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你要犟就犟著

小花飛快地說道：「阿雪姐姐么？她是在旱季的時候被木風哥哥撿回來的。姐姐，你知道嗎，阿雪姐姐可厲害了，你看到門口的那個刺牆了嗎，就是阿雪姐姐帶人一起修的，她還帶我們種了好多的白菜和蘿蔔呢。」

香草聽她開口閉口『阿雪姐姐』的喊，心裏閃過一抹苦澀，原來，她只是被木風撿回來的人罷了。當下便興趣缺缺地問她：「哦，那是什麼？」

「阿雪姐姐說那是菜，煮著吃可好吃了。等明天，我帶你去地里拔點白菜回來，你肯定想不到，寒季我們也能吃上自己種的蔬菜。」

香草苦澀的笑笑，眼睛又掃向姜雪喝水的那個碗：「對了，她喝水的那個東西叫什麼？」

「那個是陶碗，也是雪巫帶我們燒制出來的，可好用了。」小花語速飛快，根本就沒注意香草臉上的表情，「我去給你端碗熱水來祛祛寒吧，阿雪姐姐說了，喝熱水好。」

「小花，別，姐姐不渴。以後……」香草連忙制止她，她咬咬牙，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以後你離我遠一點，這樣對你好。」

自己已經被部落的人排擠了，再不能讓小花也跟自己一樣受這種罪。

這種罪，她一個人受着就行。

小花疑惑地看着她：「姐姐，你怎麼了？」

「姐姐做錯了事情，是要受懲罰的。我不想你和姐姐一樣，也受這種懲罰。」

「小花不怕。」

「可姐姐怕。你要是不聽姐姐的話，姐姐明天就獨自去流浪，再也不回來！」

「可——」

「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看在小花的面子上，我可以饒恕你。」姜雪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的面前，香草在聽到她聲音的一瞬間就睜開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姜雪伸手摸了摸小花的頭，對香草說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也早就給過你懲罰了，在回來的路上。你想想看，如果沒有我的授意，其他人會刻意排擠你？」

香草冷笑，她就知道是這個女人的主意！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想殺我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現在看看小花，她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你阿媽也不在了，你作為姐姐，也該給她出謀劃策找個伴侶了。你可以不為自己打算，難道，你連小花也不打算管了嗎？」

香草怔怔地盯着小花，她咬咬唇，喉頭卻有千斤重，想說點什麼，卻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平原已經過去了，你應該向前看。」姜雪勸道，「你也累了這麼久了，過來烤烤火，喝口熱水祛祛寒。」

香草扭過頭去不看她。

「既然你要犟，那你就犟著吧。」

姜雪好話說盡，人家不領情，那她也確實沒辦法。她示意小花：「好好陪陪你姐，她在那邊受了委屈，心裏有苦沒地方訴。」

小花懵懂地應了下來，等到姜雪離開，她看了香草一眼，卻發現香草臉上早就涕泗橫流。

她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水，張張嘴喊了一句「姐姐」，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香草又羞又臊，一把將她摟在懷裏，她不敢放聲大哭，只能讓淚水在臉上默默流淌。

「阿雪，你真的不追究香草的責任？」

「我想，這幾天的懲罰對她來說已經夠了，至於其他的，還得看她以後的表現。」姜雪模稜兩可地說道。

如果她以後還想找自己的麻煩，自己第一個就要收拾她。

晚上休息的時候姜雪不由得再次重重嘆了一口氣。

雖然晚上需要人來守夜，但是部落一下子多出了三十多個人，這個洞穴，就越發顯得擁擠不堪了。

她們只好將阿松伯他們做出來的背簍、筐子、草鞋和其他的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都放到空出來的柴棚里，才勉強讓這麼多人住下。

姜雪不能厚此薄彼，部落雖然一下子多出這麼多人，陶碗現在沒辦法做，也沒辦法燒制，但是草鞋卻還是能做到人手一雙。

她也不小器，只要是部落里的人，她每人都發了一雙。

第二天早上醒來，小花就拉着香草先去了廁所，再去看了兩個羊圈，最後，拉着她去了地里。

香草看着綠油油的白菜就傻了眼：「小花，這就是你說的白菜？」

「對，這個是白菜，那個是蘿蔔。」小花興奮地說着，末了，她走到地里，擰了幾顆白菜裝進背簍里。

「這東西就這麼吃嗎？」

「是啊，不過阿雪姐姐說了，這些發黃的老葉子可以剁碎餵給雞和羊吃，我們可以只吃嫩葉。」小花擰了五六顆白菜裝滿了背簍：「現在部落里人多，咱們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食物。好在有阿雪姐姐，她沒事的時候就會去竹林里抓野雞，我們部落以前野雞最多的時候都有三四十隻呢！」

香草不以為然地哦了一句，便沒了下文。

小花又擰下兩顆塞到她手裏：「你幫我帶兩顆回去吧。」

香草搖頭，來的時候她看到小花是怎麼背背簍的，「你抱着吧，這個背簍我來背。」

姐妹兩個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回了部落。

回到部落時，香草沒看到木風和姜雪，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

姜雪和木風早就帶着弓箭手和其他幾個人到了竹林里抓野雞。

姜雪現在不怎麼想動，她指揮着弓箭手：「上次的比試被鷹部落的人破壞了，今天就先來一場小比試吧。你們各憑本事，看誰獵到的野雞多。誰多，這個月的隊長就歸他。」

小西眼睛一亮：「真的嗎？」

「那是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你們誰跟我搶，我就跟誰急！」小西扭頭就對其他六人說道，「這一次，我一定會是你們的隊長！」

「別說大話了！我看這次的隊長肯定是我！」

「雪巫說了，誰獵到的野雞多，誰就是隊長，咱們手底下見真章！」

「來吧！」

「……」

看着他們孩子般的開始你推我搡，姜雪看得秀眉直蹙：「行了，你們再耽擱下去，天都要黑了。」

姜雪一催促，他們馬上就各自為營，身形在竹林里時隱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