打轉。
千錘百鍊之極限，手冢領域，還有手冢魅影，現在竟然將零式發球也使了出來。
手冢，你的手臂真不想要了嗎!
「住…住手。」大石嘴角哆嗦，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悲痛，眼淚順着臉頰低落「為什麼你總是這樣…」
不管是關東大賽還是現在，為什麼你總是將自身安危置之度外？
「這場景，我都想替他放首音樂了。」陌塵不明白手冢的堅持，但這不妨礙他為手冢點歌。
「放什麼？」赤也好奇的問。
「悲情英雄。」
「你們兩個好好看比賽。」丸井跟幼兒園老師一樣，隨時提醒學生注意力集中。
「是。」兩人繼續看比賽。
場上手冢已經將比分追平，但左手因淤血的原因十分腫脹，看起來相當凄慘。
「承受手冢魅影的連擊，再加上零式發球四連擊，照此有99.99%的選手再起不能也不出奇。」乾念出自己推算的數據。
真田現在也不好受，因為長時間動用雷，他的雙膝也因為淤血變得通紅。
「雷需要靠激烈運用腿部移動，這是神技。然而他竟連續使用，腿當然也到了極限。」幸村也不復剛才的微笑。
但即是再擔心真田，他也不能表露出來。因為他是部長，他要給其他部員做個表率，告訴他們立海大絕不會輸。
真田雙腿不斷顫抖，但即便如此，他的球拍依舊電閃雷鳴。
手冢也沒放棄，手冢魅影持續輸出。
「還…還要用雷!」赤也被真田的行為驚到。
「手冢還能擊出魅影嗎？」丸井也覺得不可思議。
「現在的國中生比賽都這麼慘的嗎？」種島將錄好的視頻發給苦苦等候的毛利並附言：你的後輩腿可能要廢了。
「這兩人還要正面對決到什麼時候!」
所有人都在心裏計算他們還能堅持的次數，但場上的兩人卻一次次打破他們的認知。
「現在打網球都這麼傷身的嗎？」南宮隼戳了戳林潯風「這樣還不如和我們回去訓練呢。」
劉銳轍一臉血的看着他。
你是覺得槍林彈雨比打網球還要安全？
「隊長的話應該不會如此。」林潯風淡淡道，畢竟陌塵的實力他們比誰都清楚。
能在十一歲就打敗他們的人是絕不會將自己弄到這種地步。
「知世。」小櫻緊張的抓着包帶「你說他們兩個誰會贏？」
比賽進行到現在，不管誰輸她好像都不怎麼開心。
「我也不知道。」知世搖搖頭，將鏡頭對準下面堅持比賽的兩人。
「Game，青春學院，手冢，5—4。」
真田拖着傷腿走到教練椅，立海大的人拿來冰塊替他冰敷。
誰也沒提讓靈幫忙治療，因為他們都知道這對雙方來講都不公平。
「你要我放棄正面對決!」真田猛的站起看着眼前的幸村。
「手冢也已經打不出零式發球，下局就要定勝負了，這一切都是為了立海能獲得三連霸。」幸村的話在此刻顯得略微無情。
但競技場上就是這樣，只有勝利才能代表一切。
真田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這樣下去他只會輸。而且，他不是早就想好了，只要勝利，即使放棄正面對決也在所不惜。
「動如雷霆，外加徐如林。」真田放棄了正面對決。
因為無法預測真田何時會使用雷，所以手冢必須不斷保持手冢魅影。
「最後一球，我要從正面擊敗你!」真田最後還是選擇了正面對決。
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球被吸引到手冢身邊，儘管球拍被擊飛，但在球上施加的迴旋足夠讓球落在對方場地。
真田使勁拍著自己不能動彈的雙腿「絕不能…我絕不能輸在這裏!」
幸村已經給了他比賽的機會。
所以，不管是三連霸也好還是想要打敗手冢的心愿也好，他絕不能輸在這裏。
「給我掉到對面去啊!」真田吼道。
在球網上來回不定的小球似乎被嚇了一跳，掉在手冢半場。
「比賽結束，立海大附中，真田，7—5。」
「原來是聲控球嗎？」陌塵覺得自己學到了。
「麻煩你了，陌塵。」這一刻，幸村終於放下心，眼裏的擔憂不再掩飾。
「手冢。」真田看着躺在地上的手冢「我已經不想再和你交手了。」
陌塵往下沖的動作一僵。
為什麼手傷的躺在地上不會動，腿傷的還能堅持再走幾步？
「還愣著幹嘛。」赤也催促。
「知道了。」陌塵和赤也將真田扶到凳子上。
淺綠色的光籠罩在真田紅腫不堪的膝蓋上。
「一會，能不能幫手冢也治療一下。」真田猶豫了一會問道。
「好的，副部長。」陌塵看了眼被青學眾人包圍的手冢。
真是悲情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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