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舅舅和表妹?
安若雪,眼神清明,像是才從一場大夢中蘇醒一般。
她看着兩人,看似在笑,眼角卻已經潤濕。
安若雪的病症,宋正比誰都清楚。
國醫院會診給出的結論是,當今醫術,無解。
這多年來,安若雪一直萎靡不振,極為痛苦。
之所以服用重生組織的毒素,其實並非沉迷,而是緩解痛苦。
大多數時候,她都渾渾噩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又哭又笑。
只有很少時間,才會保持清醒。
但,就算最清醒的時候,也不及此刻。
此刻的她,完完全全就是個正常人一樣。
這怎麼可能?
宋正如遭雷擊,眼神充滿震驚。
他心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難道,任狂沒有撒謊?
他,真的治好了安若雪?
如果是真的,這手段,稱之為神也不為過啊!
「若雪,能不能讓我幫你診下脈?」
宋正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激動。
「當然沒問題,我現在已經徹底清醒了。」
安若雪落落大方的道。
宋雅眼眶一紅,上前抱住母親,抽噎起來。
「媽,您真的清醒了?」
安若雪輕拍女兒肩膀,柔聲道:「醒了,真的醒了。」
「這20年來,我感覺自己生活在地獄之中,周圍都是黑暗。」
「可突然間,黑暗全部消失,眼前一片光明。」
「女兒啊,你這個男朋友,不錯,媽喜歡。」
宋雅開始還挺開心。
突然聽到最後一句,差點跳起來。
「媽,您誤會了,她不是我男朋友。」
安若雪皺眉道:「不是?這麼優秀的男孩子,你居然不抓緊?」
「還不快給我追回來。」
宋雅嬌嗔道:「媽,您說什麼呢。我堂堂宋家大小姐,不要臉面的么?」
宋正咳嗽了一聲,道:「若雪,此事不急,還是我先替你診個脈,確定一下病情吧。」
安若雪矜持一笑:「有勞二叔了。」
一番診斷之後,宋正臉色越來越難看。
宋雅擔憂的道:「二爺爺,狀況如何?」
宋正鬆開手,眼神好一陣變幻。
宋雅大驚:「難道任狂是騙人的?」
宋正道:「不,老夫,服氣了。」
他頓生挫敗之感:「老夫研究醫術幾十年,竟然不及一個毛頭小子,真是太羞愧了。」
「雅兒,無論如何,你上學的時候,一定帶上我。」
宋雅張大嘴巴,好半響才合攏。
「二爺爺,您的意思是?我媽的病,真的好了?」
宋正道:「當然,若雪現在脈象平穩,強勁有力,絕對比正常人還正常。」
「如果不是昨日才替她診脈,我真不敢相信一個人的變化會如此之大。」
「任狂,乃神人。」
「我必須親自向他道歉。」
宋雅臉色有些尷尬。
「二爺爺,我看還是算了吧,任狂就是這樣的人,大大咧咧,不會在意。」
宋正喝道:「宋雅,有你這麼說話的么?」
「他幫了我們這麼大忙,難道不該說聲感謝?」
安若雪也道:「小雅,媽媽是沒有什麼能力報答他了,你一定要代替我,好好報恩。」
「這孩子,不是比任風強多了么?」
宋正哈哈笑道:「幸好沒答應任風的求親,否則就尷尬了。」
宋雅嬌嗔道:「你們別說了,我不會嫁人,誰逼我,我就離家出走。」
一想到任狂的濫情,她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除此之外,這小子其實還挺合適的。
任狂走出宋府不遠,正要打車,一輛加長勞斯萊斯卻是徐徐開來,在他身邊停下。
車門打開,走出來兩名鋼筋修為的高手。
這兩人,卻不過保鏢罷了。
兩人站在車門前,恭敬的打開老闆位的車門。
一個老者從中跨出。
老者年約五旬,氣場強大。
眼帘開合間,有一股霸氣側漏。
他先是鷹一般凌厲的掃過任狂,隨後露出一絲和善。
「你就是任狂?」
老者開口,聲音之中有着無法形容的驕傲。
任狂面不改色,淡淡道:「沒錯,我是任狂,閣下有何見教?」
「不必這麼客氣,其實,我們是一家人。」
「我叫木天河,你應該稱呼我一聲舅舅。」
老者含笑道。
似乎能當他外甥,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舅舅?」
任狂皺眉。
這老者他人都不認識。
「沒錯,真乖,不愧是繁星妹妹的好兒子,擁有我木家一半血脈。」
「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認祖歸宗了。」
「任家不認你,我們木家認你。」
任天河說着,居然想展示長者的風度,伸手來拍任狂肩膀。
任狂不動聲色後退兩步。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我只有一個舅舅,叫江雲天。」
任天河愣住。
太陽穴青筋跳了幾下。
「任狂,你小時候不常回家,而我一直在外打拚,所以你很少見過我。」
「但我保證,我絕對不是騙子。」
任狂還沒說話,另一側下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女。
她妝容精緻,眼神倨傲。
穿貂皮大衣,盡顯奢華。
一看便是養尊處優。
目光在任狂身上巡視一番,冷哼了一聲。
「這就是那個號稱什麼狂先生的表哥?」
「呵呵,傳言那麼凶,我還以為你是什麼三頭六臂的怪物呢。」
「沒想到就是個普通鄉巴佬。」
「再厲害,也是無根浮萍。」
「我們木家肯讓你回來,完全是看在姑媽的份上。」
「你,應該感恩。」
任狂眼皮都沒抬一下,平靜道:「不必,我漂泊慣了,不習慣大門大戶。」
木天河河道:「靈兒,趕緊給表哥道歉,你這是什麼態度?」
木靈撇嘴,不屑道:「要我堂堂木家大小姐給他道歉?開什麼玩笑?」
木靈自小受盡寵愛,肆無忌憚。
她乃真正的京城名媛。
這些人,對道上的事情並不怎麼感興趣。
整天關心的是身份地位,榮譽名利等浮誇的東西。
最近狂先生的傳聞甚囂塵上,木靈曾經非常驕傲。
因為,這是她表哥。
但今日一見,大失所望。
這比那些討好她的男人,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尤其是任狂天人合一,與自然融洽。
所以給人的感覺,沒有半點銳氣。
任狂搖搖頭,沒打算理睬這對父女。
呵呵,木家的人?
回想當初,他嘴角不由浮現一絲冷笑。
小時候,任狂痴迷閱讀,個性孤僻。
對於姥姥家,印象模糊。
對舅舅姨娘們,也沒怎麼在意。
他認可的木家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江雲天。
當初遭任風陷害,名譽掃地,木家,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過話。
爾後,被人追殺針對,也只有江雲天誓死相護。
這個所謂的雲天河,他記憶力根本就沒有。
這麼多年過去,任狂,似乎被木家忘記。
此刻,他們卻找上門來,想要任狂認祖歸宗,怎麼可能?
木天河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凌厲。
其實,木靈所說,也是他心中所想。
這個任狂,真是太不懂事。
邪醫傳人,臭名昭著。
有那個家族會冒險和他扯上關係?
木家不計前嫌,任狂應該感恩才是。
沒有家族身份加持,再強大的人物,也不會得到外界認可尊重。
龍首鄧天就是個例子。
徹底脫離家族后,哪怕他貴為龍首,對家族聯盟的影響力,也依然不大。
「任狂,不要急嘛,你表妹還小,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木天河連忙追上來。
「雲家主,你還有事嗎?」
任狂語氣漠然,看似平淡,但卻有着冰冷的拒絕之意。
「其實,你姥姥,姥爺,都盼望着你能回歸,見他們一面。」
木天河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年紀都大了,又病魔纏身,怕是沒有幾天可活了。」
任狂道:「那是你們家的事,與我何干?」
木天河苦笑道:「你可知,正是因為你和你母親的失蹤,才導致兩位老人傷心過度,整日以淚洗面,最終惡疾纏身。」
「實不相瞞,消息是我讓人隱藏的。」
「畢竟,地下傳言,你的名聲不大好,我怕會刺激二老。」
任狂露出一絲嘲諷:「既然害怕連累,為何現在又找上門來?」
木天河嘆息道:「因為,二老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還整天念叨着你這個外孫。」
「或許,讓他們知道你還活着的消息,反倒是件好事。」
任狂道:「好一個孝道的木家主,真令人感動。」
「不過,我任狂,孤身一人慣了,早已經斬斷世俗情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告訴他們,他們的孫子女兒,早在13年前,便已經死了。」
說完,任狂大步而去,不再理睬。
木靈大怒,厲聲喝道:「任狂,你真是鐵石心腸,爺爺奶奶都病重了,你連問都不問一句。」
「哼,冷血無情方面,倒是和傳言一模一樣。」
但,任狂卻連回頭的意思都沒有,瞬間消失在風雪之中。
木天河眉頭緊鎖。
他倒是沒想到,打親情牌也沒用。
這個任狂軟硬不吃,還真是難辦。
木靈氣呼呼的道:「鄉巴佬,一點素質都沒有。」
「而且還是特級通緝犯,又臭又硬,你為什麼還要熱臉貼冷屁股,乾脆別理他算了。」
木天河道:「你懂什麼,任狂現在已經成為國醫院的國醫,他已經不是通緝犯了。」
木靈吃驚的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就因為拍風紫涵的馬屁?」
「風笑天這也太一手遮天了吧。」
木天河喝道:「瞎說什麼呢,任狂是因為對國家有傑出貢獻,得到龍首親自特赦。」
「據說,他才是武道協會真正會煉丹的那個人。」
「21歲的二品煉丹師,簡直就是蓋世奇才。」
「如果能夠回歸我們木家,目前這點困難算什麼?」
木天河眼神一片火熱。
木家,最近遭遇了很大的危機。
任狂,正好出現。
這難道不是天意?