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紅顏禍水
這一瞬,雲霽驚喜的發現,彎月竟有一絲增強!
雖微弱,但確實是增強了!
自彎月入住祖竅,雲霽除了吸收天地間的月華之力外,再無它法能讓之成長。
而今居然能將「血點」煉化吸收,竟是因禍得福!
驚喜交加,雲霽將更多被月華裹挾的「血點」運至祖竅,「血點」數量一多,其逃逸掙扎之時,差點震動祖竅,好在彎月及時發力,捲住所有「血點」,才化險為夷。
有了教訓,雲霽雖記掛比斗,卻也不敢大意着急,只得屏蔽外界所有聲音,一點點煉化「血點」。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體內「血點」差不多煉化殆盡,祖竅彎月重新凝實,亮度有所增強,且形狀自初一的月牙進階至初二,雲霽欣喜不已。
「啊!」
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驚叫,小臂同時被拽了一下,觸不及防下,將她拽得差點從座位上跌落,也差點讓剩下的「血點」掙脫出來,她忙調動真元將餘下「血點」壓制至體內一角。
「姑娘你沒事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婢女意識到自己犯了錯,急切地道歉。
雲霽睜開眼,卻沒有理會婢女,而是目光直射戰台而去,入眼是一片血色煙霧,一道身影被血霧凝成的巨蟒擊得倒飛而出,她的臉色瞬間變了,是龍祁!
「姑娘,九皇子不會跌落戰台輸掉比斗吧?」婢女又驚又慌,抓住她的胳膊憂急地問道。
然就在她話落之時,眼見要跌出戰台的龍祁伸手攀住了戰台邊緣,一個翻身,落在龍皮鼓之側。
戰台之上,唯有龍皮鼓四周血霧比較稀薄,那鼓上金紋似對血霧有所克制。
「我就知道九皇子不可能輸!」婢女擔憂盡去,興奮地拍著雲霽的胳膊道,而後才想起自己此舉失禮,一邊收手一邊道歉,「奴婢失禮了……」
「沒事。」雲霽擺手打斷她,雙眼緊盯着戰台,眉頭緊蹙。
雲霽的語氣並不嚴厲,婢女立時消了音,下意識地朝外挪了挪,因為她陡然發現,身側之人的氣勢陡然變了,壓得她心有點慌,就像之前面對九皇子之時,不敢有絲毫不敬。
她真的只是個凡人嗎?婢女心底生出疑惑。
雲霽是有意放出氣勢,就是為了讓婢女閉嘴,因為她實在太吵了。
雲霽壓下了婢女的聲音,卻無法壓下四周嗡鳴如蜜蜂一般的嘈雜聲,只因剛剛情勢立轉,原本快要敗了的「鄉下小子」忽然威力大發,差點將九皇子擊落戰台。
此戰乃是生死決戰,以一人死亡定輸贏。當然,若是一方不是執意要取另一方性命的話,也可將其打落戰台或者將其擊得沒有動彈之力。
所以,觀戰之人才會如此緊張剛才的一幕。
「別擔心,九皇子殿下只是一時不查才中了暗算,很快就會將那小子擊敗!」
「就是就是,看那小子這般鬼魅模樣,又使出這般陰毒之招,一看就不是邪魔之道,但自古邪不壓正,九皇子殿下一定會打敗他!」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幾乎所有的觀戰者還是認定九皇子必勝無疑,但云霽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中。
她的目光緊緊盯着瞿陽,以及他手中大刀。
她記起,當年淮陰叢林之中,瞿陽忽然狂化,眼瞳發紅,手中的大刀染上血色,但絕沒有此時這般恐怖。
他身形拔高,玉冠破碎,頭髮亂飛,衣袍被暴漲的肌肉撐裂,整雙眼血紅一片,似倒映着血海煉獄,手中大刀也似飽飲鮮血,無數血霧自刀身逸散而出,凝成凶獸鬼物,不斷嘶叫鬼哭,讓人不寒而慄。
咚!
狂化的瞿陽邪氣衝天,一腳落下,戰台震動,驚得眾人心神一跳,四周的聲音戛然而止。
京都的修者,心中必勝的信念第一次有了動搖。
觀戰台上,至高之處,一個身着綉著五爪金龍玄袍的中年男人臉色一沉,側頭對身側的白須老者問道:「國師可知,瞿家小子使的是什麼秘技?」
被喚作國師的白須老者,貌不出眾,但一身氣勢驚人,乃是龍焱國修為最高之人,先天後期,距離築基只有一步之遙,而今聞得龍焱國皇帝問詢,他一臉凝重地回道:「陛下,老朽這一生見過秘技無數,但從未見過眼前這秘技……這秘技,恐不是正道之技!」
龍焱國皇帝聽得最後一句,神色一緊,追問道:「那祁兒可會有危險?」
「陛下不用擔心,若九皇子有危險,老朽自會出手相救。」國師承諾道。
雲霽並不知高台上身份尊貴之人的談話,此刻她的臉色發白,昨夜避至九皇子府依然無法散去的不安達到了頂點。
是了,就算瞿陽比龍祁修為差了一階,就算沒了她的敬獻,瞿陽還有上屆殘魂相助,還有隱藏在他身上的詭異可怕的力量!
龍祁能抵住嗎?
指甲嵌入掌心中,雲霽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目光緊緊盯着龍皮鼓前的龍祁。
龍祁似被這一擊傷得不輕,臉色有些發白,卻依然站得筆直。
龍皮鼓上金紋隱隱發光,驅散四周的血霧煞氣,雲霽眼前一亮,或許這龍皮鼓能讓龍祁轉敗為勝。
但下一瞬,雲霽失望了。
咚!咚!咚!
瞿陽挾著一步步走近,濃重的血煞凝成怪獸鬼物咆哮著撲向龍皮鼓,龍皮鼓開始還能發光抵擋,但不過一息,就黯淡下來,那血煞隨之籠住了鼓前的龍祁。
「你若是能煉化龍皮鼓為自身武器,或許還能抵住我的血刀。」瞿陽望着身前對手,血紅的雙眼透著邪氣,掃了眼他手中黯淡的長劍,口中發出一聲怪異的笑聲,「可惜你現在沒有機會了,不過我還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向我磕頭認輸,將霽兒還給我,我便饒你性命。」
瞿陽自狂化之後,氣質從溫潤變成狂傲,聲音自是不小,經過金龍台的擴散,傳入觀戰人耳中,讓京都修者憤怒的同時,又驚愕不已。
「這場生死決鬥不是為了聖雪宮聖女么?聖女不是喚住陸靈姬嗎?這霽兒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莫不是陸聖女有個小名叫霽兒?」
觀戰台西側,一片雪衣白裙中,一中年美婦抓住陸靈姬的手質問:「那小子口中的女人是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姑……姑娘,」婢女怯怯喚了聲雲霽,瞥見她蒼白的臉色后,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姑娘知道誰是霽兒嗎?她跟殿下是什麼關係?」
雲霽沒有回應,自瞿陽話落,她的眉心跳動,她萬沒想到,一直置身事外的自己,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決鬥之中。
這便是她無法逃避的命運嗎?
豁然起身,她該做些什麼。
但這時,一道目光直射而來,透過面紗,與她四目相對。
他的目光一如以往的深邃,往日她都看不透他的目光,但這一刻,她看明白了,他告訴她,不要擔心。
雲霽一怔,真的不用擔心嗎?
緊接着,兩道血色目光也射了過來,看得她心頭一跳,原來,不管是龍祁還是瞿陽,都早已發現了她的存在。
既如此,她也不需要眼前礙事的帷帽,她伸手摘下,目光直視而去。
戰台上二人的目光,早已引來眾人探尋的視線,而當她露出面容的一瞬,四周頓時響起一片吸氣之聲。
「紅顏禍水,這才是引發這場決鬥的紅顏禍水!」
「嘿嘿,若是得那美人一眼,我也願意上金龍台一戰。」
觀戰台的氣氛一變,朝着詭異的方向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